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漏洞
接过那张通行证，鲁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雷蒙的话。毕竟两人已经签署过魔法契约，除非是雷蒙要冒着下半生都在神的诅咒之下渡过的风险违约，否则的话他不会冒险来欺骗自己。 “那么就多谢您的慷慨。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鲁格恢复的往日的从容，知道自己能够逃离瓦朗斯城之后，他甚至又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没有从鲁格的嘴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的雷蒙没好气的摆摆手，示意鲁格快点滚蛋。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实在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思索一下。 “就这么放他走了？”看到鲁格趾高气昂的离开，塞路尔推开密室询问道。 “鲁格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不放他走难道你想留他吃晚饭吗？”雷蒙回答道。 “可是这家伙值不少钱呢......”塞路尔仍是不甘心。“如果交给帝国军的话......” “那么他就会把我给供出来，然后一拍两散。不用说赏金，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牢狱里渡过了，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上绞架。”雷蒙对于塞路尔的这种贪心不足毫不客气的指责道。“作为我的保镖，你觉得你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吗？” “说的也是。”塞路尔点了点头。“只是就这把他放走，总是感觉太浪费了。” “不浪费，起码可以换个人情。”雷蒙从怀里掏出一张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通行证递给了塞路尔。“把这个给乌鸦，告诉他鲁格已经出城了，剩下的事情随便他怎么处理。”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将他放走。”塞路尔接过通行证的同时，看到了桌子上的魔法契约。“可是你们签了这东西......” “你是说这个？”雷蒙笑着将那份魔法契约递给了塞路尔。“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塞路尔将魔法契约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很明确的写明了，在鲁格离开瓦朗斯城之后，雷蒙不得派任何手下跟踪他，也不可以向帝国军透漏他的行踪。在最下面，还签署了雷蒙和鲁格两个人的名字。 “第一，乌鸦并不是我的手下。第二，透漏行踪的也不是我，而是你。”看到塞路尔一脸迷惘的表情，雷蒙拿过契约解释道。“第三，魔法契约这种东西，只有本人在上面签名之后才会奏效。” “可是你已经在上面......咦？这是怎么回事？”塞路尔正准备提醒雷蒙这份契约上面已经签上了他的名字的时候，却发觉下面的签名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居然完全消失不见了。这份魔法契约，变成了只有鲁格一个人签名的无效契约。 “一点小把戏而已。”雷蒙笑着说道。用来签署魔法契约的墨水是特制的，虽然在刚写上去的时候字迹看上去很清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会慢慢的消退掉。这种墨水的做法也是雷蒙从那本法雷尔少爷的笔记里学会的，没想到正好今天排上了用场。墨水的字迹要完全消退在平常的温度之下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由于瓦朗斯的天气太过炎热，所以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雷蒙还是决定让塞路尔通知乌鸦，让他来动手。魔法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奇妙，虽然用的是特殊的墨水，但是雷蒙也不敢肯定在字迹消失之后就一定会失去效果。但是由乌鸦来动手就再合适不过了，乌鸦并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帝国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合作者而已，完全不违背契约上的约定。 对于骗子的手法，雷蒙使用得越发得心应手。契约这种东西，就算是一件很简单的约定，但是如果想要制定得完全没有漏洞话起码要满满当当的写上好几页纸才行。漏洞这种东西只要有心去寻找，总会找得到的。契约上可没有约定雷蒙不可以将鲁格的行踪告诉自己的保镖，也没有约定他的保镖不可以将他的行踪告诉其他人。 “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鹦鹉先生。”雷蒙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你知道么？你的那种笑法真的很贱。”塞路尔在一旁不屑的说道。“如果乌鸦干掉了那个家伙，那么他的尸体我们可不可以要回来？” “你要干嘛？”雷蒙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交给帝国军来领取赏金了。”塞路尔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死人又不会透漏你的秘密，尸体不废物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吗？啊还有，钱袋也要拿回来，那些钱不能白白便宜了乌鸦那个家伙。” “塞路尔，有句话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啊？” “你是一个真正的贱人。” “嗯，很高的评价，以后可以把它刻在我的墓碑上。” 果然和约定的一样，利用那张通行证鲁格非常轻松的通过了城门守卫的盘查。马匹上的行囊里有个钱袋，里装有大概几十枚银币。虽然不多，但是作为旅费还是绰绰有余。水和粮食也准备得很充分，唯一让鲁格感到不满的就是雷蒙留给他的这匹马实在是太老了。无论他怎样催促，那匹老马只会迈着非常悠闲的步子，用近似于散步的速度前进。不过这样的好处便是配上鲁格那副狼狈的模样，任谁也不会将他和急于逃脱追捕的通缉犯给联系到一起。 不过既然已经离开了瓦朗斯，那么鲁格也不急于赶路。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他完全可以在其他的城镇东山再起。手下可以重新培养，势力也可以重新组建，但是命这东西只有一条，死掉的话就全完了。 正在鲁格努力的思索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背后传来的急促的马蹄声将他惊醒。回头望去，鲁格不禁大惊失色。来得人不是别人，正是蒙着脸的乌鸦。鲁格努力的催促身下的老马尽量跑得快些，但是和乌鸦追上来的速度比起来，根本就于事无补。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只弩箭准确的从后面射中了鲁格的肩膀。强大的冲击力使得鲁格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而失去了骑乘者的老马则仍是迈着慢慢悠悠的步子渡到路边，开始悠闲的吃起路边的杂草，对于它马背上的主人被人袭击的事情完全毫不在意。 “混蛋，他居然敢违背魔法契约上的约定，难道他就不怕神灵的诅咒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鲁格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撒开两条腿开始玩命的逃跑。只是两条腿的速度根本就无法和乌鸦所骑着的健壮马匹相比，没有三两下鲁格就被乌鸦追了上去。 “那是你和斑鸠的约定，与我无关。”乌鸦用弩箭瞄准了鲁格的大腿，冷酷的扣下了机括。“我只是想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锋利的弩箭射穿了鲁格的大腿，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无法忍受的疼痛让鲁格忍不住的哀号起来。只是他那凄惨的叫声根本就无法唤起乌鸦的怜悯之情，反而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快慰。从马上翻身下来，乌鸦慢悠悠的重新拉开弓弦放好弩箭，一只只弩箭准确的命中了鲁格的四肢，透过身体射入大地，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 大量的血从鲁格的身体里渗了出来，将地面染成一片鲜艳的红色。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雷蒙会冒着被诅咒的危险也要取他的性命。那份魔法契约他在签署的时候看的很清楚，绝对是真的。而他也没有想到，在雷蒙将魔法契约拿出来之前，就早已经想好了怎样去钻契约的空子。 “仔细的看着我这张脸，这都是拜你所赐。”乌鸦掀开用来遮掩自己脸庞的头巾，原本就非常狰狞的面孔变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恐怖魔神。“我等待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去，我要让你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清晨，乌鸦终于带回了鲁格的尸体。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塞路尔在看到了鲁格的尸体之后，顿时变得非常的郁闷。不为别的，因为乌鸦这个家伙为了泄愤，将鲁格的整张脸都弄得不成样子。这副模样不用说送到帝国军去领赏，如果不是乌鸦介绍的话塞路尔都认不出这具尸体就是鲁格。到手的大笔赏金就因为乌鸦的泄愤行动而泡汤了，塞路尔气的恨不得将乌鸦当场暴打一顿泄愤。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最终还是雷蒙阻止了快要气昏头的塞路尔，开口询问道。“是继续留在瓦朗斯还是回帝都去？解放者在瓦朗斯已经不存在了，就算凤凰还有什么计划只靠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无法实行。” “我会继续留在瓦朗斯，重新建立解放者。”乌鸦淡淡的回答道。“帝国已经彻底腐朽了，需要有一股新的血液来代替他的存在。而圣皇一脉早已经堕落，我们也需要打造一个新的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