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仪式开始
早就听说过，这次的外来人，是个性格十分顽固和耿直的人。 在亲眼目睹剑哉的各种行为后，幽幽子越发确信了这件事情。 果然和紫说的一模一样……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一个十分顽固的人。 当然，这样耿直的性格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看着双手合十，心中诚恳为妖梦祈祷的剑哉，幽幽子会心一笑。 面对只是突然草率结拜成为兄妹的妖梦，也能这样全心神的为她着想。 如果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像剑哉这样的话，那样该多好？人类和妖怪之间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了。 这样想想，或许也能理解……为什么紫会对他那么关注了。 从紫的式神，八云蓝的介绍得知。自从来到幻想乡后剑哉可以说是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着。 无论是斩杀魔法之森的妖怪，只身前往妖怪之山会见天狗。 遇鞍马天狗而不惧，对大妖天魔而不乱。 这些都是一般人值得自豪一生的事情，但从他的表情上却从来看不到这些自满的表情。 并且他的眼睛，永远都是那样清澈而又透明。 面对强者不露胆怯，面对弱者不显张扬。 这是心无邪念，不假外物的象征。 即便是在幻想乡土生土长的人也很难有着这样坚定地眼神。 这样的话，她也开始对这个过去无名的剑客开始感到好奇了。 不过先前确实对他隐瞒了一些事实，幽幽子之前已经从八云紫那边得知了他的部分来历和真名。 毕竟即便是在这方面十分精通的阎王，也得有些凭物才能施行招魂仪式。 所以更加无法相信眼前这样儒生模样的剑哉，竟然与一千三百年前那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剑客有关。 在翻阅了妖忌留下的古籍后，幽幽子才决定答应紫承办这件事情。 只是剑哉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于她来说，或许稍微累了些。 一丝微笑浮上了幽幽子的脸颊，这唯美的笑容配上她优雅的外表，似乎表示她并不单纯只是个无脑吃货而已。 并且有那么一股子沧桑久远——只属于幻想乡一些小圈子里的气息开始流露了出来。 她一直觉得剑哉这个人十分的有趣，因为这个过于耿直的木头似乎永远把自己的过往和对剑道的追求放在他现有的人生轨迹之上，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的很多场合表现出来的能力。 比如先前和妖梦对剑的那一幕，除了在幻想乡摸爬滚打很多年的魔理沙等人，谁还能但凭人类之里只用一把木剑与妖梦对剑几个回合？ 况且为什么在妖忌走后也没人敢来sao扰白玉楼？ 想到了有关剑哉一直以来以普通人自居的这件事情，幽幽子脸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浓郁。 即便是在符卡规则出现后的幻想乡，也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前往白玉楼。 没有一定实力的人，光是站在这里就是危及生命的事情。 那段她自己一直都很想拆掉的楼梯……在某种意义上的确起到了最初设置的作用。 所以剑哉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真的是很傻。 难道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在与妖梦对剑时，他已经可以轻松的挡住妖梦全力出手的进攻？ 难道他就没察觉到，先前下意识粉碎了木刀的那一掌，放在人间之里是多么骇人的事？ 眨了眨眼睛，目光徘徊在双手合十的剑哉身上。 感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那丝就快化为实体的信仰。 幽幽子发自内心感到有趣。 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对于周围的人，对于幻想乡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一直在追寻着自己的过去，却忽视了现在的自己。 剑哉这个少年，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各方面先天的天赋，其实是在幽幽子这种级别人物的眼里都算不了什么。 因为在这个遍布牛鬼蛇神的幻想乡里来说，这点能力或潜力都算不了什么。 而面对鞍马天狗与天魔等大妖时，所呈现出来的那副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冷静沉稳——虽然内心仍在恐惧，脸色甚至有些发白，却依然冷静沉稳。 这才是幽幽子最欣赏剑哉的地方。 同时这也是她最讨厌剑哉的地方。 这样不断逼迫着自己拼命向前的人生，这样自己亲手将所有后路全部斩断的人生…… 他……剑哉，或许最后会被沉重的幻想压迫至死吧。 紫一定是已经察觉到这点了，所以才给予了她希望，让他来到此处。 这样一想，剑哉他其实是个十分可怜的人。 无可救药的可怜人。 =============================== 手持双刃的妖梦，宛如战神下界般威风堂堂。 拖着一道长长的剑光，三下五除二就把迎面而来的的七彩弹幕切开。 剑哉将第三块煎饼抓在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战斗。 距离之前剑哉祈祷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了，妖梦和魔理沙这两人精神的确不是一般的好。 或者说这场原本出自玩笑般的嬉戏打斗，开始掺杂了过往的恩怨情仇了…… 大概是魔理沙以前曾经得罪过妖梦吧……想想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就能简单推测出一二了。 八成又是上门作死，惹妖梦不开心了吧。 魔理沙的性格就是这样，该说她不拘一格才好？还是说她脑袋一根筋才好？ 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吧…… 眼睛不断捕捉着妖梦的剑路，高速的双剑在剑哉眼中却显得无比清晰。 刀刃切开弹幕块的瞬间也好，妖梦将左手藏在身后准备的骤然发力也好。 全部都无比清晰。 难道我也变强了吗？ 剑哉微微苦笑，然后拍了拍自己脑门，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再高估自身的能力了。 他猜测，两人应该还只是玩耍打闹，没有拿出真本事。 在剑哉看来妖梦的剑虽然比私塾那时来得更快，但是却也没有超出他自己的实力太多。 魔理沙的弹幕也有许多漏洞，外表固然绚丽，数量虽然巨大，但同时也不够密集，可以切开或者避开的地方太多……大概十三处……不……十四个死角吧。 终究只是游戏而已，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他们的安全，两人又不是不懂把握分寸。 安心的将拿起盐罐，洒在酥脆的煎饼上。剑哉把目光转向了魔理沙手中不断发出七彩弹幕的八卦炉。 那就是弹幕游戏……在符卡规则下诞生的产物。 按照幽幽子的介绍，这是第十三的博丽巫女……也就是博丽灵梦所定下的。 由于人类和妖怪，甚至和神灵之间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加上幻想乡多半都爱好以武力解决问题。 导致大部分时候相对弱小的人类总会被相对强大的妖怪所欺凌或吞食。 这样下去，长久以往人类和妖怪的平衡就会被破坏。 人类和妖怪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差…… 于是这代的博丽巫女就为此定下了这个规则。 自古以来，无论是什么妖怪或神灵，都无法打倒巫女。 历任博丽巫女自从出现在幻想乡众人面前时……就是无敌。 但由这位无敌的巫女写下了一个划时代的规则。 只要遵守这个规则后，力量脆弱的人类也有可能战胜妖怪了。 同时妖怪们也有可能打倒无敌的巫女。 尽管如此，在符卡规则下的弹幕游戏也是只有经过刻苦修行拥有灵力的修者或者天生孕育妖力的妖怪才能参与。 这是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办法弥补的差距。 可至少自从灵梦上任以来，人类和妖怪的关系已经好很多了。 这样想来，人间之里的大家对灵梦的误解可能还不是一点半点的深啊…… 同时剑哉自己也是。 没有什么永远是光鲜亮丽的，在魔法之森经历过一些妖怪袭击的剑哉十分了解这个道理。 但是也不能以偏概全，妖怪应该和人类一样，也有各种各样的类型。 射命丸文，鞍马天狗，犬走椛，露米娅等……不都是心地善良可以沟通的妖怪吗？ 能够清晰的发现这点，并且制定出这样规则的灵梦，恐怕才是最该被歌颂为人类英雄的存在。 而这样伟大，改变了幻想乡众人生存方式的人，只是屈居在远离人间之里的山顶一角……过着家徒四壁的生活。 突然越发理解灵梦之前的话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正如她所说的，剑哉的生活方式的确太过折磨自己了。 但这些事情都比不上灵梦的万分之一。 越是接触幻想乡的人，剑哉就越发对自己的懦弱和无力感到憎恨。 正因为憎恨自己的懦弱，他在不断地追求着自己的过去，渴望得到一些答案…… 于是他来到了这里，哪怕知道八云紫一定是有意为之。 ……但无论如何，至少我自己也得努力一下，成功与否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幽幽子大人，有关仪式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呢？」 「简单来说就是把你的灵魂在保留意识的情况下剥离出来，类似灵魂出窍一样的状态。不过安心，既不会危及性命也不会痛。你的意识会被尽可能的保留，来听取你的灵魂深处的声音。」 「可……灵魂是不会说话的吧？」 「普通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拥有强大意志和实力的亡魂是拥有自我的。就像我一样。」 「诶！？」 「别露出惊讶的表情啊，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亡灵哦。虽然已经不记得，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但我也是了不起的亡灵哦。」 「感觉和幽灵没什么区别啊……」 「哎呀真是失礼的话，那边的幽灵要生气的哦？」 在这样闲谈的两人面前，被魔理沙用魔炮击中的妖梦，从空中掉了下来。 幽幽子转动着眼睛，看着灰头土脸，露出懊恼神色的妖梦。 「哎呀哎呀，这孩子也是啊，完全不懂得分析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啊。」 「的确如此。」 剑哉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幽幽子的评价。 根据妖梦目前展现出来的剑术，的确不适合空中战斗。毕竟二刀流对于一般剑士来说最棘手的地方，就是需要同时面对两把利剑的攻击。 但是拉开距离，甚至飞到空中的话，就没有这个困难了。 原本贴身看不到的剑术，拉开距离后就会一目了然。再怎么精妙的攻击，只要不被打倒就没事了。 看着趾高气扬的魔理沙高举着八卦炉，剑哉微微沉思。 论实战经验的话，应该是妖梦比较擅长战斗。魔理沙的魔法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游戏……不过本来这就是弹幕游戏罢了。 反过来也能说明妖梦是真的被魔理沙给激怒了，才会一反平时沉着的样子，做出这样有失理智的行为。 说起来，自己也该考虑一下面对这种会飞的敌人的问题了。在幻想乡里飞翔似乎是种司空见惯的事？以后没准也会遇到那样棘手的对手…… 这又是需要思索的问题了。 「赢了~DA☆ZE~幽幽子~因为我赢了，所以能把之前的东西借回家吗？」 「好啊~」 「为什么随便准许了！幽幽子大人！」 「啊呀，但是输了人是妖梦吧？」 「那是……书籍暂且不谈，我…我的内衣……」 剑哉哭笑不得，然后上前一步，来到妖梦的面前，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我会帮你要回来的，所以别担心了。」 「好，好吧……」 无论如何，这场弹幕游戏终究是以魔理沙的胜利结束了。 此后剑哉又花费了不少时间来说服魔理沙将内衣还给妖梦的剑哉。 在自己救命恩人面前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剑哉，反倒是被妖梦以十分慎重的九十度鞠躬给吓到了。 然后拉着在那边吹胡子瞪眼的魔理沙和妖梦就这样来到大厅，稍微享受一下饭后的茶点，借此来消除rou体和精神上得负担。 妖梦以招魂的仪式要精气神缺一不可，不能再多做劳累为由。婉转的拒绝了剑哉想要一起帮助进行料理的想法。 ……其实在联想到幽幽子那神鬼莫测的进食速度与食量后，他自己也放弃了这种行为。 在经过一段喧哗吵闹的饭后甜点后，先前给剑哉他们带路的白色幽灵再度慢悠悠的飘到了幽幽子的身旁。 它是来通知剑哉等人。 仪式已经准备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