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曹cao离去
待众宾客走后,蔡邕书房。 蔡邕一脸和善,“祯儿想学什么?” 楚祯拱手道:“学生自幼读六经,明术数,好书法。但不善辞章,不cao音律,学生想学辞赋、音律。” “哦?”蔡邕动容道:“那为师考考你。” 楚祯慨然道:“请老师出题。” 半个时辰后,顾雍惊讶的看着楚祯。 蔡邕摇头感慨:“世人皆言楚家小儿不好诗书,却不知祯儿灵慧天成,已熟读六经。” “祯儿好书法,可否让为师看看。”蔡邕本是书法名家,一手自创“飞白书”轰动大汉,考教了楚祯的六经、术数之后,对楚祯的书法抱有极大的兴趣。 顾雍也对师弟的书法很好奇,闻言忙准备笔墨简研,楚祯自是不能让顾雍一人忙活,两人一会功夫就准备好了。 说起毛笔字,楚祯很感激前世小学语文老师,周老师四十多岁,酷爱书法,小学里没开设书法课,周老师自费腰包教学生书法,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楚祯是周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一手宋体、小楷颇具神韵,还得了少儿书法大赛特等奖。今生练习书法,却是枪法书法一体相承,也不想忘记那慈爱的周老师,自然而然的勤加练习。 楚祯凝心静气,下笔如有神,铁挂银钩,前世得奖时的那首诗浮现眼前。 “四度春风化绸缪,几番秋雨洗鸿沟。黑发积霜织日月,耗笔无言写春秋。蚕丝吐尽春未老,烛泪成灰秋更稠。春播桃李三千圃,秋来硕果满神州。”用的却是小楷。 蔡邕和顾雍细细品味,为之动容,蔡邕更是眼中含泪。 楚祯拱手一躬到底,“学生祝老师身体安康、如意吉祥,心想事成,福寿无疆!”蔡邕今年五十岁,不过在江东过的大寿,因属流放,所以过的并不热闹。 蔡邕感动道:“祯儿有心了。” 平复心情,蔡邕捧着书简,感慨万千,“祯儿书法已自成一家,为师自叹弗如,不愧是星宿下凡。” 顾雍也拱手道:“师弟文采胜为兄多矣!”看他模样,却无嫉妒,满脸真诚,楚祯暗赞:真道德之士。 楚祯自是拱手谦让。 蔡邕微笑的看着师兄弟两人恭善友亲,也感觉到压力,原以为楚祯不甚好学,没想到才华横溢。 “雍儿!取为师琴来。” “好的!老师。” 不一会儿,顾雍就抱着一张七弦琴走了过来,楚祯细看,琴尾焦漆一片,好似火烧。 蔡邕温柔轻抚琴身,“这是为师路经吴县,从一个挑夫火炉里救出的宝贝梧桐木,动手把它雕成一张七弦琴,因琴尾烧焦,故给它起名为‘焦尾琴’。” 楚祯恍然大悟,难怪,原来这就是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 “铮~~~”蔡邕边弹边唱:“练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和液畅兮神气宁。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无由生。踔宇宙而遗俗兮眇翩翩而独征。” 琴声歌声犹如高山流水,优美动听,但似雍门古琴,流满哀伤。 “爹爹弹错了。”清脆婉转的童音响起。 琴音停止,蔡邕急切询问:“为父哪里弹错?”出声的却是蔡邕女儿,后世如雷贯耳的蔡琰,小姑娘本躲在窗外偷听,听了父亲琴音,忍不住出声道。蔡邕这么急切,却有缘故:话说蔡琰六岁时听父亲在大厅中弹琴,隔着墙壁就听出了蔡邕把第一根弦弹断的声音,蔡邕惊讶之余,又故意将第四根弦弄断,居然又被她指出,十岁的蔡琰精通音律,已不下于他这个父亲。 细细的脚步身响起,楚祯凝神看去,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淡黄色衣物,漆黑、灵慧的眼眸咕噜噜转动。 “今天是楚师兄拜师的日子,父亲又高升,如此双喜临门,父亲的琴声却太过苍凉,所以女儿说父亲弹错了。”小姑娘挺着身躯凯凯而谈。 蔡邕听了捋须大笑。“有理!有理!琰儿说的对,是为父弹错了,哈哈~~~” 小姑娘娇俏一笑,朝蔡邕福身一礼,跪坐于蓐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楚祯打量,但对上楚祯棕红色的眼眸却惊骇的转过头去,可能觉得这样太失礼,怕伤了楚祯的自尊心,小姑娘福身行礼道:“蔡琰见过楚师兄。” “楚祯见过师妹!”楚祯拱手回礼,心中暗想:蔡琰却是个心里善良的人。 “蔡琰见过顾师兄。” “小师妹不用多礼。” “铮~~~”蔡邕等三人安静下来,重新开始弹奏。 琴身犹如泉水叮咚,又如百鸟欢畅,充满欢快之情。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阳春白雪之中,过了半响。 楚祯赞叹,“老师果然才高艺绝,琴声有如之音,引人入胜。” 蔡邕听了哈哈大笑,却偷偷摸一把冷汗,总算有一门技艺能传授给楚祯了,这师父也当得不容易啊。 自此,楚祯早上陪关羽他们练练武,然后去蔡府上课,与顾雍交流交流感情,无聊时逗逗蔡琰,闲时跟曹cao、袁绍他们游荡雒阳,不时去太学观摩四十六碑石经,与文人士子讨论讨论。在雒阳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其才名渐显。
————————————————————————— 光和六年七月一十七日,曹cao挚友,汉前太尉桥玄病故,时年七十五。玄性刚急无大体,然谦俭下士,子弟亲宗无在大官者。及卒,家无居业,丧无所殡,当时称之。楚祯也去悼过丧,顺便安慰伤心不已的曹cao。 光和六年七月二十日,风和日丽。 雒阳城外。 “好你个楚祯,我就说嘛,刚才酒宴不见你,原来你在这里等曹cao。”老远,曹cao的大笑声就传来。 楚祯微微一笑,与曹cao缓辔慢行,曹cao在雒阳逗留终于惊动了皇上,勒令曹cao速回顿丘,今天就是曹cao回顿丘的日子,袁绍他们为曹cao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送别酒宴,楚祯却早早在城外等候。 楚祯有点淡淡的伤感,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曹cao和袁绍可以说是他这辈子不多的挚友,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三人将来必定会为了各自集团的利益决死拼杀,但绝不能现在就搞什么暗杀,楚祯清楚地知道这个时代人们的道德底线,如果现在暗杀曹cao、袁绍,若传扬开来,自己肯定名声大毁,手下能留下几个还说不准,但肯定有才华的人不敢来投靠。一个无大胸襟,恩将仇报的人,谁还敢来投靠? 走了十里。 楚祯道:“孟德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楚祯也只能送到这儿了。” “楚老弟好文采。” 曹cao喝彩一声,看了看不远处的羽林卫,理解的点点头。“楚老弟,请回吧!” 楚祯遥指远处青山,沉呤:“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好!”曹cao高声赞道,“想不到楚老弟师从伯喈公才几日,就有如此才华。” 楚祯暗道惭愧,这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才借了李白大人的《送别》。 “孟德兄一路顺风!” “请!” “请!” “驾!”曹cao跃马扬鞭,一行人快速朝道路远方奔去。 楚祯手搭凉棚抬眼望去,良久,蔚然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