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明悟
竹林，藏书阁。 院子里的石桌前，阁老坐在石凳上面，正在沏茶。 见状，慕枫连忙上前两步，恭敬一礼，喊道：“弟子慕枫，见过阁老。” 阁老继续沏茶，连头也没回的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慕枫回答道：“回禀阁老，弟子资质愚笨，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将横岭十三刀的招式全部记下，但却不得其中之精髓，发挥不出最后三式的威力，故特此前来，希望能够得到阁老的指点，从而突破眼下的瓶颈。” 听到后方少年所说，阁老瞳孔一凝，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之色。 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后，阁老那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练一遍！” “是！” 慕枫退开几步，走到了一旁的空阔地，然后拔刀出鞘。 持刀，平静而立，深吸一口气后，慕枫的眼神变得凌厉。 下一刻，他动了，横岭十三刀的起手式出现，一招一式更不是接连不断，不仅赏心悦目，更是气势逼人。 “天才？” 此时的阁老已经转过身，在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势后就已经停下了动作，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慕枫。 “资质和体质一般，但悟性却是不错，居然能够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将横岭十三刀前面十式融会贯通。” 阁老心中惊叹道。 “横月破虚。” 伴随着这一声高喝的响起，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炸开，整个竹林都为之剧烈一震。 地上，一道两米多长，三公分深的裂痕出现。 看着前方的少年，阁老淡淡说道：“你不是说，已经懂了，很快就会了吗？” 慕枫躬身行礼，道：“弟子前天口出狂言，昨日才知理解错误。虽此时已经所有明悟，但却不知如何引导。故特此前来，希望阁老能够指点迷津。” 阁老问道：“真的懂了？” 慕枫开口说道：“势，招式的升华，意念的进击。势大，则力沉，不可挡也。” 一听此话，阁老瞳孔一缩，问道：“你自己悟的？” “回禀阁老，此之理解乃是弟子从《刀道心得》上面所见。”慕枫如实说道。 原来是从刀道心得上面看到的。 阁老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又突然郁闷了，自己干嘛会松了一口气呢？难道有个天才来了刀宗不好吗？ 郁闷的摇了摇头，阁老说道：“正如你当日之说，懂了，很快就会了。好高骛远，可不是一件好事。” 被宗门的高层误会，这可不行，慕枫连忙解释道：“回禀阁老，弟子并非是好高骛远，而是想感受一下势。” 阁老眉头一挑：“感受？” “正是。” 慕枫点头，一脸认真的表情。 四目相对，看着对方那坚定的神色，阁老想了想，点点头道：“你是第一个敢来找老夫帮忙的弟子，也罢，我就答应你了。” “多谢阁老成全。” 慕枫恭敬行礼，然后将身板挺直，静静的站在原地。 下一刻。 一股莫大的压迫出现，从阁老的身上弥漫开来，如洪水巨浪，向着慕枫压了过去。 “受不了了就大声喊出来。” 阁老传音入耳。 慕枫没有回答，不是不想，而是被那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如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杀！” 冰冷的声音响起，如一柄利剑直刺在慕枫的心头，那庞大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慕枫的眼中，整个瞳孔都被一把刀占据了，那锋锐的刀尖在不断的放大。 噗通…噗通…… 心脏急速跳动，跳到了嗓子眼，这一刻，慕枫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但是，在这一刀的攻势下，慕枫却根本升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 “这就是势吗？” 阁老的攻击，没有动用真气，就是很随意的拿刀刺了过来。 刀尖在距离眉心一寸的位置停下了。 看着眼前这个不动如山的少年，阁老的眼中却是闪过了几分惊讶。 这样的试探，这小家伙除了有一点脸色苍白外，居然连冷汗都没有冒出来，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阁老开口问道：“明白了吗？” 慕枫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回答道：“回禀阁老，弟子明白了。” 阁老惊疑不信道：“当真？” “当真。” 慕枫点头，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亲身感受了一遍，就明白了势？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天才吗？ 阁老眉头紧蹙，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慕枫所说，于是开口说道：“拿起你的刀，带着你的感悟，攻击我。” “杀！” 慕枫低喝，毫不犹豫的挥刀砍了过去。 这可是阁老，所以，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对方的安全。 见攻击来袭，阁老轻轻摇头，手掌摊开，朝着不远处的竹林一抓，一根枝条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差了。” 两个字响起的瞬间，阁老手中的枝条激荡而出，挡住了慕枫的攻击。 “还没完呢。” 慕枫说着，动作变得更快，攻势变得更加凌厉。 “来得好。” 感受到那微弱的势的存在，阁老心头一惊，挥动着枝条迎了上去。 “横刀斩月！” 慕枫跳起，木刀高举过头顶，带着力劈华山的威势斩了下去，形成了一道半月的刀光。 “嗯？” 阁老脸色微变，只见绿光一闪，慕枫的手腕上面就多出了一道红痕。 啪的一下，木刀掉落在了地上。 “旁门左道。” 四个字，声音淡淡，却不亚于惊雷滚滚，让慕枫愣在了原地。 “旁门左道？” 刚才慕枫的攻击，是将自身的气势汇聚在在了其中，从而催动了横刀斩月这一招。 难道我领悟的势，又错了吗？ 呆呆的站在原地，慕枫的大脑在飞速旋转，思索着。 “势，招式的升华，意念的进击。” 招式的升华？ 对了，招式的升华，势是新一个层次的力量，是单纯的力量，是虚幻而又真实存在的力量，而不是依靠自己攻击和气势的结合。 意念的进击？ 意念？ 什么是意念的进击呢？ 想到这里，刚才出招的一系列动作一一浮现在了脑海中。 “杀！” 一个字，恍如划破了时空，那声音，正是阁老的。 仿佛间，慕枫又感受到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刀袭来。 那一瞬间，慕枫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神失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溃。 “是意念，对，这就是意念，是坚定不移的意念，从而演变成了必杀的信念。” 想到这，慕枫看到，眼前的那团迷雾散开了，那虚幻的场景消失了。 回过神来，看着前方那阁老的背影，慕枫走上前去，将《横岭十三刀》放在了石桌上，再一次的恭敬行礼，道：“多谢阁老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