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化龙篇 第四章 疯狂突破［５］
华丽而细腻的金色鳞片，其圆润的色泽比金鳞子身上的鳞甲更甚。然而承载它的居然是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鲤鱼。 是什么使她青春永驻？是什么让经历了万年冰封的鳞甲依旧闪烁着鲜艳的色泽？是她生前拥有的强大妖力吗？又或许是她吞食下去的那粒极品仙丹？ 诸多疑问一齐涌上金鳞子的心头，但是此时他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因为当冰雕破碎的那一刹那，老鱼的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绷紧的心弦拉伸到极限的那个时刻，一道与众不同的色彩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错，从冰雕中解脱出来的，的确是老鱼的妻子，一尾身长足足有一丈的金色鲤鱼。 在冰层的保护之下，鲤鱼的身躯保持着鲜艳的色泽，就仿佛是正在沉睡的鱼美人一般。可当冰雕破碎，她庞大的身躯也就再也立身不稳，而是瘫软着倒了下来。 老鱼自然是不能让其倒下，于是快速上前，催生一股妖力，硬是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妻子那庞大的身体，然后缓慢将其放下，并跳跃到了她的面前。 眼睛里再也不见有任何的流光溢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之下的目光，已经足以证明这外表极为光彩照人的鲤鱼，其实已经逝去多时。 老鱼深情地匍匐在妻子的面前，不时还用鱼唇轻轻地贴近到其脸面之上。良久的感触，使老鱼不禁流出泪来。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鱼也会掉下眼泪，金鳞子在一旁也有些感伤。再不好继续呆在这个感伤之地，他正欲离去，让老鱼与妻子单独相处，却不料，老鱼竟开口言道：“金鳞子，你别走。” 金鳞子已经跃进了寒冷的冰水中，被老鱼这般叫唤，索性就徘徊在周围的水域里，望着冰面上的老鱼。 老鱼缓慢转过身来。然而就在刹那之间，自金鳞子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而绵长的声响，吱吱的碎裂声来自于这被冰封着的水域之下。 哗啦声混杂成一片。原本厚实的冰层，在冰雕破碎之后不久，就轰然碎裂，并以看的见的速度融化成水，融入到水域当中。 冰层消失了，老鱼的妻子就没了寄托，于是也向水下沉去。老鱼使劲的滑水，试图以己之力托住妻子庞大的身躯。 见到这等情景，金鳞子急忙上前帮忙。在他们二人的协助之下，最终还是托起了老鱼的妻子。 在没有借助妖力的情况下，单凭rou身的托力，是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但老鱼也并非是要金鳞子就这样继续下去，而是协同着他，缓慢将妻子的rou身，稳稳地安置在了水底。 “鱼神前辈，这就是您的妻子，可为什么她的身体有……”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其安置好，金鳞子随即道出了自己的困惑。 老鱼摆动了下身躯，然后对金鳞子说道：“都是那粒丹药惹的祸。如果不是它，我的妻子就不会练就莫大的妖力，跻身进万魔的行列。也就不可能有万年的分离与万年的等待。” 老鱼再度提到了影响了他一生的那粒丹药，从其神情上可以看出，他对当初的行为是多么的懊悔不已。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阴错阳差，即便天道原本是好的，也会因为天时的不断变化而错乱移位。 就好比此时的金鳞子，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自己的前途如何？ 老鱼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妻子的尸身之上，毕竟是相守了万年才得以见面。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金鳞子的问题，但是金鳞子大概已经猜出了真正的原因。 一尾身长超过一丈的鲤鱼，一定是发生了变异才会如此的。而使其发生变异的肯定就是老鱼提到的极品灵丹。 极品灵丹的神效，金鳞子也曾经尝试过。那的确要比自己苦心修炼来的快，而且容易的多。但是丹药也有它自己的药性，或者说也需要一定体质或修为才能消化，强行炼化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真气扭转，经脉错乱，极容易走火入魔。 “不要，不要！”就在金鳞子正沉思之时，却忽然听到老鱼口中念叨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知发生了何事，金鳞子急忙凑近到老鱼的身边，却才发现那尾金色鲤鱼的美丽鳞甲正在褪色，确切地说，在脱离冰雕的冰封之后，它的尸身开始变质，而变化最快的就属她身上依旧泛着金光的鳞甲。 金色鳞甲以看的见的速度褪去，无法挽回这万年沧桑对妻子rou身的侵蚀，为了能见到她，老鱼付出的代价是极大的。 这片刻的相会，即将要被永远封存在记忆当中。老鱼的泪水渗透进冰凉的水域之中。她的妻子那光彩夺目的rou身，顷刻之间就失去了光彩，变成了暗淡的白色。 不过很快，金鳞子就发觉，在那暗淡的白色之下，居然有几道奇异的光芒放射而出。好似是来自于她的体内。 那是几道会聚在一起的白色光芒，金鳞子对此十分熟悉，因为那光芒与他手里的龙骨神戟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金鳞子忍不住惊呼起来。 老鱼抬起头，凝视着妻子的rou身，却发现其此刻已经化为了透明物，透过肌肤，几乎能看见妻子的骨骼。 那道白光竟是由骨骼之上发出！ “难道妻子在被封印之前，就完成了鱼类的终极进化？”看着放射出白色光芒的鱼骨，老鱼惊讶地说道。 “鱼类的终极进化？究竟是什么意思？”金鳞子十分困惑，而后自言自语地说着。 老鱼没有听见金鳞子的提问，却是在妻子尸身的周围，仔细观望着那些放射白光的骨骼，其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敬佩之情，似乎比他先前的急切之情更为强烈。 “终极进化？这足以让老鱼忘却一切，包括守侯了万年的爱情吗？不，决不可能。”金鳞子一边想着，一边凑近到老鱼的身旁。 “鱼神前辈，为什么此时不见你有丝毫的悲伤？” “她虽然已经逝去，但是在有生之年，完成了终极进化，这令我无法再为她感到悲伤，反而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老鱼的悲伤神情的确在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也的确是欣喜之情。 终极进化？骨骼泛着白色光芒，到底代表着什么？龙神遗骨，被封存了万年的鲤鱼之骨，同样具有这类白色光芒，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思绪在瞬间全乱了，金鳞子确信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意想不到的联系，而这种联系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玄妙。 “相信你也一定听过有关龙鱼的传说吧？”半晌，老鱼在不经意之间道出这么一句话来。 龙鱼？龙又为何与鱼联系在了一起，它们之间除了都是水生的之外，难道还隐藏着什么联系？ 想及此处，金鳞子便道出了自己的困惑。 “原来你并不知晓关于龙鱼的传说。哎……”老鱼长叹一声之后，随即接着说道：“这也难怪，那还是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说法，当时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伴随着岁月的变迁，我却越来越觉得由鱼进化成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老鱼兀自说着，可当金鳞子听到那句‘由鱼进化成龙’之时，内心却有如遭受雷击般悸动。 这是真的吗？鱼可以不必局限于脆弱的本体，而进化成本体能量超级强大的龙吗？ 金鳞子万千感慨，意识到自己在化形之后，还能够通过不断地修炼，而进化成真龙之身，他不禁狂喜。可是欣喜之余，摆在他面前的现实却极为残酷。 要知道，他面前的这尾鲤鱼，可是经过了万年修行，才能够达到鱼类的终极进化。而他决不可能等这么久。 “鱼神前辈，您能否跟我讲讲关于龙鱼的传说呢？” 经历了大悲大喜的老鱼，在妻子的尸身失去色泽，而后又得知其已进化成龙鱼之时，早已把这万年的忧愁抛之脑后。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憧憬与遐想。当金鳞子向其请教龙鱼之事时，他很乐意为金鳞子讲叙。 “其实我们本是同类。身为一尾金色鲤鱼，其实我们应该很庆幸，毕竟金色鲤鱼本身就具有一定的灵性，是众多鱼类中最为聪慧的鱼种之一。只要条件成熟，我们就可以修炼化形，当然这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五百年，也许是一千年。” “五百年，一千年？”对这样的数字，金鳞子根本无法接受，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没到五百年之久。 “不错。如果修炼得法，又有外物资助，这个期限还可以缩短。不过，我所要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本体的修炼，这就关乎到一个潜质的问题。” “潜质？这个我了解。说的就是没有相对应的体质，自身的修为就会受到本体的限制，而难以有大的突破。” “所以，如我等这般本体脆弱的鱼类，在修炼的道路上，就应该先选择修炼本体，而不是去炼就法宝与修习一些外家的高深法术。” “修炼本体？不然就会受到限制？”提及此处时，金鳞子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龙神教授给自己的那三样神通，正是对本体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 那三样神通是龙神的无上绝技，而承载这三样神通的却是龙神的身躯，比之金鳞子的鱼身，不止强上十倍。这也是为什么金鳞子没能将这三样神通彻底领悟的根本原因。 局限于鱼类的脆弱本体，每当金鳞子修炼到最为关键的时刻，总会觉得经脉闭塞，原本融会贯通的真气会在突然之间被阻隔断开。先前他还以为是自己修炼不得法，如今看来，即便当初他已经成功化形，但是其本体依然是鲤鱼，依然会受到限制。 此刻，金鳞子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回想起来，早前他不断努力所练就的诸多法术，其实根本就没有达到法术本身的极限状态，而仅仅只到达了他本体的极限状态而已。 “真没想到，那粒灵丹居然使妻子完成了终极进化，难怪她当初执意要加入进之战中，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老鱼一边观摩着龙鱼之骨，一边出乎意料地说着。他那份突然而来的意外惊喜，彻底地磨灭了他心中的悲痛。 “原来渴求修炼的至高境界，才是老鱼执意要追求的东西，什么爱情，万年的期待，统统见鬼去吧。” 金鳞子非常了解老鱼的心态。 “您打算将这具尸骨怎么处理？”良久，金鳞子打断了老鱼的徘徊。“我的妻子已经到达本体修炼的极至状态，进化成了龙鱼。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可不再是一般鱼类的尸骨，而是龙鱼之骨，能发出如同龙骨一般的白色光芒。这极为珍贵的龙鱼之骨，我要长久守护。”呵护着这具骸骨，老鱼没再看金鳞子一眼。 通过老鱼的讲叙，金鳞子已经知晓，鲤鱼之骨为何能发出如同龙神遗骨那般光芒的原因。而他也从中获悉到了一种新的修炼方法，那就是本体的修炼，这个他曾经忽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