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以酒解醒
不醉翁这个名号实在不虚,四坛烈酒一股脑的浇入愁肠,却也只给笑春秋的脸色涂上了两圈熏红的酒晕。.vo.如今也正是酒气与愁气浓郁之时:“哎呦呦,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出了对策没有啊?” 众人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耷耳束手无策。 笑春秋心如火焚地梗着脖子喊道:“拿酒拿酒啊!” 马崇春闻言再次急急而去,怀抱手拎的运来了七八坛酒。 莫小邪与钟胜走出正厅,将那三个早已睡熟的锦衣娃娃连同往生棺一并抬入厅内。 笑春秋扔掉一只空酒坛,没好气道:“你们这是作甚?” 钟胜道:“小邪说要从三个娃娃的面相上与百子图中的那些作个比量!”说罢,扭脸望向宫天白道:“宫大哥你看这……” 宫天白默声颔首,仔细察看往生棺内的三个小娃,记住了各自的五官特征之后,再次望向悬挂在墙壁上的百子图…… 笑春秋边喝边道:“天白啊,呃、我笑春秋的名节可就全依仗着你了!唉……” 马苏年与马崇春父子双双跪拜,口中大呼救命之词,都是一副悲戚戚的模样。 如此一来又是顿饭功夫过去,眼下两个时辰的药限已然所剩无几了! 宫天白看一会锦衣娃娃再盯上一阵百子图谱,自感两只眼睛十分干涩,根本就是无章可循啊!“唉……老前辈,天白真是无用啊!” 笑春秋神情忧郁,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中再次开启酒坛泥封,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苦酒难咽的道理。 灵聪思量道:“老前辈啊,姬瑶雪曾说把花水丹露用瓷碗扣入百子图上的娃娃嘴边,以此就可召回锦衣娃娃的魂魄……如此说来就是百子图上有三个娃娃与往生棺内的锦衣娃娃乃是魂牵一线啊!” 笑春秋秃废道:“唉……我又不懂妖术,谁又知道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灵聪道:“实不相瞒,晚辈曾经在玄阳观内作过几年道士,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堂却也略知一二!” 笑春秋忽一抬头,两眼闪出光彩,兴奋道:“你还曾经做过道士!既然知晓其中名堂为何这时才说呢?” “晚辈委实算不上懂得什么,只能以此与道家的法术作一番借鉴而已啊!” 宫天笑急切道:“哎哟灵聪啊,眼下乃是火烧眉毛了,你还磨磨蹭蹭地卖什么关子嘞!” 灵聪为难道:“唉……此事关系到三个娃娃的生死,确是容不得半点马虎,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啊!故此、更是不敢擅作主张啊!” 笑春秋朗声道:“你且把知道的说来听听,成败得失都也无人埋怨。” 灵聪颔首道:“倘若依着道术而言,既可从百子图上解救下三个锦衣娃娃,正是说明百子图必有与活人相辅相成之说。也就是说,倘若往生棺内三个娃娃的面容或者神情有变,或许百子图上就会有相应的三个娃娃有所变化。这些乃是画骨最为得意的手段,他的纸人纸马术就会有如此变化。比方说,画骨用我的生辰八字做成一个纸人,而后再在纸人的身上暗中作梗,我的体魄就必会遭受牵连。” 莫小邪道:“大耳朵你的意思、就是在百子图中娃娃的身上做些文章,看看往生棺内的锦衣娃娃有何变化吗?” 灵聪摇了摇头道:“画骨的手法与此正好截然相反,他的纸人本身并也没有魂魄附体。而这姬瑶雪的手段则是将活人魂魄依附在百子图上,弄得这三个锦衣娃娃却是脉象微弱气若悬丝。” 宫天白顿悟道:“也就是说我们要让锦衣娃娃的体貌发生变化,以此来看百子图上的哪一个娃娃相得益彰了!” 灵聪颔首一笑:“我的心思正是如此,但却不知可否灵验啊?” 裘笑道:“灵聪说得不无道理,苗疆蛊术也有这般说法。就好比老朽从前一样,还不是被一面幽冥鬼锣牵制神魂嘛!” 笑春秋道:“这般说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三个锦衣娃娃的体貌发生根本变化,以此来甄别百子图上到底哪个娃娃与其福业相牵了!” 灵聪道:“难就难在这里,我们怎样才能让锦衣娃娃的体貌产生足以甄别对比的不同之处呢?” 陆小仙怔怔道:“要么、让他们笑、或者让他们大哭一场。” 笑春秋即时道:“马员外啊,我可得弄哭你家孙儿啊,你可莫要心疼才是啊!” 马苏年浑浑噩噩道:“弄吧弄吧、只要可以保住我家孙儿的性命,怎样弄都也无妨啊。唉……” 笑春秋望向往生棺内的三个娃娃,随便拽起了一个男娃,大喝一声:“哭!” 闭着眼睛的小娃摇摇欲倒时,耳中忽有炸音传来,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嘴巴一歪揉起了眼睛。 “哭、快哭啊!” 小娃睡眼惺忪地望着笑春秋,粘粘了半天也没有发出一声吵闹。 莫小邪道:我只以为他们不会说话,原来连哭叫都也不会啊!” 说话时,小娃身子一歪再次憨憨入眠。 笑春秋困惑道:“什么!这三个娃娃不会说话?” 马苏年悲腔道:“何止是不会说话啊,就连自己的爹娘都也不认得了!” 钟胜道:“我在运来客栈内照顾了他们半月有余,这三个娃娃可真是吃饭不懂饥饱,睡觉不知颠倒,个个如同苶呆一般整日萎靡不振啊!” 裘笑道:“是啊,人有三魂七魄也不知被那阴冢灵猫勾去了多少?又焉能如同正常小娃一般活蹦乱跳呢!” 陆小仙惭愧道:“唉……看来我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笑春秋气道:“这个天杀的姬瑶雪,肯定早就料到了眼下的窘困,这才放心托胆的自顾离去。日后倘若再与老夫相遇,新账旧账必要算个清楚!”说罢,再开一坛陈酿,“咕咚咚”地灌入口中。 宫天白目不转睛的望着笑春秋,直至一坛酒全部倒尽。 笑春秋一扭脸没好气道:“我说宫天白啊,裴东朗与罗大春都夸赞你乃一双鬼眼照世,足可洞彻阴阳两界的细微事物,为何到了当用之时,你却是一筹莫展,这时又盯着我看作甚啊?” 宫天白笑道:“呵呵,原来不醉翁老前辈喝酒也会脸红啊!” “我脸红了吗?哼!就算这时起了酒晕也是被你们这些小辈给气的!”
“前辈的脸红得好啊!” “老夫可是无心玩笑,你还是废话少提吧!” “倘若不醉翁吃酒都会脸红,那么给这三个锦衣娃娃喝下一些烈酒,他们的脸色岂不会个个赛关公啊!” 这句话实为振奋人心,当下气氛浓烈起来。 “对啊对啊,若是给这三个娃娃吃下一些酒,待到他们面显酒晕之时,百子图上或许也有对应之子啊!” “嘿嘿,还是宫大哥聪明绝顶,这个主意确是再好不过啊!” 说罢,几人赶忙把那三个锦衣娃娃先后相搀坐起,也莫管是睁眼闭眼,都给捏着鼻子灌入半杯陈酿,直至三个娃娃个个面红耳赤浑身发烫。 继而,众人围拢在百子图下,聚精会神地静观其变,只待百子图上有一个红衣娃娃的面色显出了些许红润…… 随后,唐翎将一粒花水丹露盛入猫食瓷碗,对准了那个红衣娃娃的嘴边猛然扣了上去! 往生棺前,莫小邪敛声屏气地注视着熟睡的三个娃娃,直至那个唯一的女娃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哭声…… “哇……” 陆小仙急忙将女娃从往生棺内抱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哄了半晌之后,女娃好歹张开了一双涂满恐惧的双眸,哭喊道:“我怕我怕、呜呜呜……” 笑春秋闻声大喜,急急招呼道:“天笑啊,快快快,快给这两个酒量颇大的男娃灌酒,灌酒啊。哈哈哈,原来美酒佳酿还有这等妙用啊!”就在宫天笑给那两个男娃灌酒的同时,笑春秋也是再开一坛新酒,舌尖之上挂满了久违的酒香醇厚! 如此这般依次而作,百子图上接连再有两个紫衣娃娃的面色显出红润。花水丹露一一喂去嘴边,往生棺内的两个男娃即刻悠悠转醒,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厅内,马府上下十余口闻声赶来喜极而泣。时过不久,隋家与李家各自拖家带口奔走而来。本为宽敞的大厅即时显得拥挤不堪,乌泱泱的人群乃是川流不息。笑声与哭声充斥着众人的每条神经,心情却是终于可以平静了! 崭新的初日映红了巫西郡的每一处角落,门庭若市的街头巷尾中沸沸扬扬地传颂着昨晚的新章。平凡朴实的镇中百姓奔走相告,济济一堂的聚集在马府的门前里外。 马苏年与备下厚礼隋家李家喜眉笑眼的坐在内厅,一席丰盛的大宴只等着疲乏的几人从酣梦中悠悠醒来。 正午时分,花炮大作,锣鼓齐鸣,声响震翻了整座镇子,闹得四方邻居与八方友朋挤满了整条通往马府的街巷。庞大的阵势与啧啧的赞誉使得刚刚醒来的几人受宠若惊! 一席千恩万谢的盛宴一直闹腾到了日头偏西才肯作罢,三户人家的娃娃被各自的亲人领回家中,留下了一担一担用红色绸缎包裹的礼箱与上百坛的美酒佳酿。 笑春秋喜上眉梢的望着上百坛平生所好,夸赞起师弟慕容枫来也是毫不吝啬,只道前来巫西郡真是不虚此行,直呼美哉美哉也! ://..///40/4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