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正心路
“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陈锋淡然一笑。 “在此之前，我要把事情安排妥当。我要先去见一个人，一个能够在温体仁死后，安定福州动乱情势的人”。 “哦”陆小凤见陈锋心意已决，也知道劝阻陈锋无用，只是他奇怪的是，什么人能够，安定福州糜烂的局势。 “你要去见什么人”？ “什么人”？ 陈锋莫名一笑，淡淡的说道:“我大明儒家不止心宗一家，还有理学一派，只是他们势弱，隐居起来，专心做学问。而我要见的这个人就是大明理学的代表人物蔡清蔡介夫”！ “怎么是他”？ 陆小凤一声惊呼，显然知道此人。 随即陆小凤露出恍然之色，说道:“蔡清此人，倒真能压制住福建的局势，不过他为人古板，深通理学之道，要请他出山，不容易”。 陈锋露出讶然之色说到:“陆小凤，没有想到你认识他”？ “我的确认识他，不过他不屑认识我”，陆小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被鄙视了”？ 陈锋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天下不买陆小凤面子的真的很少。 陆小凤不好意思的说道:“前些时日，去江西道参加宁王的寿宴。因为与宁王以及周围之人，开了几句玩笑，结果被他逮住，把宁王和我好好的训斥了一番，面子丢尽了”。 “刚正不阿，深的理学风骨啊”！ 陈锋莫名一笑，随即低语:“不过，当堂训斥宁王，不是迂腐，就是大智若愚。看来要见了此人之后，才能做决定了”。 随后陈锋看着陆小凤笑着说道:“想来你是不愿随我前去了，那么你就去把飞刀李家的李坏找来，为福州之事，出些力气，他想来会乐意的”。 “好，我马上前去，顺便拜访几位朋友，做些安排”。说完以后，陆小凤身影一动，转瞬即逝。 “我也该去，见见他们了”！ 陈锋站起身来，漫步走出了如意仙zigong舞毓的豪宅之中。 …… 福州之地，泉州是一个气运兴隆之地，因为此地诞生了千年古刹南少林，使得福州武运不衰，武道入人心。 因为此地是一个天然的大港口，万国来此处交易，诞生了福州的繁华，养育了一方人。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里也是一个文兴之地。 泉州蒙引楼，也许江湖武林之人，不知道这出地方，但是无论朝廷儒家，兵家，还是福州没有功名的读过书的人，都会把这里方作文学圣地。 蒙引楼虽然是文人的圣地，但是它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有些残破。 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宅院，依水而建，垂柳依依，曲径通幽，野花环绕。景色倒是很悠然安静，怡人心神。 这所宅院之中，几间古色古香的房屋环绕一个三层的楼阁而建，看似极其普通简单。 陈锋来到此处，眼神一凝，却是看出，这平淡简单的背后，蕴藏无尽玄机。 他眼神凝望之下，看到总共有五处房屋，以天地五行之位，分散周边。中间房屋与楼阁遥相呼应，组成大地麒麟之势，此为祥瑞土德，厚载万物，泽备苍生之念。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是一个简单的五行之阵，但是，六处房屋楼阁却是隐隐对应周天星宿，紫薇三垣的方位，透露而出，似臣非臣，似君非君的气势。 看到这处建筑，陈锋感觉此行有些难了，只得低声自语:“希望你还有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天人之境，否则福州之局，真的难解了”。 陈锋漫步走到这出宅院之处，只见有数十名身穿儒服，身背书箱的年青儒家子弟，神情紧张的排立在门口，眼神凝重的看着那进入宅院的大门。 陈锋放眼望去，只见这一扇门之处，直行而前，只是被无尽的浩然正气弥漫，好似一方正气空间。 忽然陈锋身边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书生，看向陈锋说道：“本人福州县尉之子，谭无易，敢问兄台大名，可是也来比闯正心路，拜蔡清大宗师为弟子的”？ 陈锋看向谭无易这名青年，身材修长，有些英俊的面貌露出一丝傲然。说道福州县尉之子之时，更是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神色，高兴的笑容。 不过他一身气息却蕴含儒家纯正守心之念，总体来说虽有些傲气，但并无恶意，并不惹人讨厌。他这个年纪像别人炫耀一下身份，很是平常。 但是陈锋好像忘了他并不别人大多少，所以谭无易在陈锋的目光之下，感觉很不自在，略微退后了一步。 “我是儒家南宗陈锋，想来拜访一下蔡清大宗师，至于这正心路，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可以介绍一下吗”？ “儒家南宗陈锋，没有听说过这人啊”？ 谭无易低头，小声自语。只因他感觉陈锋的目光让他感受压力山大。 “不”！ 他在心底否决，而是陈锋全身各处都是如此。陈锋穿着很普通，一袭青衫，身背一柄三色之剑，手中一本黑色古朴的书籍。但是平淡而立之下，就如一处磅礴群山一般，骨子里散发着无尽得威势。 谭无易在压力之下，低头不敢看陈锋，唯唯诺诺的说道：“正心路，乃是蔡清大宗师以自己儒家理学之念，凝聚而成的一处试炼空间。只有心思正直无私之人，才能通过，见到大宗师”。 “哦”！ 陈锋听到之后，平淡的点了一下头。 儒道之念，俱化现实，凝立空间，试炼人心，在陈锋看来蔡清已经快要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突破大宗师也不会太久。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大约二十余随，身穿粗布之衣，身材显瘦，面色蜡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落魄，嘴角鲜血隐隐，脚步跄锒的从门口走出。 他稍微走出几步，身影一阵晃动，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只是他执念不散，眼神坚毅。犹在坐在旁边，好似等待下次的进入。 谭无易看到那名青年，不由的一叹说道：“海无涯，他已经失败了二十余次，还不死心，可悲啊”！ 周围排队的青年儒生，也是露出怜悯，叹息，讥笑，不已而定的神色与语气。 但是陈锋在海无涯身上扫视了一眼，却是露出一丝赞叹。 此人气血羸弱，先天不足，资质可谓很茶，武道之路难以有所成就。以他的根骨，练武一生，也难以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平。 不过此人心性百折不挠，求道之心可谓百死不悔，虽然他没有通过正心路，但是一颗求道之心，却是被浩然正气雕琢与洗礼的刚正无比。 他这种心性与陈锋在江湖生死无悔，布道天下，都有相同之处。但是他是为了自己，打破命运的束缚，求得大道超脱自我，而陈锋却是要所有仁人打破命运，人人都如此。 不求仙道不求仙，不信命运信真我，也许这就是练武的目的，读书的追求。 海无涯没有对失败抱怨，没有对未来的豪言，只有一腔纯粹的信念。这种人要比动不动就发下豪言壮语，逆天改命，打破天地的人要执着坚定的多。这是一种对道的执念，对美好理念的追求。 天下之间，明白这一点的人很多，但是如他一般，默然无声，执着而行的人很少。不停地挫折与失败，又有几人能够承受的住呢？ 无论武道之路，亦或者儒道之路，在陈锋眼中，资质固然重要，心却是比资质更重要。 陈锋漫步而行，走到海无涯的身前，淡淡而言：“如此多次的失败，你可后悔，可愿退却”？ 海无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陈锋，好似看到浩然正气所形成的大海，无际无尽。一如他在正心路，所看到无量正气所形成的浩然空间。 但是它的神情平淡，眼神坚毅，语气坚定的说：“我之道在脚下，百死不悔”？ “好，很好，既然如此，随我再走一趟吧”！ 话音落下，陈锋脚步一动，迈步走进了那片浩然正气所组成的空间。 海无涯神色挣扎了一番，随即站起了身体，挺直了脊梁，紧随其后，大步迈了进入。 远处的谭无易看到进入的陈锋，眼中露出一丝莫名之色。心中响起父亲的话语：“这天地之间神秘异常，天才奇人辈出。你不可以轻视任何人，也不可以忽视任何人。每时每刻都要存在一颗敬畏的心，那样你才会在不经意之间发现机缘。而如果机缘出现了，就不要犹豫，错过了会后悔一生的”。 “你们等等我，我也要跟你们进去”！ 谭无易神情露出高兴的笑容，飞快的跑了进入。 而剩余的儒家世子，顿时哗然的议论起来。 “刚刚进去的青衫背剑少年是谁，看起来很厉害啊”！ “不错，我看了他一眼，就感到他周身气势犹如大海一般，浩大无边”！ “的确，离他近了，感觉压力很大。而且看他的语气，有把握通过正心路啊”！ “嗯，握想也是，我们都知道谭无易这人虽然傲气，但是他投机的眼光很准”！ “要不我们也进入，说不准，可以通过正心路”！ “不要想了，正心路每次进入三个人，进入了海无涯与谭无易，我们没有机会了” …… 剩余的儒家世子，不禁都是有些懊恼。 机会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