第四十一章：蛇眼腐毒

    黄历再撕去三页，英八战帖准时发送，武冢杀戮复发！历经三番两次角逐，此轮的剑士均为强手中的强手，万般磨砺皆为争“剑神”之名。在这条通往巅峰的道路上，没有对与错，但凭高下，单讲胜败。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残云，胜者为王。

    这一天的白昼平静似水，天地间云淡风轻，人的一生当中不知有多少个类似的日子悄无声息度过。令本日书刻剑之青史的是一张战帖，平凡无奇的帖子牵动索然乏味的日子，使之与“剑”联系到了一起。两者擦出地火花，必将在剑道的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地一笔。

    决战前夕，感觉时间过得出奇地缓慢，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空气里充斥着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叫人烦躁不安。终于，暮色降临。

    傍晚逐渐昏暗的光线投射下，剑林里开放的花朵仍有轮廓可见。天空中投林栖息的鸟儿飞鸣而来，底下两位剑客拔刀相向：人称“心魔”的普罗民审时度势；剑痴流叛徒须陀罗扇翘首以盼。彼此皆伸张浓烈邪气，一人如蛇，一人似鬼。

    “近来我听人讲述了个卑鄙丑事，说是三年前剑痴流出了个叛徒，他企图夺取师门至宝‘八门神剑’，狠心行刺恩师英八，后来计划失败，给逐出师门。”普罗民直视对手的眼睛，像在做专业地心理暗示，“丑事的主角，就是你吧？”

    “你还说漏了一件事……”须陀罗扇回答，“你所说的‘八门神剑’只存在于传说中，就连我也从未见识过。我杀老师，并不只是想夺剑，还为了实现‘超越’。”

    “‘超越’是吗？你可真会美化内心丑陋的欲望！”普罗民展开心理攻势，犀利的言辞字字诛心，“你性格密码里含有强烈的‘弑父情节’，结合叛逆、诡诈、善变、无情、残忍多种非正常特质于一身。

    “我猜想，你在进入英八门下之前，必定杀害过抚养你的养父母，也有可能手刃至亲。这种体验令你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你无时无刻不在谋求实现这种违背基本道德、挑战人伦底线的犯罪欲望。”

    “你的心理学掌握得十分透彻，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须陀罗扇睁大蛇眼，长舌吐信。他的神能“眼镜王蛇”是世上体型最长的毒蛇，相比其它眼镜蛇性情更凶猛，反应也极其敏捷，头颈转动灵活，排毒量大，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蛇类之一。

    眼镜王蛇的主要食物就是与之相近的同类──其它蛇类，因而在眼镜王蛇的领地，很难见到其它种类的蛇，总之它们要么逃之夭夭，要么成为眼镜王蛇的腹中之物。虽称为“眼镜王蛇”，但此物种与真正的眼镜蛇不同，它并不是眼镜蛇属的一员，而是属于独立的眼镜王蛇属。

    眼镜王蛇是一种智商很高的蛇类，它们捕猎其它的蛇，而且能分辨对方是否有毒。在捕食无毒蛇时，眼镜王蛇并不轻易使用毒液，它会随便咬上一口不放，任凭猎物挣扎反抗，直到死后再慢慢吞食。

    在捕食毒蛇时，它则不会轻举妄动，而是不断挑衅，当对方终被激怒向它发起进攻时，眼镜王蛇会机警地躲闪，最后猎物身心疲惫、无心恋战时，它看准机会，一口咬住猎物头颈并释放毒液将其杀死。

    还好眼镜王蛇在野外并不是很常见，一旦与人遭遇，它常会像眼镜蛇一样，招牌式地立起上半身，将脖颈张开，露出喉部鲜明的黄白色鳞片，并不时发出咝咝声，叫人望而生畏。

    眼镜王蛇行动敏捷，头部可灵活转动，不但可向前后左右方向攻击，还可以垂直窜起来攻击头顶上方的物体。

    它咬住东西后常不会轻易撒口，毒液中干毒约100毫克，而平均致死量为12毫克，被咬者会在数分钟内引发肿胀、反胃、腹痛、呼吸麻痹，出现言语障碍，昏迷等症状，人在被咬后的半小时内如没有及时的药物治疗必定死亡。

    “你说得好，”须陀罗扇续道，“待会我一定会好好‘奖励’你的。”

    “太好了。”普罗民面露喜色，本道即开，“人间道”的黄色剑气犹如蛛丝纠缠于刀身。它掌管人类欲望，制造诸般迷惘，好比恒河的缩影。

    “你好像挺高兴？”须陀罗扇在问话的时候，开启“地狱道”，血红剑气飞流，好似牛鬼蛇神，无时无刻不想害人性命。

    “你值得我高兴！你的感官没偏差的话，即可触及来自邪恶世界的影像。”普罗民视线像枪械的红外线准心，锁定对手。“我们很相似，都是‘心灵扭曲者’。我为能亲手杀了你，而感到心潮澎湃！”

    忽然，普罗民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心魔随即植入对手心房。法术发作时分，眼镜王蛇举头三尺浮现一鸠盘荼鬼，而不自知。

    鸠盘荼乃一种食人精气的鬼类，形如瓮状，隶属南方增长天王统领。由于该词被认为是“冬瓜”的梵文“鸠摩拏”的转讹语，因此此鬼又被称为‘冬瓜鬼’。又有一说，谓“鸠盘茶”是荫囊，以此鬼众之荫囊状如冬瓜，行时擎置肩上，坐时便据之。由斯弊状，特异诸类，故从之为名。

    此鬼疾如风，变化稍多，住于林野，管诸鬼众，故号为王。相传，它喜欢趁人熟睡的时候压在人身上，使人梦魇。普罗民取得神能后，冬瓜鬼听其驱使。一般人是看不见、摸不着它的，幽灵系神能者或道士法师、究极能人除外。

    冬瓜鬼的法力刚生效，作用不大，须陀罗扇兀自精力充沛，神情像即将揭露某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般诡秘：“据说，人临死前也会产生莫名的兴奋感。”他手提“蛇吻”奔袭，动作像在穿针引线，精确微妙。

    蛇人正欲出招，前方的土地竟平白无故上升一名赤发大汉，如同无中生有的鬼魂，挡住他的去路。无须确认，他用闻地都能闻得出来恩师剑痴英八刚正不阿的气味。

    须陀罗扇一迟疑，英八右臂抬举，出招前看似可望不可即？出手又似手到擒来？须陀罗扇目测此招不可阻挡，匆匆曲身呈波浪形闪动，柔若无骨的腰杆好比风中柳条，屈就斩击。

    此刻须陀罗扇的下肢呈现眼镜王蛇状态，体色黑褐，具有54条较窄而色淡的横带，尾部为土黄色，腹部为灰褐色，有黑色线状斑纹。蛇是近视眼，耳朵里没有鼓膜，对空气里传来的声音没有什么反应。它识别天敌和寻找食物主要靠舌头。

    须陀罗扇恰恰是依靠不断吐信时敏锐的舌头感官，躲过英八地杀招。剑神制造地刀风削过，在大地砍开七八丈裂缝，仍存绝强后势，一浪高过一浪。

    “哈！”英八汇聚刚猛剑气地双臂紧凑进袭，剑法缜密，尽善尽美。对手招架不及，曲折迂回频频。不过，须陀罗扇防守严密，虽被压制，步法并无错乱，称得上无懈可击，还貌似留有后招，等待发动反击的时机。

    随着时间推移，战况趋于显赫，双方攻守来回皆迅猛霸道。四十招过后，英八握掌成拳，右臂作拉弓状竭力轰出：“拳剑！”一拳剑气恰似无形洪流，浩如烟海，继而化为成百上千的实质刀剑纷呈，好比狂风送叶，直欲将须陀罗扇吞入此中！

    双方攻守相抗，刀剑对击声不绝于耳。“蛇吻”游移灵巧，挡下飞刺到来地数十把刀剑，无奈百密一疏，到底难逃利剑穿腹之刑！

    机不可失，普罗民趁势乱入，手中长刀暴击回斩：“剑宗破！”一刀横流，犹如彗星飞驰，击得蛇吻脱手而出；次刀回袭，仿佛风雨飘摇，于虚妄中将须陀罗扇拦腰砍成两段！

    凡是明眼人，均认为高下立判，战事就此告终。怎知峰回路转：吸入毒蛇之气的冬瓜鬼，深度中毒，病怏怏的，无力支撑。它把吃下地精气吐了个精光，等于双倍奉还眼镜王蛇，造就了不死邪物，让“死人”发言：“蜕变！”

    夜空阴漉漉的，邪气当头！须陀罗扇被一分为二地躯干又重新长成人形，变成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物。他们不仅身体完好如初，甚至表情动作也如出一辙。这“断体再生”的反常情景，近乎妖术，就是见惯人间怪象的普罗民也无所适从？！

    “别急着怕，好戏还在后头。我保证，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两个须陀罗扇异口同声地说完，分别展现绝技：左方一人现出蛇形，颈部迅速外扩，形成眼镜王蛇之翼：“目眩神迷！”蛇翼放射炫目光彩，普罗民登时头昏眼花，短暂晕眩，不省人事。

    心魔医生昏迷，英八的幻象无以为继，仿佛稀释淡化地画像……幻象消除以后，右方的蛇人变得邪眼圆睁，自瞳孔**出一束紫光：“蛇眼！”光线照射下，普罗民的双脚产生质变，退化成无足爬行动物。

    当下，须陀罗扇的两具躯体又合二为一，化成一条紫色毒蛇游行朝前，盘缠普罗民，一口咬向其后颈：“腐毒！”毒液通过獠牙注入血液，以每秒百米的速度扩散至身体各个部位。

    须陀罗扇松开嘴巴，像位毒素专家不疾不徐地讲解：“通常，眼镜王蛇的毒液里主要含有神经毒素，另也包含了心脏毒素。毒素由多肽及蛋白质所组成。

    “在攻击时，蛇毒会经毒蛇那长1.25厘米的毒牙注入受害者体内，毒素会迅速袭击被咬者的中枢神经系统，导致剧痛，视力障碍、晕眩、嗜睡及麻痹等症状；伤者会因心脏血管系统崩溃而进入休克状态；最后会因呼吸衰竭、心跳减弱而死亡。临床个案显示，被咬者也有机会出现肾衰竭的情况。

    “而我给你注射的不同于普通蛇毒，是一种奇异毒素，能使你肢体僵化，在接下来的一天内，你的皮rou内脏会腐烂得仅剩骨头。僵化效果不会损害你的痛觉神经，所以，中间你会非常非常的痛苦！”

    须陀罗扇喜悦着变回了人形，手指一动，落在树根旁边的“蛇吻”飞回手里。出剑林前，他附送了一段辞别赠言：“好好享受吧！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不是谁都有幸体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