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杀与虐

    记忆的隧道一旦打通，意识如呼啸飞驰的列车，即使车窗外的昔日重现一掠而过，自此也是刀切斧凿铭心刻骨。

    “当初，我被曹建设打得脱形，你为什么不报复，几个月过去了，怎么又忽地发狠了？”曹剑低头问道。

    “恨是一寸寸长的，你不干算了。”夏克明看着曹剑已经光滑平整的脸庞。

    “我没说不干，我只是奇怪，问问。”曹剑对着天花板喷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

    “实话实说，这次报复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当年我被扎以后，胡同里一个大妈送我去医院，替我付了医药费。我他妈靠剩下的那点钱在BJ站养伤，混了半个多月。没钱了，手心朝上乞讨，翻垃圾桶。这次我要把曹建设、李鹤鸣的账一块儿都算了。”

    夏克明端起酒杯，和小良子一饮而尽。他刚才咬着牙，把父仇、子债一并了结的话给改了。

    “上次在这屋里，我给过你一个承诺，你还记着吗？”小良子眼珠血红盯着夏克明。

    “我除了这条命没什么可谢你的，想要的时候说句话……”小良子话犹未完，夏克明对他深深地点点头。

    “有天雨夜，我爸来看我说：没什么事情比先保护好自己更重要。”看看俩人惊诧注视的目光，夏克明接着说，“靠人力，仰天成，天助自助者。曹剑，你最后给个痛快话，干不干？”

    “我不能出面，不能动刀子。干点打酱油的活没问题。”

    “谢了。”夏克明忽地起身，走进里屋，拎出一个编织袋，看上去就要撑破了。他示意小良子挪开杯盘碗筷，费力地举到桌上。

    “里面是300万，小良子，你拿走200万，预先存到香港。完事以后跑路。曹剑，100万是你的。万一玩现了，我和小良子会把事都揽过去，拜托你替我照顾老太太。她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你对她手上松着点。”

    夏克明忍不住动容，转身快步走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