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条件
穿戴齐整后的杰森来到了麦格尼的国王大厅，一众矮人帝国的将军与议员分列大厅两侧。正襟危坐的矮人国王，此刻威严肃穆，丝毫看不出来之前酒色沉沦的样子。 有了之前的经历，杰森取得了麦格尼的初步认可。当杰森将所带来的礼物通通摆放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在场的矮人们渐渐放下了防备，气氛变得轻松而热烈。 “人类占据了广阔、肥沃的土地，他们的酿造工艺又悠久精湛，所以这次客人不远千里带来的月光龙舌兰，很是符合族人的味口啊。” “你看看，这多么美丽的猫眼石！哦！天呐！这是什么？雾月血钻？还有蓝玛瑙！” “星辰水晶！我们矮人一族数千年来也挖掘出了不少，只是我们的魔法底蕴并不深厚，就更别说能将其制作成空间戒子的炼金技艺了。”在吵吵嚷嚷的诸多矮人中，麦格尼一语道破。欣喜杰森带来了矮人族十分喜爱的各种礼物的同时，更是在为弥补矮人族的缺陷争取机会。 “哦，这制造空间魔法装备上，人族世界中能有这般技艺的大师也十分稀少。我这枚戒子也是我们莫萨公国里的一位魔导士花了数年的时间，才打造出的两枚。如果以后矮人族的朋友们愿意与我们生活在一起，这些技艺，我想以矮人族出色的工匠天赋，要不了多久，也能学会的。到时候矮人帝国单凭拥有星辰水晶的原材料，就能傲视大陆上无数智慧种族了。”杰森一边用一枚普通的戒子冒充空间装备，以防矮人们看穿他喝酒时使用的窍门。另一边，他用极度阿谀和诱惑的语境引导着矮人们走出家园，为莫萨的重建出力。 “如今矮人帝国内的知者也渐渐老去，新一代的矮人子民并未出现资质俱佳的人才。在看到贵客那精纯深厚的神圣力量之后，我也很是叹服，居然连我们强大的战将山丘之王都不能近身分毫。唉……”矮人国王又愁思万千般话中带话地提出条件。 “重建的莫萨公国，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建立光明大教堂。我们的红衣大主教迈索尼大人，一定会很乐意看见矮人朋友们也成为父神的信徒。同样作为伟大父神的孩子，相信要不了多久，年轻的矮人子民中定会出现名震大陆的骄子。”杰森当然明白麦格尼的意思，只要矮人们愿意来帮他，他当然是愿意尽力让矮人实力壮大起来。毕竟，以后的道路上的荆棘还需要相当多的力量来为他扫除障碍。 “很好！以后前往你们莫萨公国的矮人子民，必需享有与你们人族子民同等的待遇。并且每一年，他们需要向矮人帝国提供每人一百个金币的贡献。另外，必需设立一个固定的商队，每个季度向我供应五十桶月光龙舌兰酒。”矮人国王这次话说得比较明了，出去的矮人，杰森不仅要为他们供吃供喝，还必需每年按人头交纳劳务费。 “英明神武的王，这一切您不用说，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杰森铁了心要拐带一大群矮人走出山脉，就没想过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 “好吧，既然你如此爽快、豪迈。那么我也不再多提什么条件了，以免得显我们矮人小气。最后一个小问题，麻烦你去解决一下。在丹莫洛山脉南端，与沙漠王国交界的地方，有我们矮人族的一个大型矿场――金沙矿场。最近传来消息，听说那里并不太平。突然出现了数以万计的沙漠毒蝎，我们的矿工死伤无数。希望你能前去查明真相，找到蝎子的巢xue将他们清理干净，还我们一个良好的开采环境。”谈了半天空口承诺，矮人国王也不傻，终于对杰森提出了实干的要求。 “堂堂矮人帝国，连区区蛇虫鼠蚁都消灭不了吗？”杰森虽然心知麦格尼是有意在给他制造小麻烦，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之前我已经派遣过两队人马前去探明究竟，不过回来的一两名矮人像是产生了妄想症，一直说矿场深处闹鬼。其它的几十人，却是杳无音讯了。我想，既然是鬼魂、亡灵之类的特殊存在，自然是杰森你这样的光明系武士前去处理，更为稳妥。”麦格尼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实际上事态想想也知道已经发展到了非常严峻的程度。 “哦，既然这样，那就当仁不让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的友谊就应该是牢不可破的了吧。我想国王陛下也不愿意看到我们国家的子民长期在废墟中住宿帐篷吧。”杰森满口答应，但也暗示自己的底线到此为止。 “成交！！明天我会安排仆人送你去鹰巢峰，另外我还会安排两名矮人战士陪同你一起，乘坐狮鹫前往矿场的。”矮人国王举起酒杯，终于国王大厅中的矮人们可以畅饮人族带来的龙舌兰酒了。 第二日清晨，伴随着一阵清鸣，三只狮鹫从丹莫洛山脉的鹰巢峰窜出，直上云霄。 杰森的身躯要比矮人一族重了不少，使得矮人们特意为他挑选的最强壮的狮鹫也必需每飞行小半日，将剩下的时间用来休息。 第三天日落时分，杰森与两名矮人战士终于来到了麦格尼口中那个“闹鬼的矿洞”——金沙。 矿洞外看上去一切正常，就连铁轨上的矿车都均匀有序地排列着。矿道中，每隔五米都有一个类似于夜明珠的照明魔法矿石若隐若现，只是杰森在这方面的知识，完全一片空白。 两名矮人战士拿来了火把，因为在矿井之下，是不用分白天与夜晚的，所以他们准备直奔主题，下到金沙矿洞深处看看。 随着升降机的吱嘎声，杰森三人下降到了地底五百米深的矿道之中。他们的到来打扰了不少潜伏者的宁静，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绝于耳。越是往深入行进，越是能感受到一股股腐烂的恶臭。 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最终还是呈现在了几人面前，一具具全身乌黑、伤口腐烂的矮人尸体堆满了整个矿道。杰森不得不一路上燃烧起熊熊的金色斗气火焰，并让矮人战士将遇见的尸体全都就地焚烧。 矿道中的空气原本就流通不畅，再加上焚烧产生的各种刺激气体，加快了杰森的行进速度。当他们来到一个开阔的采掘场之后，眼前的情景几乎让他们呕吐出来。 采掘场正中心，是一大堆由上百矮人尸骸形成的骨山。数以千计的毒蝎在其中进进出出，从某具尸体的腹腔进入，又从另一具尸体的眼窝中爬出。看样子，这些矮人矿工在生前，也是与这扑天盖地的蝎群经历了惨烈地博斗，但是结局总是那么悲凉，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两名矮人战士似乎对这些恶心的虫子早有体会，他们显得有些畏缩，不是杰森那太阳般的身影永远挡在他们前面，估计他们都有想逃跑的冲动了。 沙漠毒蝎群也同样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新鲜美味的食物永远比那些腐烂发霉的尸骸要可口得多。百试不爽的虫海战术再次展开，整个采掘场中的虫子似乎听到了统一的命令，它们开始将杰森三人团团围住，准备重新上演它们的饕餮盛筵。 对于杰森来说，这种低智慧的小虫子还是根本不放在眼中的，阵地战与他看来，完全是驾轻就熟的练习。他爆发出斗气护住了全身，并顺势将两名矮人战士也保护在其中，随后一步步向骨堆逼近着。 当他们来到骨堆附近时，炽热的金色气浪铺卷而出。包括骨堆在内的整个采掘场方圆二十米之内的地面，全部变成了金色的海洋。被杰森全力催发的“神圣奉献”将所有包围过来的毒蝎全都侵蚀在其中，一片嘶嘶沙沙地悲鸣，数千虫海就变得稀稀疏疏、所剩无几。 矮人战士见状，也心中大安，没想到这个人族青年对斗气的掌握如此精妙，对付这些小家伙，根本不出他们出手。于是，他们见形势大好之后，飞野似地奔向了采掘场四周荒弃的火盆，将里面剩余的油料与灰烬通通倾倒在骨堆之上。 猖狂的火苗舔食着采掘场的顶壁，艳红的火光照映在矮人战士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愿同伴的灵魂得到安息，愿逝去的生命能早回先祖的怀抱。涟涟清澈的泪珠浸湿了矮人低垂的眉毛，继续滑落在他们浓密的胡须上。 “走吧，朋友们，现在还不到哀伤的时候！我观察到了蝎子们退却的方向，等我们将它们的老巢扫荡个天翻地覆再来慰籍逝去的族人吧。”杰森看到这些无辜的矮人矿工尸骨凌乱，也甚为心痛。他并不是同情他们悲惨的命运，而是心痛为什么没有被他诱回莫萨替自己卖命。 三人急促的脚步跟随着逃窜的蝎群往矿洞深处继续追寻过去，然而这条矿道上，不再仅仅是先前腐烂恶臭的尸体。偶尔一个矮人的石头雕像栩栩如生地摆放在矿道之中，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精致生动，连上面的胡须与皱纹都能清晰可辨。 在经历过风暴海湾将特琳娜意外救回的事情后，杰森在这方面已经能透过表像看到本质。当他仔细观察过矮人雕像之后，他确定，矮人们不可能无聊到在开矿之余还做一点石像玩。这些石头雕像，应该是被某种力量强制石化后的矮人矿工。 “看样子并不止点点毒蝎那么简单。不过深渊美杜莎难道会出现在地底的矿洞里？”杰森一半喃喃自语，一半像是提醒着身边的两名矮人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