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蒙在鼓里
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孔少羽跟多年死党杜飞，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杜飞开启了一瓶啤酒，倒满杯递到孔少羽面前。 “还能怎么办？找份工作，然后继续上班！”孔少羽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长长地打了个酒嗝。 “上班，一个月你能赚多少钱？什么时候才能把你欠下全部钱还清？”杜飞再次给酒杯倒满，同时也抛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孔少羽握着酒杯，低头愧疚地说道：“你的三万块钱，我争取在半年内全部还清给你！我知道这是你准备结婚用的钱，你给我点时间。” 杜飞举起酒杯，见孔少羽没有举杯，笑着砰了下孔少羽手中的杯子，一口把杯中酒喝干，然后从随身手提包中，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了孔少羽面前，“拿着，这里是两万块钱，把欠下的高利贷先还了！” “你都知道了？”孔少羽愕然地看着杜飞，借高利贷的事，他从未跟杜飞提起。 杜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不但知道你欠了高利贷，还知道，你被咱们的老同学顾长林骗了，他跟那家地下赌场是一伙的。” 孔少羽口瞪目呆，过来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愕然道：“什么？顾长林跟那家赌场是一伙的？” “要不你以为呢？这世上哪有这么好赚的钱，赌场又不是慈善机构！”杜飞嘿嘿地笑了起来，孔少羽在他眼中，还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根本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顾长林这个王八蛋，这么多年的同学，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我要撕烂他的嘴，问问他，这么多年的朋友情谊到底值几个钱。”，孔少羽怒了，他真的怒了，他无法接受被朋友欺骗的事实！ “算了，人是会变的，而且，我也帮你教训他了！现在，你该跟我干一杯了吧！”杜飞笑呵呵地把酒杯举了起来。 孔少羽没有举杯，而是定定地看着杜飞。 杜飞有点受不了孔少羽火辣辣的眼睛，抗议道：“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害怕的！我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喜欢男人的！” “把墨镜摘了！”孔少羽没有跟杜飞打哈哈，而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你这人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摘人家的墨镜？这可是最流行款，你不觉得我看起来很帅吗？”，杜飞摆出一个酷酷的pose，朝餐馆女服务员，吹了个口哨，引得对方直甩白眼。 杜飞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孔少羽蹭地站起来，伸手就把那副，看起来像苍蝇眼睛的墨镜摘了下来。未完全消退的淤青，霍然出现在杜飞眼眶上。 见真相被孔少羽拆穿，杜飞重新把墨镜夺回，戴到眼睛上，继续摆出酷酷的表情，道：“你是没看到，顾长林比我更惨，要不是这几年没有运动，就他那小身板，我一只手都能搞定他。” “杜飞，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将来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这钱，你收回去，我不能要！就你那杂货铺，一个月赚多少钱，我还能不知道，那三万块钱，已经是你的全部积蓄了，这里的钱，从哪里来，你退回到哪里去，我手上这个月还结了点工资，够还一部分高利贷的！”，孔少羽将摆在面前的信封推了回去，对杜飞，他用不着说那些感激之类的客套话，这些都是虚的，这份情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孔少羽的口气，没有丝毫商量余地，杜飞讪讪地把钱收了回来，他深知孔少羽的倔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更改。 “你辞职的事，你的女朋友玉玲知道了吗？” “还没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这段时间，我会尽快找到的新工作。”孔少羽声音低了下来，原本打算年底结婚，可现如今连过日子的钱都没有着落，又哪里还有钱去结婚。 杜飞看到孔少羽窘迫的表情，心痛不已，原本打算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关于朱玉玲的事，只怕孔少羽至今还蒙在鼓里，就在前几天晚上，他亲眼看见，玉玲跟一个中年男人神情暧昧，从宝马出来双双进入了高档宾馆。 当年孔少羽跟朱玉玲，是所有同学眼中公认才子佳人，成双配对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如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很多东西都在慢慢改变，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同学，已经禁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孔大才子，前天我侄子，问我凤凰磐涅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欢看书，当时就被他问倒了，他说今天还要再考我，你跟我讲讲，凤凰磐涅是什么个意思” “嗯，在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世间祥和幸福。现在通常是指，人要经受巨大的痛苦和轮回，才能得到更美好的人生。”孔少羽解释完，才想起杜飞说这话的含义，杜飞当年可是他们省城的文科状元，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孔少羽呵呵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杜飞点点头，举起杯道：“祝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干杯！” 杜飞干完杯中酒，心里叹道，“希望到时候，你能记住今天这句话。” 孔少羽回到小区楼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和杜飞两个人到底喝了多少啤酒，最后还是老板怕这两个人醉倒在店里，才提前打的烊。 掏出钥匙，进入家门，狭窄的客厅里，亮着灯。 每当孔少羽身心疲惫进入家门，看见家里亮堂堂的，便觉得外面经受的风雨，都是值得的，家，是避风的温馨港湾。 “玉玲，我回来了！我还打包了你最喜欢吃的酱鸭脖！” “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角落的沙发里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