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执着
看着黝黑狭长不知延伸到哪里的楼梯，几个人都有些犹豫。楼梯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道下面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而大门处却传来“咚咚”的砸门声，应该是那些被洗脑的镇民正在冲击大门。虽然这扇门非常结实，想要冲进来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毕竟外面的人实在太多，大门被突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直接就这么下去不要紧吗？”就在几个人正在犹豫不绝的时候，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塞珐却突然开口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不是应该先激活魔法阵才会开启这个暗道才对吗？我们不按人家设计好的规矩来真的可以吗？” “什么设计好的规矩？”拉尔夫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必理会她，这里只有这么一条出路而已，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雷蒙连忙接过话题说道。他们四个人里面，拉尔夫是为了接受试炼才来到这个城堡的，而且看样子应该也只有他暂时还被蒙在鼓里。雷蒙可不想让拉尔夫觉察到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他是否能够拿到佣金的问题。他回头看了塞珐一眼，在这个时候却惦记着要激活魔法阵，雷蒙总觉得塞珐的态度有些奇怪。 “我是说真的啊，这样不按规矩来做的话，会不会导致任务失败啊？”塞珐却仍旧不甘心的说道。“我觉得最好还是激活魔法阵比较保险一点。” “这个......塞珐小姐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拉尔夫天生摇摆不定的性格让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正确的判断。雷蒙的做法是为了避免风险，谁知道这个奇怪的魔法阵会召唤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而塞珐的说法也觉得没有什么错误，如果不激活魔法阵这道暗门本来是不会开启的，可是他们却跳过了激活魔法阵这一环而直接进入暗道，的确是有些不和规矩。他看看雷蒙，又看看塞珐，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应该听谁的。 “塞路尔，去拿火把，我进去。”雷蒙没有理会拉尔夫的目光，而是直接对塞路尔吩咐道。拉尔夫的这种性格有好处也有坏处，虽然自己拿不定主意，但是却很容易被自己引导。只要自己带着他迈出第一步，他就会跟着自己的脚步继续走下去。对付这种人很容易，只需要比另外一个提出想法的人更快一步就行了。 不过塞珐对于那个魔法阵的执着，雷蒙开始发觉有些不太正常。虽然说身为一名魔法师对于魔法有关的东西会有兴趣很正常，但是像塞珐这样执着的想要将未知的魔法阵激活就有些太过冒险了。关于激活魔法阵的提议塞珐一共提了三次，如果说前两次是好奇的话，那么第三次提出来雷蒙就可以确定塞珐一定有着什么奇怪的目的。对于这个从相遇就只对吃的感兴趣其他的一概不去理会的小女孩，这还是第一次对食物之外的东西如此的执着。 对于塞路尔来说，他不需要去考虑谁的建议比较正确，而只需要服从雷蒙的命令就可以了。把雷蒙当做是拥有着那种所谓的主角光环的使徒，他所抱着的唯一的信念就是雷蒙绝对不会出错。从墙壁上拿下两根点燃的火把，塞路尔一马当先的踏入了向下延伸的楼梯。看着塞路尔已经进入了暗道，拉尔夫也跟随着塞路尔的脚步走了下去。 “塞珐小姐，您先请。”雷蒙对塞珐做了一个先走的手势。“女士优先。” 用奇怪的目光看了雷蒙一眼，塞珐也没有再坚持要激活魔法阵，而是也跟随着拉尔夫的脚步进入的暗道。雷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扔在“噗嗤噗嗤”往外冒着血色液体的喷水池，便紧紧的跟了上去。 楼梯很狭窄，两个人并排着走会显得拥挤，所以他们四个人只能一个跟着一个的走。塞路尔拿着火把在最前面开路，而雷蒙则是走在最后头。一路上雷蒙的注意力都放在走在自己前面的塞珐身上，对于激活魔法阵的执着让雷蒙已经几乎放下的戒备心又再次提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小女孩，雷蒙总感觉有些不太正常。只是为了寻找食物就和三个刚刚相识的男人一起进入这个阴森的城堡冒险，的确不太像是一个正常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虽然用表面看上去有些神经短路的模样能够勉强解释得过去，但是如果塞珐一直是这种呆呆傻傻的样子的话，雷蒙不觉得她能够独自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旅行，起码在他所熟知的世界里是不可能的。像塞珐这种人独自旅行的下场，除了被人贩子卖到幻梦馆这样的妓院之外，恐怕就只有被路上的土匪先jian后杀暴尸荒野这一种下场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雷蒙在背后的目光，塞珐回过头来冲着雷蒙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纯真无邪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知而纯洁的少女，但雷蒙总觉得那双眯起来的眼睛里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一点也不像她脸上的表情那般天真。 “我们现在是同伴，有雷蒙先生这样可靠的人在塞珐背后掩护，塞珐觉得真的很安全呢。”塞珐笑眯眯的说道。“虽然塞珐总是一个人旅行，但是有同伴保护也不错呢。雷蒙先生在这件事结束之后要去哪呢？是否可以和塞珐一起去旅行呢？” “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恐怕很难和塞珐小姐同行了。”雷蒙回答道。 “那还真是遗憾呢。”塞珐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转过头去继续前进。 “同伴？”雷蒙对于塞珐的话有些意外。虽然听上去像是平常的交谈，但是塞珐将同伴这两个字咬得很重。雷蒙不觉得这会是塞珐的古怪口音，在他听起来倒更像是某种暗示。但是塞珐究竟在暗示他什么，雷蒙有些想不明白。同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很多种意思。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楼梯终于走到了尽头。向上望去已经看不到他们进来时候的那个入口处的光亮，雷蒙从一进入暗道就开始数着步子，如果没有计算错的话，他们现在已经走了将近好几千米的距离。再加上楼梯一直向下延伸，如果算上向下的距离，雷蒙猜测或许他们现在已经身在山脚之下了。但是之前塞珐就说过这个城堡里有某种空间魔法的影响，所以他也无法肯定自己现在究竟还在半山腰的城堡之中，还是已经身在山下的某处山洞。 脚下不再是石块铺成的平整道路，而是凹凸不平的土地。空间渐渐变得开阔起来，偶尔有水滴从头顶滴落在地上。雷蒙侧耳倾听，似乎在远处还有依稀可辨的哭声。这不是他在上山时候所听到的那种如同死人呜咽一般的幻听，而更像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带着恐惧努力压低声音的哭泣。 “那边有声音，我们去看看。”雷蒙指着哭声所传来的方向对其他的人说道。 “什么声音？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雷蒙的话把拉尔夫吓了一跳，让他想起了在上山时候所听到那种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恐怖哭喊声。 “小雷蒙的耳朵一向非常灵敏，他说有声音就绝对不会有错。”塞路尔倒是对于雷蒙的话深信不疑，他的信心是来源于雷蒙多次正确的判断。 顺着雷蒙所指的方向摸索过去，塞路尔拿着火把仍然走在最前面。塞珐又恢复的那种无精打采的状态，而拉尔夫却有点像受惊的小动物，紧紧的跟着塞路尔的身后一步也不愿被落下。 哭泣的声音离着他们越来越近，塞路尔发觉声音是从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所发出来的。他将手中的火把交给拉尔夫拿着，和雷蒙两个人一起试图将那块石头推开。 虽然看上去很巨大，但是出乎意料的这块石头却没有什么重量，就算塞路尔不动手，只靠雷蒙的话也能够轻松的将石块推开，雷蒙猜测这应该也是和城堡里的那些墙壁所使用同样的材质做做成的装饰品。石块之后露出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的景象倒是吓了他们几个人一跳。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人，从衣着上看似乎就是小镇失踪的镇民。哭声是几个孩子所发出来的，他们几个人坐在地上不停的摇晃着地上躺着的人，但是那些镇民却毫无反应。看到雷蒙他们的出现，几个孩子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都缩到了角落里，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这四个从未见过的人。 “这些人......还活着。”雷蒙蹲下身子，用手试探了一下躺着的镇民的鼻息。虽然呼吸微弱，但是这些镇民都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什么失去了知觉而已。这倒是让雷蒙感到很高兴，起码这些人没有因为贵族们的私欲而白白的葬送了性命。 “雷蒙，这里的人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一个成年的男人都没有。”观察了一圈之后，塞路尔发现了问题。 雷蒙这才想起，刚刚在城堡走廊的那些被洗脑的镇民之中，的确是没有任何老人女人和孩子的存在。看样子安排这一切的人只是将镇上的成年男人用魔法控制住，而将其他人给关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