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衡阳电子城
杨风想去育民高中任教，本来是一件困难的事。他一没学历证书，二没教师资格证书，三没职教经验。 在正常情况下，随便哪一条都足以把杨风兴起的教师念头击的粉碎！ 当然，在特殊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 没有学历证书？没见着满大街贴的小纸片呢！没教师资格证书？请找小纸片！没职教经验？没见现在社会上满大街嘴里跑火车的…… 怀疑？打电话向母校求证？网上查询？鉴别真伪？…… 能让市委教育局副局长亲自陪同的人来你们学校面试，已经很给面子了！对这位新来老师的审检手续还是统统免了吧。免得自己不识趣，将来在职称晋升的道路上遭遇无情封杀！ 程祺英能陪着杨风笑呵呵地在育民高中走一趟，自然是他家老爷子程清易的功劳。 当然，虽然有教育局副局长这层关系在，杨风还是要试课的。 试课赶在下周一，杨风还有两天的时间来准备。 出了学校大门，程祺英坐进奥迪车内，招呼着杨风也坐进去。司机发动车子，朝程家祖宅开去。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谁也不说话。 程祺英穿了身中山装很有领导的派头，他是不屑于和杨风这种攀亲带戚关系的人说话。 而杨风也没什么话与他好谈的。当时自己说过要去育民高中任教，第二天老爷子就把儿子从市内叫过来，所以杨风并没觉得欠程祺英的。 车子一路行驶，最后停在了程家正门前。司机恭敬地打开后车门，程祺英冷哼一声下了车，杨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跟下来，心里并没有生气。 毕竟刚才在学校领导面前，程祺英确实为自己出了力，这种开后门的事估计他很少做过，有怒火也是正常的。 司机守在外面，程祺英和杨风上了二楼，程老正在客厅一张书案前练字，上好的宣纸已经写了十几张扔在旁边。 程祺英轻手轻脚地来到程老身边，带着敬畏轻声说道：“爸，杨风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程老将道字最后一笔收起，看着自己写的道字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抬起头沉声对他说道：“局里又有事要忙？” 程祺英点点头，面带惶恐之色。站在一旁的杨风看了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当儿子的这么怕他老子？ 程老重重地哼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墨水溅出来洒在道字上面：“当官重要，还是陪你老子重要，来了也不知道陪小风喝杯茶，现在倒在这里给我摆起官架子来了！” 手握教育事业生杀大权的程祺英，被训斥的低头不敢答话。他可是知道老头子的厉害，眼光之毒辣绝非寻常人可比。他能坐上今日副局长的宝座，全靠他父亲在一旁指点江山得来的。 程老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走到沙发前坐下叹道：“行了，有小风陪我就好。你回去吧。” 程祺英道了句：“您老保重身体。”灰溜溜地离开了客厅。 程老招呼杨风坐在身边，朝他笑道：“不用奇怪，祺英这孩子是我当初一念善心捡回来的孤儿，他能有今天也是我给的。” 杨风听了这个秘密才恍然，怪不得一身官老爷气的程祺英会在程老面前表现得如此稚儿般乖巧。 接下来，程老又详细问了应聘教师的经过，生怕大儿子没有给杨风尽心尽力去办事，这令杨风感动不已。 救自己不图回报，信任自己还把易学传授给他，更无私心地去帮助他，这种好人就如同大熊猫一样稀少的存在。 办好教师的事，程老又打电话托关系给杨风在学校附近找了处房子，杨风至此已无话可说。 一老一少坐在客厅，两人边喝茶，边聊易经，气氛十分融洽。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十二点，又到吃饭时间。程甫俊从学校赶回来时，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四人围聚一桌，一顿饭吃的很是温馨。 吃完饭，杨风正好有事要去一趟市里。出了门，程甫俊一听说要去电脑城，兴匆匆地就闹着要跟他去市里。 “你向我保证过的还算数吗？” “嘿嘿，今天学校全部师生大扫除。” 杨风听说了学校下午要全校大扫除，这才同意带上程甫俊。大扫除嘛，杨风当年初中时也出逃过。再说有程甫俊带路，行程上面方便许多。 搭上一辆大巴，两人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赶到HY市区。再打车来到先锋路，没走几步路就来到衡阳电子城。 程甫俊应该不是头一回来这里，上了电子城二楼，他熟门熟路地带着杨风在里面逛荡。路过一家家装机店时，有些老板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显然是老相识了。 看着走起路来都满面春风的程甫俊，杨风笑问道：“小俊，你经常来这里？” 程甫俊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以前为了搞清楚电脑硬件构造，我翘课跑来电子城跟这些装机店的老板套近乎，现在过来不买东西他们都会主动招呼我。” 路过一家技嘉金牌装机店，程甫俊在这里停下来道：“风哥，就在这家看看吧，听我一哥们说过这家老板很实在的。” 程甫俊为什么不去熟识的店面呢？呵呵，很简单，因为年纪轻轻的他也明白现在的世道，宰的就是熟人！因为太熟，有时抹不开面子讲价钱。 杨风今天过来是想买个笔记本，他看到这家房间里面只提供台式装机服务，转身就想走。刚迈开步子突然想到程甫俊还没电脑呢，到时候要教他东西只用一个本本也嫌麻烦。 “那我们进去吧。”杨风决定送台电脑给他，当先笑着走了进去。 他和程甫俊停在店门口时，就听见店员坐在门口不停地招呼他们进来。当他们真走进来，老板娘殷勤地招呼他们坐下，又从一旁给他们送上两杯温水，另外一名年轻店员拿出报价单和颜悦色地准备报价。 杨风很久没来过电子城了，当初他还在上学时去电子城装机，何曾受到过这般上宾待遇？虽然没挨过冷脸，可是差距仍旧很大。毕业后的几年也去过几回电脑城，服务态度还是不能和现在相比。 杨风想考考程甫俊的硬件知识，就坐在一旁让他自己配机。 程甫俊想到了杨风要考他，却没想到这台电脑是给自己配的。想到风哥的身家，要配机自然是捡最好的。于是张口就把他曾在中关村网站看到过的一个顶级配置报了出来。 手拿报价单的店员一听这配置，暗中算过利润，不由的咽一口口水，心里高兴坏了。 乖乖！今天这单的提成绝对是这个月最高的！ 他快速地写下程甫俊报出来的硬件配置，递过去给客人看了没什么疑问，当场就出了店门去调货。 店员很快把三大件拿过来，机箱也早有人送到，只要把三大件和显卡交给客人看两眼，剩下的就是开始装机了。 程甫俊表现很专业地在主板上面看看摸摸，又拿起内存条放近瞅了瞅芯片，没发现假货。店员笑呵呵地拆开机箱就准备装机。 杨风这时手里拿着一块kingston内存条，像是在自语道：“上面的图案不太清晰呢，PCB板的线路也有点粗糙，这编号也好像对不上呢？” 坐在杨风身边的程甫俊听到这里，脸都绿了，他直盯盯地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店员。 店员强笑着想要解释一下，又看到杨风把内存条放下，接着拿起了航嘉电源自语道：“这里怎么多了一处3C标记呀，还有，怎么从电阻露出一根线，是不是送货时不小心碰出来的。” “小兄弟，你看能不能再去给我们换个回来？”杨风放下电源，微笑着看向脸上已经有了一道黑线的店员。 如今世道不好，生意难做，得饶人处且饶人。杨风给了对方台阶下，想也不必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再向客户解释产品云云。 没等店员给出反应，在一旁听的真切的老板已经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笑呵呵地递给杨风：“老弟，什么也不用多说，这台机给你们打九折。” 店员见老板都这样了，机灵地拿起内存和电源跑出店外换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