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朋友？
乔依带着买好的一大堆食材乘出租车到了小区的时候，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多，快将近两点。正好今天又是她的轮休日，时间倒很是充裕。 找到方慕南的家后，她先将手里的一部分东西放下来，减轻重量，也空出一只手来按门铃。铃声三响过后，便听见房门开锁时的声响，然后紧接着又是防盗门的开锁声响。随即，防盗门被从里推开。 门开了，但乔依却发现面前空无人影，不由一怔。 “阿姨，请问你找谁？”一个清脆柔嫩的好听童声问道。 乔依闻声低头一瞧，这才发现门内站着一个漂亮可爱，精致美丽如同洋娃娃般的六、七岁大小女孩，正仰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小女孩身高才不过到她的一半，她以为会是方慕南开门，只顾瞧眼前了，却是一时没发现眼皮子底下还站了个小人儿。只是瞧到这小女孩儿，她却不由惊讶，还以为是敲错了门。但扫了眼门内，格局布置皆是眼熟，应该没错，当下冲着这小女孩一笑，道：“我来找方慕南！他是你……”她本来想问“他是你什么人”，但说了三字却是又闭了口，没有问出来。 “方叔叔，有个很漂亮的阿姨来找你！”小女孩儿转身冲里叫道。 这小女孩儿自然便是岳笑笑，她是早已吃了午饭的，见了方慕南回来，便就跟着方慕南一起到他家来玩。除了抱花花，她还拿了一些这些天画的画请方慕南看。乔依在外按醒了门铃后，却是被方慕南这个懒惰家伙支使了来开门。 “哦，那你请她进来吧！”方慕南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道。门铃响时，他不用看就知道该是乔依。支使了童工开门，他却是仍懒洋洋地躺靠在沙发上不动。 见他一点儿没出来迎接、帮忙拿东西的意思，乔依心中又不禁腹诽了句“没风度”。倒是笑笑见她拿了许多东西，却是主动帮忙道：“阿姨，我来帮你拿一些吧！” 乔依一边连声的道谢、夸赞，一边又忍不住地腹诽方慕南还不如个小孩子。两人咯咯笑着说话，不过走进客厅里来的这短短几步路，已是互相认识，并显得很是亲密。 “你来了！”方慕南仍是坐着没动，只转头瞧了乔依一眼，淡淡道了一句，便又转过头去看电视。 “嗯！”乔依点了下头，对于方慕南的懒惰心中很是无奈叹气，也懒的跟他多说什么。带了笑笑去厨房，然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岳笑笑放下手里帮忙拿着的东西后，便又跑了出来，上了沙发来抱起了花花，向着方慕南好奇问道：“方叔叔，乔阿姨是不是也是你女朋友呀？” “什么叫‘也是’，我目前可是半个女朋友都没有的？”方慕南看着电视没有转头地道。对于岳笑笑一些古灵精怪、超出她这个年纪小孩子认知范围的问题，他早已是习以为常。 “唐阿姨不是吗？”岳笑笑眨着一双水灵灵地眼不解问道：“她要不是的话干吗老来找你，而且还有你家房门上的钥匙？还有这个乔阿姨，她要不是的话干吗来给你做饭？我听电视上说，一个女人只有喜欢上一个男人时，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做饭！” “嗯，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方慕南懒得去跟她分辨解释，小孩子的思维方式很奇怪，理解力也有限，想象力更是天马行空。有时候你解释一个问题，她会出乎你意料地联想到更多问题。往往不过一个简单的问题，可若你跟她去认真解释起来甚至有可能花上一整天也解释不完。方慕南对此早有经验，干脆认了就是，反正她也不介意被一个六岁大的小女生给误会。 “哦！”岳笑笑点了点头，眼珠一转却又问：“你一个人交了两个女朋友，这个是不是就是电视上说的……嗯……”她手托着腮想了下，忽然眼珠一亮想起道：“对，是不是就是脚踩两只船？” “呃，算是吧！”方慕南点点头，有些汗颜。再一次感叹这个信息泛滥的年代，小孩子还真是早熟。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哪会想这些东西。 “哦！”岳笑笑又点了点头，忽然咬着手指将他从脚到头瞧了一遍，点头道：“嗯，你两只脚被占去了，不过还有两只手，那是不是还可以再交两个女朋友？” “是……”方慕南一愣后，有些叹气地道。 “那你可不可以留一只手给我？我长大了也要做你女朋友！”岳笑笑语出惊人，说罢拉住了他右手，道：“我就要这只手，这只是会画画的手，等我长大了变漂亮了，就让你用这只手给我画好多好多漂亮的画！” “好……”方慕南再次无奈地叹气。 “那我们拉勾！”岳笑笑怕他反悔，伸出了细嫩的小指。 方慕南无奈地懒洋洋伸出小指与她勾住。岳笑笑与他拉了拉，说了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终于满意，转过了头去看电视。 客厅里开着电视，声音较大。乔依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却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更不知自己在岳笑笑的眼里已成了方慕南脚踩两只船的其中一个对象。 …… “叮呤……叮呤……” 忽然门铃声又再次响起，方慕南动也不动，连转头瞧一下都是懒的瞧，只向岳笑笑道：“笑笑，去开门！” “噢！”岳笑笑答应一声，放下花花下了沙发去开门。几声门响过后，岳笑笑忽然惊喜地叫道：“方奶奶……你来看方叔叔的吗！” 岳笑笑这一声“方奶奶”出口，方慕南便已知是自己的母亲驾到，连忙起身来相迎。这可是万分疼爱自己的老妈，他这做儿子的再懒也绝对不会怠慢了，可不能给小乔那样的待遇。 “是呀！”慕清雅在门口答了一声，又向着岳笑笑道：“好长不见，笑笑又长大了！来，让奶奶看看！”方慕南住在这里，她自然也是经常来看的，当然也是认识笑笑，同样也很喜爱。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有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通知？”方慕南走到了门口去迎接。 “怎么，不欢迎你妈吗？”慕清雅含笑问道，说着已走进门来。 “哪会哪会，我只是觉着太突然了而已！”方慕南笑道。 昨天唐诗语找不到他时，以为他是回上海，还曾给他母亲打了电话去问。却害得他母亲在上海也是担心，后来又曾打了电话给唐诗语问有没有找到。当时唐诗语已找到了他那里，他就坐在旁边，接了电话报了平安。只是却怕母亲多问，没说什么搬家躲女人之事，只说自己是出去郊游了几天。现在已经回来，叫她不用担心。昨天才通了电话，今天就忽然人到，确实让他觉着太突然了些。 慕清雅笑道：“给你个惊喜吗！” 方慕南却心道：“幸亏我今天回来了，否则不但您惊喜给不了，却少不了还要白跑一趟！”想到这里，心中倒是有些感谢乔依。若非乔依要请自己吃饭，自己也不会起意要她来给自己做。只是旋又想到乔依正在这里，待会儿相见却是不免有些尴尬，且大有可能被母亲误会了自己与乔依的关系…… “好香呀！”他正想到这里，慕清雅却是已听到了厨房里的炒菜声与空气中飘荡的香味，抽了抽鼻子赞了一声，又随口问道：“谁在里面做饭？” “呃……”方慕南正还考虑该怎么说，岳笑笑却已嘴快道：“是方叔叔的女朋友！”方慕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此时大是后悔刚才随口向她乱承认关系。 岳笑笑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忽闪了两下大眼睛，突然吐了吐小舌头，冲他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自己倒先嘻嘻笑着。 慕清雅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是诗语吗，我倒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她倒也是一向知道岳笑笑都把唐诗语当作是方慕南的女朋友看待的。 “不是唐阿姨，是一个姓乔的阿姨，方叔叔他脚踩两只船！”方慕南还未答，岳笑笑又已嘴快地道。方慕南又是忍不住瞪她一眼，对于自己刚才随便应付她说的话已是大悔不迭。连忙解释道：“妈，你别听她小孩子胡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他话音才落，岳笑笑却又道：“我没胡说，你刚刚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罢，又摇着慕清雅的手臂撒娇道：“方奶奶，笑笑没有胡说，你要给我作证呀！” “好，奶奶给你作证！”慕清雅一脸溺爱、宠爱地瞧着岳笑笑道。 方慕南瞧得大是嫉妒，可没办法，虽然他是亲儿子，但就是没有小孩子来的吃香。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拉过了岳笑笑道：“好了，你没胡说，是我胡说行了吧！……好了，别跟我这儿添乱了，去看你电视抱你猫去！” “哼！”岳笑笑有些得意地向他皱了皱小鼻子，又作了个鬼脸，却还是听话地跑向了沙发去。 “怎么，不给你妈介绍下你这位‘女朋友’？”慕清雅瞧向厨房，带着些取笑意味地道。对于岳笑笑的话，她自然不会全信，但对于儿子这位姓乔的“女朋友”，她还是十分好奇加惊奇。 “妈，我都说了，只是普通的女性朋友！”方慕南叹气道。 “好！”慕清雅笑了下，却又道：“不过普通的女性朋友，妈就不可以认识了吗？” “当然可以认识，我这就去叫她出来给你介绍！”方慕南无奈说罢，走向厨房去。 厨房里面有个拐角，从客厅望去，只能瞧着正对门处的东西，并不能再瞧去里面。相对的，在厨房这拐角里面自然也瞧不见客厅。乔依虽然听到门铃又响，知道了又有人进来，也听到了有人说话，只是却瞧不见进来的是谁。而且客厅里电视声音本就大，再加她炒菜时的声响，更是听不清外面在说些什么。虽然有些好奇，但她也是客人，又忙着做菜，因此倒也没出去。 忽闻厨房门上吊着的淡蓝色心形串珠门帘碰撞声响，她知道是有人挑帘走了走来。转头瞧去，正见得方慕南出现在了拐角处，向她笑问道：“可以停下手吗？” “怎么了？”乔依问。 “我妈忽然到访，想要介绍下你认识！”方慕南又走前了两步，站在她身前，叹了声道：“本来没什么的，但却被笑笑嘴快的说你是我女朋友，倒让她有些误会！” “啊！”乔依不禁有些脸红尴尬。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女朋友，但此时却要被当作人家女朋友似的去介绍见家长，实在是让她尴尬、无奈又脸红，还有几分好笑，以及那么几分心慌意乱与莫名的紧张。 “走吧！”方慕南已伸臂去替她关了火，无奈叹道：“虽然抱歉，但既已被堵住了，总是要见的！” 这话的意思很像是“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乔依想到，脸上又是更添一层红晕。去瞧方慕南，却见他话说完便已然转身，正跨步向外走去。她迟疑了下，跟了上去。有些惶惶然地跟着方慕南走出去，听到心形串珠的门帘碰撞脆响时才忽然被惊醒。此时才发现还没解下围裙，又连忙退了一步回去，解下围裙这才走出。 只见厨房门外已站了名跟方慕南长的很相像，看上去最多只在四十左右的********，正面带好奇与慈祥地笑吟吟看着她。先时的心慌与紧张过后，她不禁心中叹道：“这就是方慕南的妈吗，看上去好年轻呀！” “妈，这就是我最近新交的一位普通女性朋友，姓乔名依，大家都称她做小乔，你也可以这样叫她！”方慕南指着乔依向慕清雅介绍道。将那“普通女性朋友”六字，特别咬重了字音。 “阿姨好！”乔依脸上红晕未退，上前来含羞带怯地叫了一声，只觉仍是十分尴尬。有些手足无措，没有了平日里的落落大方。 “乔小姐看上去有些面熟，不知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慕清雅仔细打量着她，看着她这张有着熟悉印象的脸，心中讶异地含笑问道。 “我在杭州电视台工作，是《都市快报》的外景记者，方阿姨可能曾看过我们这档节目！”随着说出自己的记者职业，乔依又忽然重拾信心，舒缓了一口气，没有了刚才的无措样子。 “我说呢，难怪我老觉着你眼熟，原来是常上电视的记者！”慕清雅恍然笑道，“我跟阿南他爸爸都是住在上海的，不过阿南住在杭州，我们平日里也是常看杭州的电视台，了解一些杭州的时事新闻。你们这档节目……” “呀，原来你就是小乔阿姨，我也一直都觉着你眼熟呢！”慕清雅话还没说完，岳笑笑又忽然兴奋叫道。跑过来拉了乔依一只手，道：“小乔阿姨，你给我签个名吧，就签在我的画上！”说着话，已把乔依往茶几处拉去，她的几张画被方慕南看过后，都还堆放在上面。 乔依向着慕清雅歉意地笑了下，随着岳笑笑被拉了过去。 “阿南，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慕清雅望着乔依，却是向旁边的方慕南含笑问道。 “英雄救美认识的！”方慕南有些无奈地叹了下，简明扼要地将两人相识的过程向慕清雅讲了一遍。 讲完时，乔依也恰好帮岳笑笑签了名过来。向着慕清雅告罪了一声，便又要回厨房去做菜。慕清雅却自告奋勇地帮忙，乔依连说不用却终于没有推拒过，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有了慕清雅帮忙，这一餐饭完成的快了许多。而作为母亲，慕清雅对于方慕南的口味自是知根知底，饭菜更是做的合他胃口。其实慕清雅赶在这饭点上过来，除了给方慕南惊喜外，也是准备给方慕南做顿美味大餐的。却不想已有人在做，她后来加入也只是打了打下手，并口头做了些指点。 岳笑笑午饭虽然吃过了，但见了这一桌美味佳肴，还是跟着吃了一点儿。四人围聚一桌吃饭，看上去倒很像是一家四口。饭罢后，慕清雅又帮着乔依收拾。收拾完毕，一起出来喝茶聊天。 岳笑笑下午还要上学，又待了一会儿后，对面的岳大爷看时间将至便已过来催促。 岳笑笑走后不久，乔依便也起身告辞。方慕南本还要让她当模特为她作幅画的，但慕清雅的到来，却破坏了这一计划，只有另行再约。母子两个一起送她出门，慕清雅还吩咐了自己司机开车送她回家。 望着车身消失在视线内，慕清雅忽然向着身旁的方慕南道：“妈其实最钟意的还是诗语，但既然你们两个都彼此坚决不同意，妈也不逼你。不过这个女孩子也不错，妈挺满意的！”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这方面的意向！”方慕南有些无奈。母亲即便再纵容他，但在婚姻这一项上始终都是坚决不让步。 “阿南，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的！”慕清雅叹了一声，“我再怎么纵容你，也都不会同意你打光棍的！只是你还小，我们也不愿逼你。也让你趁这几年，能找个趁心如意自己真心喜欢的。你不会拖到最后，非要我跟你爸逼你取个你不喜欢的吧？” 方慕南没有接话，转身往回走去。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争来争去也总是谁都说不过谁。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苏逸哲拉他一起取车时，曾跟他说过的话，“我们既生在了这样的豪富之家，就注定了我们将来必须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我虽然也羡慕你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悠闲生活，但逃避只是一时，并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你觉着你还能过多久这样的生活，又还能再逍遥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