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党政办

    接完电话后的田大壮陷于沉思：韩冬这小子真他妈走了狗屎运，竟有个省组织部的狗屁同学，自己他妈的活了半辈子也没能与省组织部挂上个一星半点的关系。看那女的着急的样，二人关系还真不一般。若真是把韩冬弄到马背乡医院，韩冬这辈子再爬起来可就废劲了，自己的仕途也到头了。若是弄到县医院，县委那个发话的领导还不吃了自己。

    难！难！难！田大壮处两难之间，整整一个上午没有踏出办公室一步，宁可让尿胀破膀胱，也要想个两全的法子。

    有了，田大壮脑门一亮：不如让韩冬到马背乡政府党政办上班，让他转成行政干部，端个铁饭碗，总比那个发不出工资的乡医院强很多，这对姜淑闲是最好的交待。二来这马背乡穷乡僻壤，又符合县领导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的总要求啊。

    韩冬转眼进了马背乡政府。尽管改了行，尽管是最穷最远的乡政府，但它毕竟是国家的一级政府，总比那个乡医院强多了。

    尽管心中还是不舍自己曾拼搏的医学专业，但就自己眼前的境况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韩冬和爷爷对田大壮还是表达了深深的谢意。田大壮后来才知道，就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举手之劳的善行，却让后来的自己有了更大的发展。当然，这是后话。

    明天就要到马背乡政府报到了，说什么今天也要见到任晓燕，毕竟两人从那晚不欢而散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尽管用村支书的座机打过几次电话，但都被晓燕的mama王华无情的挂掉了。

    韩冬这次早早的来了县城，用公用电话打了晓燕家的座机，每次都是无人接听，韩冬无比失落。当第十次拔通的时候，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哪位？您找谁？"晓燕的声音从线那头传了过来。

    “燕子，我是冬子，我在红星宾馆201，别告诉你爸妈，快过来。"韩冬尽管兴奋，还是压低了声音，他知道被王华夫妇知晓自己会是怎样的后果。

    任晓燕一脸的兴奋，终于有了韩冬的消息，两个月来让任晓燕度日如年。她本来想分到县医院，但爸爸把她安排到了卫生局，任晓燕好大的不痛快，她不明白，任达华对女儿的前途有更多的考虑。

    红星宾馆里，韩冬买好了饭菜，他要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庆祝自己来之不易的工作。

    半小时，房门开了，靓丽的任晓燕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六十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如开坝的洪水倾泻而下。他们紧紧地拥抱，长长的接吻。

    他们的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敲醉了彼此的心。

    那晚，韩冬没有做成柳下惠，任晓燕也没成了贞洁烈女，他们终于合成了一体。

    那一天，晓燕才知道韩冬受尽的磨难。县医院去不了，还差点进了最差的乡医院。

    任晓燕抱着韩冬泪流不止，这样的磨难，让骄傲的韩冬如何承受啊。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产生都是mama王华所为。

    在老家时，韩冬曾数次提起任达华，可是爷爷只说认识，那闪躲的眼神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呢？韩冬始终无解。

    第二天，韩冬便早早的搭上了去马背乡政府的客车。

    马背乡位于祥嘉县东南，东西长，南北短，人口3万余人，35个行政村。是祥嘉最穷最偏僻的乡镇，也是全县最惹人烦的乱窝子。因境内山连山，古时道路崎岖不平，适合马匹运输货物，才有了马背一名。八十年代，循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县政府筹巨资修建了贯通马背乡南北的大动脉。

    客车在晃荡了二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马背乡政府。

    政府的门口是破旧的大门，像是**时期的产物。门口无人把守，任何人均进出自由，方便了百姓上访，也利于了小偷的光顾。那个年代，办公室没有电脑，几把椅子，几张桌子，光顾了几次小偷也就不来了。用小偷的话说：政府真他妈的穷，连个下手的地都没有，空架子！

    这是后来韩冬上班后最初的感受。

    党政办公室在乡政府办公楼的一楼，党政办三个字高悬门前。里面就有一位接电话女人，二十岁左右，和韩冬同龄。

    女人白白的皮肤，修长的身材，胸部发育的格外好，波涛起伏，让人思绪万千。但她的眼神却充满妩媚，赛过潘金莲的眼，让人不敢多看。

    她叫马新荣，也是刚刚分来的学生，据说是宁济农学院畜牧中专毕业。刚来不久，业务熟练，干活麻利，深得领导的喜欢。更主要的是党政办主任黄纪元对其关怀备至，年轻干部要长期培养啊，黄纪元从不放过对此无比推崇。

    看见韩冬走进了办公室，马新荣立马有了精神：小伙子太帅了，高大威猛，要是有此人做老公，一生何求。

    "同志，你找谁？"

    "你好，领导，我叫韩冬，是今年分配的大学生，前来报到！"韩冬的脸红了，马新荣那双媚眼让他不敢直视。

    "韩冬啊，我叫马新荣，也是刚分的，比你早两天，叫姐好了。我可不是领导，咱们办公室最高领导是黄纪元主任，走，我领你去见他。"

    马新荣一把抓过了韩冬的手，往黄纪元的办公室走去。虽然仅仅几秒，韩冬身上如过了电流，酥麻了全身，那大大的胸器有意无意的碰了碰韩冬的手臂，韩冬立马有了反应。让韩冬尴尬的不行，脸红的如刚出地的红萝卜，有多难受就多难受。

    马新荣的确是故意的，她要测试一下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她赢了，连这样帅气都能感冒，别人还在话下吗？

    她会心的笑了。

    "你就是韩冬？"黄纪元用那鼠眼端了又端，就差用放大镜在韩冬脸上扫描了，太帅帅了，本科生啊，马背乡政府史上第一个本科生。年纪轻轻怎么就和县委任部长结了梁子呢？韩冬未到，黄纪元就接到了乡党委书记包玉来的电话，让其"好好照顾"。老板的屁没放，黄纪元就能嗅出味了。老板的指示就是马背乡最高命令，他只能执行的到边到沿。

    心说：韩冬啊，别怪老子心狠，谁叫你得罪了不敢得罪的人呢。学历再高，你也得靠边站！

    "韩冬啊，党政办是服务部门，把领导服务好了，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这样吧，办公室有马新荣接打电话，那你就负责整个大楼的清扫工作吧，一定要把领导办公室打扫的窗明几亮。好了，下去吧！"

    韩冬转身而去，黄纪元冷笑数声：大学生昨了？不是一样在老子手下干活吗。整不死，也要让你脱层皮。

    黄纪元除了整人之外，爱漂亮的女人是他最大的爱好。据说是乡里能让他看上的小媳妇大闺女，无一漏网，乡政府的女干部更受其害，人称外号"黄妓院”，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