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面狐

    当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不太会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此时杨明便是如此，当他拿起第四个鼻烟壶的时候，规定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在十分钟之内杨明必须给出自己的答案。

    表面上，杨明此刻正在非常认真地鉴定第四个鼻烟壶，但是其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出卖了其此刻焦急的心情。

    “怎么还没反应，怎么可以没有反应？”杨明将第四个鼻烟壶拿在右手上，不断地变换着方向，希望能够出现那奇异的反应。

    但是无论杨明怎么拿捏鼻烟壶，右手仍然是毫无反应。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此刻，杨明已经对自己右手不抱一点希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苦涩的笑容，认为自己那天购买沉香手串只是走狗屎运而已。

    “还有5分钟。”就在杨明心绪复杂之时，富态中年人头也不抬地提醒了一句。

    “只剩5分钟了吗？”富态中年人的这话倒是惊醒了杨明，再次将目光放到了手上的鼻烟壶来。

    不过时间从来不等人，5分钟很快就到，纵使心中万分不甘，杨明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鼻烟壶。

    “怎么样，看好了吗？”看着杨明垂头丧气的样子，富态中年人仍然是笑容满面。

    听到问话，杨明迟疑了下，才缓缓开口道：“我选不出来。”

    听到杨明的话富态中年人并没有直接就宣判结果，而是问道：“说说看，为什么选不出来。”

    “呃。”杨明听到这个问题一滞，不过想到自己面试已经失败当下也不怕出错，错了也不怕人笑话，直接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结论说了出来：“这四个鼻烟壶都不是真东西，既然没有真东西我自然不知道哪个好。”

    说完杨明直接就低着头向店外走去。

    “诶，小伙子，上哪儿去，不想在这里工作了？”不过杨明还没走出门就听到富态中年人的叫声。

    “你说什么？”杨明闻言还有些不明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我说你已经被通古轩录取了，明天就开始上班。”见杨明一脸茫然的表情，富态中年人再次笑得眯缝着眼睛，再次变身弥勒佛。

    “可是我没有选出来哪个鼻烟壶最好啊？”这次杨明倒是听吗明白了，但却非常怀疑，毕竟自己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通过考核。

    似乎知道杨明心里在想什么，富态中年人颇为狡黠地笑着解惑道：“没选出来就对咯，你要真随便选一个，嘿嘿，那就估计得拜拜了。”

    没等杨明发问，富态中年人就稍显得意地解释起来：“这四个鼻烟壶，都是现代工艺品，你说的都不是真东西估计是说的是都不是古董吧？这样说也没错，而且这四个鼻烟壶的价钱都是一样，自然没有办法分辨哪个好哪个坏。”

    顿了顿富态中年人继续道：“当然某些人会说这个颜色好，那个形状棒，但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玩古玩虽然很多时候主观因素也会影响物品价格，但咱们还是尽量站在客观角度去判断古玩的价格更好。”

    一番解释下来，杨明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富态中年人拿出的四个鼻烟壶根本就是现代工艺品，难怪右手一直没反应，甚至都怀疑起自己右手并未获得未知能力了。而这四个鼻烟壶的价钱还一样，自然没法选出最好的来。

    “还好自己没有胡乱蒙一个。”杨明也在心中庆幸自己判断不出来并没有乱蒙，否则就真的与这份工作失之交臂了。

    果然，富态中年人下一刻就笑眯眯地说道：“以前许多人来这里应聘，明明已经判断出来了四个鼻烟壶都是现代工艺品，但却因为考题的原因牵强附会也要选一个最好的出来，这样的人在古玩行怎么行？”

    杨明听了这话面上嘿嘿笑着，暗中却是腹诽不已：“敢情这个题目根本就是坑人的。”

    “哈哈，胡胖子，你小子这招用了这么多年还不腻啊？”正在杨明腹诽之时，余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明转身一看，才发现余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店里，连忙恭敬地叫道：“余老，您什么时候来的？”

    对于余老，杨明是非常感激的，不仅在自己说明了心理价格后仍以3万块钱买下沉香手串，更是给了自己一个进入古玩这一行的机会。

    “来了有一会儿了，刚好看到胡胖子又拿这一套来耍人。”余老脸带笑意地说道。

    “哎哟，余老，瞧您这话说的。”听到余老的话胡胖子连忙叫起屈来：“我这可不是耍人，而是借此告诉欲要进入古玩行的人在能够准确判断的情况下，一定要坚持本心，不要被其它因素干扰。”

    “每年都一样，你就不怕有人提前打听好了知道你的考题？”余老却是如此问道。

    “嘿嘿。”听到这个问题胡胖子嘿嘿直笑：“打听也没用，我每年出题也是不一样的，里面或者全是工艺品，或者有一只或者两只真古董，谁又知道呢？靠蒙没用，还是得靠本事才行。”

    “笑面狐果然是笑面狐，够jian诈。”听了这话余老愣神之后直接指着胡胖子笑骂起来：“真真假假，的确很难分辨。”

    “只要有实力分辨也不难，比如您老介绍的人就是不一样，直接就通过了。”胡胖子却是乐呵呵地拍起了马屁。

    余老闻言瞪了胡胖子一眼，才赞许地看着杨明点头道：“小杨确实不错，你别亏待了他。”

    听了两人之前对话正若有所思的杨明闻言感激地看了余老一眼，不过却是没说话，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行，不用时刻挂在嘴边。

    “哪能啊，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余老介绍的人不是。”胡胖子闻言却是夸张地道，显然与余老关系非常要好，不过看两人年龄估计是属于忘年交。

    “哼，要是别人我倒相信，不过你笑面狐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余老却是冷哼一声。

    见胡胖子讪笑着不回话，杨明知道这是胡胖子这个时候不好许下什么条件，转移话题道：“余老您怎么叫胡老板笑面狐啊？”

    听到杨明这话，胡胖子“谦虚”地笑笑没有说话，余老见状便向杨明说道：“笑面狐便是圈里人送给胡胖子的称号。等你以后便会知道，胡胖子是个狡诈如狐的人，再加上其本人姓胡，后来有人便开始称胡胖子为笑面狐，久而久之知道这个称号的人也越来越多。”

    “余老，可不带您这么说人的啊，我哪里狡诈了？”胡胖子再次叫起屈来：“我可是个诚信经营的老实人。”

    “德性！”余老笑骂一声后向外走去：“我来看看杨明应聘的事情，现在既然知道他通过考核就先走了。”

    说完又转头对着杨明道：“小杨，胡胖子这个人虽然jian诈了点，但本事还是有的，你跟着他多学点东西。”

    “嗯，我知道的。”杨明闻言重重点了点头，笑着应道。

    见余老走远后，胡胖子才看着张云说道：“我本名叫做胡守逸，你以后叫我胡胖子就行，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直接来上班就行。”

    “好的，胡老板。”虽然胡守逸让杨明叫自己胡胖子，但他可不敢真这样叫，毕竟人家是老板，自己只是一个伙计而已。

    答应一声后杨明也出了通古轩，向潘家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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