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遇袭
,嫡暴 白青亭将马儿放到一边吃草去,她没有立刻走向小溪。 君子恒站在溪边其中一块大石头旁,长身而立,静默不语。 她记得,那是画中小姑娘当年安坐嬉笑玩耍的地方。 或者说,那是她这具身子当年所坐之地。 看着君子恒好一会,发现他根本就像脚生了根,粘在大石头旁移不开脚步了。 她走过去与他并立,“莫延的事情解决了,你不用再帮我。” 君子恒盯着大石头边的溪面,目不转睛,仿若未听见她的话。 白青亭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再次说道:“我们的同伙关系,就此解除。” 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之际,君子恒说道:“莫浩不比莫延,莫延玩弄过太多姑娘致她们于死地,莫浩却大不同,他手上至今未沾上半条人命。” “知道啊,所以他只伤了手臂,至于烧毁国史与史阁的罪责也不会很重。”白青亭道,“我不喜欢一味地弱势被欺负,可我也不会去欺负全然无辜的人。说到底莫浩怎么都是齐均候府的世子爷,他的双手不可能全然干干净净,至今没人命,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也没想过要他性命,只是想让莫候爷与钟淡收收手罢了。” “他们不可能收手。” “那也得下回我给他们的机会。” 想要全然让要她命的人收手,那是痴人说梦。 她的目的不过想让莫延一事过去而已。 白青亭盯着他的侧脸,再次强调:“你不再是我的同伙,不必再帮我了。” 君子恒终于从溪面中抬眸转向她,墨染般的黑瞳如冰山上的雪莲,黑与白两种光芒奇异地揉和在他的眸底,映着她的面容。 “这个地方……你怎么会知道?” “休沐的时候,我偶尔会来。” “为何带我来?” “这是一个踏青散心的好地方。” 君子恒将视线重新落在溪面上,九年不曾再来这个地方,陌生得他都忘了这里可是不少人踏青游玩的好去处。 他的问题问得有点多余。 “若你带我来此是想让我散散心,那么我们可以回去了。”君子恒转身就走。 “这块大石头便是那画上小姑娘坐的地方,你不想坐坐么?”他没有停继续走着,白青亭再道:“既然你能第一眼便认出这块大石头,那就说明那小姑娘还在你心里,从未忘记过!” 小溪的周围都是高大枝叶茂盛的红枫树,他不言不语已然快走入红枫树中,他越过黑马,并未去骑它。 白青亭追上去挡在他面前,直戳他心窝:“人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你还想着干嘛!” 君子恒微冷的眸渐渐锐利,面容寒得似是覆上冰霜,他厉声道:“这与你何干!” 白青亭无语凝噎,是啊,这与她何干? 他想着念着的是明天晴,她是白青亭,即使她拥有明天晴的躯体她也成不了明天晴! “我想知道你和她之间的事情……” 白青亭的话还未说完,她似乎听到尖锐破空的声音急速冲二人而来,透过君子恒的肩膀向上望,她看到了类似黑点的什么东西向二人疾迅而至。 来不及多想,她扑倒君子恒就地滚了好几个圈远离原地。 笃!笃! 有两支箭。 从溪对面那边射过来的两支箭,一支射在离二人原地直线过去最近的一棵红枫树树干上,一支射在君子恒趴倒身子右侧的泥沙中。 就目测而言,两支箭皆插入至少两寸之深。 倘若方才二人不扑倒,那么射中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脑袋或她的心脏。 小一小三一直都守在二人不远处,突来的破空之间他们也听到了,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二人扑倒在地的情景。 小一只看了一眼,确定自家公子没事,便迅速跃过溪面,往射箭的方向追去。 小三则留了下来,他蹲在君子恒身侧,急道:“公子!你怎么样了?” “无碍。”白青亭还趴在他身上,君子恒回的声音有点闷,他看向她,只看到她头顶上的马尾:“你没事吧?” 小三本来有点不好意思看白青亭整个身子趴在自家公子身上,可他的眼睛来回闪躲之时,不小心瞄到她右小腿上的箭矢。 他惊道:“白代诏,你受伤了!” 有三支箭,但只听到两个声音,因为有一支插在她右小腿上了。 白青亭听着头顶一句问候及身侧一声嚷嚷,忍着疼从君子恒身上爬起来,她小心地坐在泥沙上,右腿平放着,她盯着小腿上的箭矢。 她不禁嘟囔句:“我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体质!” 自来到这里,好事没有,灾难倒投胎似的接二连三地来。 君子恒也已坐起身,查看着她的箭伤。 箭矢射得很深,已贯穿了她的右小腿,可见另一边露出来的箭头。 他抬首看她,她抿着唇咬着牙,冷汗直落额际,双眼与他相对,扯出一抹浅笑:“三箭齐放,力道强捍,绝对是高手。我凭着本能躲过两支箭,却不想栽在这第三支箭上。” 白青亭脸色难看,笑意却轻松得很。 君子恒拦腰将她抱起,“小三,你小心警戒,我给白代诏治伤。” “是!”小三应声刚下,身形已一闪攀上周遭的参天大树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戒备着。 他将她放置在一棵大树下,正是小三攀上的那一棵。 白青亭背靠着足有两名成年男子合抱方能合上的粗树干,看着君子恒从怀里衣袖里掏出许多瓶瓶罐罐。 她疑问:“你怎么带着这么多药物?” 他是文官,还不至于到处草木皆兵吧? 君子恒取出两瓶可用的药物,又从自已白色里衣撕下好几条布条,他看着她道:“这箭得拔出来,不然这血不会停。你且忍忍,很快便好了。” 她今日穿着男装,于是脚上穿着的不是绣履而是黑色的靴子,他将靴子脱下,她的套袜与里裤被箭矢插紧连在一起。 他抬眼看她,她道:“没事,你用力撕一撕,应该能撕得开……要不然我自已撕也可以。” 君子恒脸色有点古怪地看着她,她不觉又问:“怎么?不能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