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让出利润
随着李天泽对深潭铁路电气化改造工程视察工作的结束，赵宗荣等人都忙了起来。 在李天泽离开深市后，赵宗荣陪同楚潭铁路局局长黄长安等人回楚潭市去了，专门针对李天泽此次视察工作的安排，召开专题会议。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宣布赵宗荣将全程负责深潭铁路电气化改造全区段的施工。 李摩登这边也忙开了，主要是建设新型混凝土枕木和弹条扣件生产线的问题，为了满足工期要求，李摩登需要再建数条生产线，同时各种模具的配备，也要进一步增加，以确保能按期完成枕木和弹条扣件的生产数量。 楚江河和王光远除了和深市区段各工班的工班长进行交流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找路局工务处/段的相关成员，希望能和对方取得合作。 至于小青，随着这歌的走红，小青的名气，快的起来，许敏这边已经接到了部分关于小青被邀请出演的合同。 这段时间，小青需要开始出去演出，不过只限于楚潭附近的城市，她那一张唱片的销量，也过了两万五千张，达到了金唱片的级别。 这天，楚江河和王光远，来到深市铁路局工务段。 前段时间，王光远一直在这边走动，为的就是和深市铁路工务段沟通，看是否能把深潭铁路的部分枕木抽换工程，交给深市铁路局工务段施工。 然而，最终被这边否定了，如果以工务段的名义施工，站线太长，人员严重不足，根本没法完成。 在王光远的带领下，二人很快来到工务段一位副段长办公室。 敲门之后，两人走了进去，这位副段长的办公室不大，相对着摆放着两张办公桌，四周摆放着资料柜，资料柜都塞的满满的，此时办公室内，一台老旧的电风扇，慢悠悠的转着，只见一个头有些白的男子，带着一副黑色眼镜，正在看报纸。 “马段长你好。”进入副段长办公室后，王光远微笑着道。 “光远来了，快进来坐。”马段长马富强放下报纸，摘下眼镜起身道。 楚江河这时才看清这位马段长的形态，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体型中等，也许因为上工地的原因，面色黝黑。 “马段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楚江河楚老板，此次深潭铁路电气化改造工程，深市区段的枕木抽换工作，将全权由他承接。”王光远介绍道。 对于楚江河的情况，在此之前，王光远都为马富强介绍过了，对于楚江河，马富强还是比较好奇，这个年代的裙带关系在整个社会，并没有很严重。 可铁路系统内部，却极为严重，铁路系统嫣然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系统，能进入这个系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像楚江河这种，一人便能将深潭铁路电气化改造工程深市区段枕木抽换工程承接下来的老板，在马富强看来，后台定然很硬，不然的话，根本没可能完成。 对于楚江河和赵宗荣之间的事情，马富强并没有听闻。 “楚老板，你好，久闻大名。”马富强向前走了两步，和楚江河握手道。 “马段长你太客气了。”楚江河道。 “随便坐。”马富强道。 三人在一张小木桌前坐了下来，马富强开始泡茶，随后每人倒了一杯。 “楚老板，对于你提的意见，光远此前已经和我谈过了。”聊了一会之后，马富强先入为主开口道。 既然马富强自己先开口，楚江河也没拐弯抹角，问道：“马段长你觉得怎样？” 此前，楚江河的意思是让马富强办内退或把自己这份工作给他儿子，然后带着他的工班成员，集体跳槽到自己的公司，让马富强专门负责枕木抽换这项工作。 对于枕木抽换和线路铺设施工，临时组建的农民工施工队伍，根本没法胜任这项工作，就算有专业技术人员带，没有一只专业的队伍，也无法完成。 尤其像铁路要点施工，对时间要求相当严格，比如换一组道岔，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完成，如果不是专业的线路施工队伍，三个小时内，根本没办法完成这项任务。 一旦规定时间内完成不了施工任务，那便是事故了，相关负责人是要受处罚，因此，楚江河在其他工程方面的施工，敢安排一名技术外加一名带班人员，带着农民工施工，唯独线路方面的施工，不能马虎。 这种工程一旦出事，搞不好连赵宗荣都会被牵连，因此楚江河对此时相当的重视。 因为施工过程中，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显得非常重要。 深潭铁路的枕木抽换工程施工，就是要点施工，既然楚江河接了这活，定然想把这个活干漂亮、干好，同时顺利完成试验段施工和试验。 “楚老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实话和你说，你想把深市铁路局工务段的线路工都弄走，集体跳槽到你公司，这个想法不太现实。”马富强认真的说道。 “这个当然，我的意思是，尽量多的人过来，满足六十人左右，不知道马段长觉得怎样？”楚江河点头道。 其实一开始的实话，楚江河就没打算把深市铁路局线路工全部挖走，一旦全部挖走，先是待遇方面，楚江河不可能出高价，另外一方面，自己把深市铁路局线路工全部挖走，接下来他们负责的线路维修工作，将由谁来完成？ 如此一来，赵宗荣也不可能同意。 “楚老板，光远和我谈完之后，我也找段上的员工交谈过了，真正想出去干的员工，不到两成，而且还包括下面一些小站的员工，差不多二十人左右，对于其他员工，大部分都不想离开工务段，毕竟相对来说，铁路局的工作比较稳定，只要在这里待着，根本没什么风险。”马富强道。 楚江河点点头，对于马富强这话，他比较赞同，85年的时候，应该说九成的铁路员工，都不愿意离开铁路局，到外面去闯荡，大家都有一个安分守己的心。 即便深市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想跳槽出来的铁路员工，也才占两成，可以说，这个数量不算大。 “而且在这二十来人当中，四十五岁以上的员工，占据了九成，这些人当中，常年在一线干活，施工经验方面问题不大，就是性格方面比较有个性，因为施工经验丰富，却一直未能得到提拔，因此，在铁路单位，也不怎么服管的那种。”马富强继续道。 对于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的人员占据九成，这个还是出乎楚江河的预料，至于马富强后面说的事，到在楚江河的预料之中。 楚江河原本以为，想跳槽的年轻人占据大多数，毕竟他们接受新思想比较快一些，但楚江河没考虑到的是，85年不像二、三十年后，85年的时候，能进铁路单位的年轻人，要么是接替父辈，成为一名铁路人，要么就是军人转业之类的，或依靠关系侥幸进入铁路单位。 对于这些年轻人，对这份来自不易的工作，显然不愿意这么放弃，因此，相比于老一辈，他们更加不愿意跳槽。 至于45岁以上的中年人，一些已经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跳槽出来之后，自己这份工作，完全可以给自己孩子，这就相当于，孩子有了固定的工作，同时，自己也找到了另外一份工作。 其实说白了，这些人还不是跳槽，应该叫内退，在85年的时候，铁路单位并没有内退这个概念，国家也没有这方面的文件，直到93年才出相关内退文件。 而对于45岁以下的员工，孩子年纪一般都还小，还没到接班的年纪，也就不会考虑这事了。 “马段长，其实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唯一不足的是，人员太少了，说实话，二十多人要干深潭铁路深市区段所有区间内枕木抽换工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需要两百人，才有可能按期完成。虽然我这边可以提供一些农民工，可这些农民工什么都不会干，还得学习，关这二十个线路工，还远远不足。”楚江河如实道。 数十公里的枕木抽换工作，两百人连续施工，三个月的时间，相当紧张，好在明年三月上电气化之前抽换完毕就可以，相对来说，勉强满足要求。 “楚老板，那我也没办法，我能找的人基本上都找了，他们不愿意跳槽，我也不能强求。”马富强无奈道。 对于马富强来说，如今已经五十岁了，想再提升一步，基本上没可能了，因此他想早些把这个岗位，让给他儿子，虽然他儿子接替他岗位之后，不可能干副段长，可至少是一个拿铁饭碗的职工。 而自己借着这个机会，到楚江河的公司去赚钱，还能让自己孩子早些起步，两不误。 “这个我知道。”楚江河点头道。 王光远看了楚江河一眼，其实对于这个结果，他是知道的，毕竟他也是铁路出身，对铁路内部的员工，有一定的了解，前段时间，不管是楚潭铁路局工务处还是深市铁路工务段，他都跑了一遍，大体了解到，真正想跳槽的铁路员工，一共加起来，也不到八十人。 沉默片刻之后，楚江河抬头，对马富强道：“马段长，我有一个建议，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楚老板你说。” “干脆你们离开铁路局之后，名义上是进了我公司，给我公司干活，实际是我把这个活承包给你，由于用的是我公司的资质，你也不必再去注册公司，省去了不少麻烦。比如一个活一百万，按照工程施工的点数，我抽走一些费用之后，剩余的钱都给你，至于你如何分配，那是你的问题，最后盈利是你自己的，亏损了也是你承担，你觉得这样怎么样？”楚江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江河现在说的这种模式，就是最原始的分包！ 既然马富强叫不到这么多铁路职工来干这个活，楚江河干脆把这个活承包给他，让他自己去找，因为马富强跳槽到自己公司的话，毕竟是给自己打工，肯定不会努力去想办法，可一旦这个活成了马富强他自己的，没人手的情况下，他肯定会去想办法。 王光远听到楚江河的话，神情一愣，望向楚江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他很清楚，这样干的话，楚江河的盈利将明显减少。 不过王光远也清楚，楚江河是没有办法，专业线路工不够，这活根本就没法干。既然如此，楚江河只好让出部分利润给马富强，如此一来，无非就是自己少挣一些罢了！ 对于铁路行业，尤其是线路施工方面的价格，马富强可谓是一清二楚，里面有多少利润，他都清楚的很，对于楚江河的建议，他的确心动了。 出了铁路局给楚江河干活，一个月也才一、二百块，这已经是撑死了，可一旦自己从楚江河手中接了这活，这就不一样了。 先，马富强不用去注册公司，这方面就省去了不少麻烦，而且对于施工一公里多少的价格，马富强也很清楚，他肯定不会吃亏，如果觉得自己吃亏的话，马富强也不会傻傻的签订合同，因此，马富强可以肯定，这个工程自己肯定能挣钱，至于挣多挣少，那就要看施工过程中的控制。 再者，干完这个工程之后，如果想干，还可以借助楚江河的公司名义接活，甚至还可以从楚江河手中接工程，如果干完这票之后不想干了，马富强可以全身而退，没有公司的牵绊，他毫无顾忌。 现在唯一的问题，还是人员，如何集齐众多人员干活，成了马富强要想的问题。 此前，这个问题是楚江河要考虑的问题，现在一转变，直接成了马富强要考虑的问题。 “人员方面，专业的线路工我肯定没法给你提供，所以我只能提供一些年轻的劳动力，这些员工可以跟随你去干活，对于这部分员工，可以从你那边工资，也可以从我这边工资，不过从我这边工资的话，到时候从你的工程款里面扣除。现在马段长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足够多的专业线路工！”楚江河像是看出了马富强的想法，接着道。 马富强眼珠子一转，神色严肃道：“楚老板，你这是把自己头痛的问题，丢给我了啊。” “马段长，你也内行人，想必你也清楚，线路这行业的利润情况，如果你接下这个活的话，只要干这一个工程，收入抵你在铁路单位干十年的收入，甚至还远远不止这个数！”楚江河毫不忌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