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直都在
ps:这是第四百六十六章,呵呵。【】 四周有些声音,如同不断流窜的气息,繁乱着,很难辨析。 挤在身边的空气夹着细碎的斑驳色彩,于呼吸间钻入口鼻,有着些奇怪的味道。 视线里有光明,但更多的是不够明亮的黑与暗,被密集的似烂泥的身影遮挡了光线,不够亮,不够暗。 一道道身影拥挤着靠近,又能感觉到距离……越来越近,却无法真正靠近。 靠近,远离。 相触,分离。 有一种距离,明明是相近,却隔着一片时空……所有的身影都无法靠近李裕宸,靠近、相触的身影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他停了下来,始终感觉在动着。 他细细感受,感受到许多东西。 好像自己身处事外,就在身边的事情都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宛若梦境。 “杀戮,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杀戮,并不意味着强大。” “强大,便更不应该杀戮。” “力量,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力量,需要合格的掌控者。” 脑海中反复这样的话,明白了一些,但有更多的是不明白,或者是还不到能够明白的时候。 明白或是不明白,都不影响他做事……他停下来,细细感受。 那声音让他停下,他便停下。 那声音让他感受,他便感受。 那声音是他哥哥说的,他确定了又再确定,心有坚信。 感受许久,他闭上眼,把四周的一切抛弃。 世界是繁乱的,既繁又烦,乱到不容直视……可是,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 像是一场大梦,梦里参杂了太多太多没有想过会有的事物。把初时的梦改变了模样,改得不再认得出,也不想认出。 虚幻又缥缈,梦中何言梦? 有一些东西。裂开了,紧接着便破碎了。 好像一块玻璃坠落至地面,一声清响便散乱,又化作一滴滴水y蒸发于空气,什么都没了。 再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是真实。 “你醒了。” “不容易。” “不简单。” 三句话,很慢、很长,仿佛跨过数万年的时光,难言其中之殇。 一个老人,风烛残年。 “我有些明白了。”李裕宸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 “幻界之所以是幻界,是因为那种虚幻与不真实,至于这里,也差不多。” “哦?” “这里,其实也是幻界,或者说是一部分。” “呵呵。” “你们能够长成这个样子?”李裕宸盯着老人。“或者说可以幻化成如今的模样。 他想到幻界的“幻”,想到仅凭眼眸所见带来的不真实。 用蓝色和紫色的焰苗看去,用焰苗深处极深邃的黑芒看去,老人仍旧是老人,还是个人类。 老人很老,更是老得真实,看不出丝毫与人类无异的地方……可他确定老人并不是人类,自第一眼便确定,越来越肯定。 看到的不真实,便是靠感受。 认定的。才是真实。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老人。 “罗沽。”老人回道,“一个很古老的名字,代表了一段历史。” 老人罗沽没有问自己的名字,那便不用说。既然他没有将那段历史说明白,自己也不必要问。 李裕宸想了很多,想过很多,到最后,还是觉得不想比较好。 很多事情,是没有必要说清的。 “可不可以讲一讲……我哥哥的故事。”似询问的语气说出了注定会成为事实的平静。 罗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陷入深沉的回忆中。 “那年,他来到这里,和你差不多,手里拿着一根竹箫。” “他,一直都很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于他,所谓的种族战争根本就似儿戏。” “他走在战火最激烈的地方,他以平静甚至于冰冷的眼神看待一切。” “他是人类,我们便想杀他,我们知道他很强,依然那么想,更想。” “可是,他只是挥一挥手,就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从别人眼中和念想的记忆里的过往,说得简短又显残乱,但李裕宸听明白了,脑海中不禁间浮出当年的影像。 一个青年,走在一片草地上,在风中飘逸,在青绿之间定格。 他走过的地方,残败与荒芜都变成了绿地,生命的蓬勃气息在绿地上谱出赞歌,由青绿的草叶窸窸窣窣着清爽。 他听到了声音,是很多声很难听的声音汇集起,纠缠着钻入耳朵里,进入脑海。 他看到一些景,在听到声音后看到,由散乱的身影带动,在沼泽地里有着繁乱,血与火在欢愉。 血,鲜红、斑驳。 火,炽烈、森寒。 天空缓缓浮现几道身影,既是在过去,亦是在如今。 “老六,你始终是这样。” “若不这样,还能怎样?” 空气里有声音,荡在过去了的岁月里,飘在此时的天地间。 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 有人心肠狠毒,有人侠骨柔肠。 人有善恶之分,异族亦是如此。 异族之中主杀戮、侵略的多,却依然有不愿杀戮,想要从自身寻找、改变状况的。 沉默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不再掩藏的几道身影动了起来,蛮横的力量搅动空间,向着手中握着竹箫的身影。 曾经,他挥了挥手,便是结束了一切。 如今,他挥了挥手,也是结束了一切。 竹箫轻响,有沉闷而悠扬的声音荡出,似划空气产生的响声,似酝酿已久的竹箫之内的声响,使得天地间只剩下这样的声音。 箫音,漫在天地里。 过去、现在,将来。 过去的声音留存着,从时光缝隙钻出,由这片空间带起,于此刻演绎。 时光将两个时间点重合,发生的事情,亦是重合在一起。 如今的人,做与曾经的人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动作之后,有着相同的结果。 挥一挥手,便结束了一切。 才出现的几道身影消失了。 过去和现在相似,那几道身影都消失了躯体。 过去和现在不同,那几道身影再不会有灵魂。 “是他吧?”罗沽问道。 “是的。”李裕宸说道,“一直都在。” 把竹箫紧握,让那有着坎坷的箫身压在手心、指间,心中安定。 之前那一挥,是他哥哥做的。 曾经存留下的念,如今的天地显化出的意志……他只是一个执行者,甚至连执行者都算不上。 无论如何,都结束了。 他知道,他哥哥一直都在,就在他身边,一直伴着他。 握着竹箫,握得很紧很紧。 “有人想见你。”罗沽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