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坏了把总爷的好事
一连问了三句，那兵士还在睡着，陈鹏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问了，索性用手推了推那兵士，这下可了不得了，那兵士一下子醒了过来，唰地就将腰刀拔了出来，瞪着眼睛就骂：“我XX你XX的！没看见老子在睡觉吗？你叫魂啊！” 陈鹏强忍着怒火，依旧一脸堆笑地问道：“军爷息怒，我是想问问这里可是虎贲营？” “娘的！不是虎贲营难道还是窑子不成？”那兵士骂了一句，又要睡觉。 陈鹏又问道：“那……军爷，我问一声，这虎贲营的募兵处在哪里？” 募兵处是军营招募新兵的地方，这是每个军营都必备的，陈鹏这话问得一点不稀奇，却没想到那兵士大吃了一惊，连困意都没了，上下打量了陈鹏足有三遍，这才质疑地问：“募兵处？你找那地方做什么？” “兄弟想从军啊！”陈鹏笑着说。 那兵士眼睛睁得更大，快要掉出眼眶一般，这时候忽然大笑起来，像指着一件稀奇物似的指着陈鹏，冲旁边打盹的几个同伴大声笑道：“哈哈！哥儿几个快别睡啦！有乐子来了！哈哈……这……这人说他……哈哈……他要从军……哈哈！” 那兵士笑得肚子疼，旁边两个打盹的连同那个喝醉的这时候全都醒了过来，和那兵士一样的眼神看着陈鹏，好一场笑，连同那三三两两进出的醉兵们这时候也像见了耍猴的一般兴致勃勃地围了上来。总算是有个心肠好的老兵，上下打量了陈鹏一眼，关切地说：“那孩子是得了颠病了吧，快些回家去吧！大白天的，开什么玩笑！” 陈鹏被他们盯着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尴尬地问道：“怎么，这从军……有这么好笑么？” “兄弟！”第一个兵士这时候笑道：“我们不是笑你从军，是笑你来我们这里从军。你说说你图什么？若是图军饷吃喝，你不如去京城锦衣卫试试运气，他们可是肥吃海塞的有的是饷银。可咱们这里，老子们是半年没见半个大钱了！看见没有？老子的军靴都当了换酒喝了！” 那兵士说着抬起腿来，陈鹏一看果然，那家伙穿着一双手编的草鞋，还破烂不堪呢。 那兵士又说道：“你要是图安逸，就不如去关内的那些卫所兵营碰碰运气，那里的兵营总兵爷都他娘的成了大地主，千户把总的也都成了小地主、小财主，便是那些当兵的，也都安逸地很，做些小买卖，娶几个小妾的都有。可咱们这儿呢？是他奶奶的辽东前线，鞑子兵就在那头儿磨刀呢，说不定哪天打将进来，咱们这些兵士都得成了马下的稀泥。” “你小子可别跟老子说是来精忠报国来了！那是他娘的骗皇上的话！当兵的一没军饷二没吃喝，谁他娘的光着屁股给那皇帝老子打仗啊！”那守门地又说。 “黄二，你莫要乱讲！”老兵士赶紧四下望望，好心说道：“你这话若是被当官的听到，不斩了你也要打军棍呢！” “打便打，杀便杀！话我是要说！”那兵士不服气道：“他娘的当官的有钱有粮养着小老婆，老子就活该喝西北风？” 那群兵士见这黄二越说越不像话，俱都害怕，全都散了。黄二天南海北地骂了一通，见陈鹏还在旁边站着，不屑地指了指大营门内不远的一处破营房：“你这呆子，要从军，那儿就是募兵的地方了！” “多谢军爷了！”陈鹏施了个礼，径直进了营门。 “呆子！”黄二看了一眼陈鹏，想继续打他的盹，这时见旁边那三个同伴还在，左右望了望，低声说道：“昨日张阳说的那事，你们可都听到了？” “你是说……兵变的事？”另一个兵士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 黄二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看他说得对，咱们的军饷，定是被指挥使杨党和巡抚王化腾贪污了。不如借这个机会，跟他干一场大事！” “可是，这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同伴说，另外两个也俱都点点头，十分慎重的样子。 “掉个球脑袋啊！”黄二咧着嘴说：“法不责众！咱们一起乱了，他能全杀完？要了粮饷还则罢了，若真要不来，咱们不如听张阳的，去投……” “嘘——”这次三个同伴同时让他噤声，他才停止了唠叨。 陈鹏听着他们说话，暗自将张阳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按照那黄二指的方向，径直朝那募兵处走过去，还没到门口，先听见里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阵阵的猫叫，还有里面桌椅板凳叽叽咯咯的声响。他见那门紧紧闭着，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索性敲了敲门。 说来也怪，敲门声一响，里面顿时静了不少，呼哧声还有，猫叫和叽叽咯咯的声音却是没了。顷刻间，里面传来杀猪似的一声怒吼：“娘的！谁呀？滚！” “军爷，我是来从军的！”陈鹏大声地回答。 “从……从……从军？滚！少拿老子开玩笑！老子正……忙呢！”里面那人说完，再不说话，这时候呼哧声又起，猫叫和叽叽咯咯声也随着响了起来。 陈鹏又等了一小会儿，听里面也不见停的意思，有些不耐烦了，再次敲门，这次手重了些，哪知道那破木门插得不怎么结实，两下没到，哗啦一声，门闩掉到地上，破门居然开了！ 陈鹏朝里面一看，一张俊脸顿时红了。只见那营房不大，横着摆了两张桌子，桌子上面，一个肥的猪似的汉子正压在一个一丝不挂的粉墨女人身上，下面那物件儿一进一出，正干地欢，污秽的东西溢到桌子上，又淌下来，地上湿了一片。敢情那呼哧声是汉子发出来的，猫叫声是那女人在呻吟，叽叽咯咯地就是那破桌子承受着重压。陈鹏虽然将满十八岁了，但由于十二岁就瘫痪在床，后来又进了兵营，只是在营中听几个无聊的兄弟讲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男女做这事情，一时间尴尬地涨红了脸，自己也觉得浑身一热。 那汉子正干到要紧处，猛的被敲开了门，一紧张一激灵，来了个一泻千里。那物件儿虽然软了下来，整个人却像是被激怒的野猪，赤条条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转身就从靠墙处拔出腰刀来，怒骂着扑了过来：“你XX狗XX的！老子花了100文钱搞了个粉头，一刻钟没到，被你小子给坏了，100文钱啊！你赔钱来！” 敢情这大明朝找小姐也是按射的次数收钱啊。见那猪似的汉子找他赔钱，陈鹏有些哭笑不得。 刀已经过来了，陈鹏本能地想还击，猛然想起不对，赶紧收了手，闪身避开。嘴里喊道：“军爷休怒！我是来从军的！” “从你的XXX军！”那汉子愣了一下，依旧骂着要砍，猛的看见陈鹏是个生面孔，又穿着便服，才知道不是自己营中捣乱的兄弟，刀才收手，依旧没好气地瞪着陈鹏：“你……真是来从军的？” “是啊！我专程来从军的！”陈鹏解释。 当啷一声，那汉子手中的刀居然掉了地上，胖子脸上一抽搐，差点没哭出来：“哇呀呀！老子在这募兵处当了一年多光杆儿把总了，你可是第一个主动来从军的！你没骗老子？” “这样的事情，我怎敢骗……把总爷？”陈鹏笑着说。 那把总激动地拉住陈鹏的手，这时候回头冲那急着穿衣服的娘们儿说道：“小娘子，你先别急着穿那劳什子褂子。我方才急了些，可还没过瘾，你在一旁等着，我办完这从军的事情，还要稀罕你呢！” “还想来？钱呢？”那娘们穿了褂子，披头散发地伸出手来，一脸的无耻相：“说好了一次100文钱。” “你XX狗XX的……”那把总还要罗嗦，这边陈鹏急着办事，等不及了，上前劝道：“把总爷息怒。你先把我这事情办了，一会儿……我自当赔了把总爷这档子买卖。” “嘿嘿，你这小子还真有眼力见儿！”把总喜笑颜开地说：“不是蒙老子吧？有钱你还来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