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遇(上)
张延秀是笑着走出群英楼的,对方很痛快,银票一张不少全都交给了张延秀,张延秀将一万一千两银子交给张承德,让他拿去分给众人,却又单独给了老陈五千两银票,至于小单,张延秀给了他三千两的银票,但以怕小单乱花为借口,没有直接给他,而是要寄存到潘怡婷那里,等时机成熟了再还给小单,小单对此也只能不甘心地接受了。 “少爷,你说过你从不沾赌的,老爷的家训我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你刚才的赌术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我几招啊!”张延秀当场就敲了一下小单的脑袋。“我是不沾赌,可我没说我不会赌术,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家中的闲人中有赌术的高手,可你要想清楚,连他们都赌得倾家荡产,就算让你学了,学了个半桶水起结果就不用说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安心办差吧!承德,我们回家,不然母亲还有怡婷她们该等急了。” 群英楼内,燕党的三位不欢而散,但陈宏天还留在赌场的包间中,这个时候游辛杰再次出现在了陈宏天的身边,陈宏天又拿出了六颗一样的玉石色子,摇了起来。“陈大人,下官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温竹易就是张延秀的事通报给了厂公,下官来的时候听说张延秀在此赢走了一大笔银子,为此燕党的三位大人很是生气,不过谁会想到张延秀竟然能将色子摇到粉碎。” 陈宏天不一会就停止了摇动,叹了口气说道:“让你白白跑了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张延秀已经自己在燕党的三位大人面前说出了自己当时在松江府的身份,至于他的赌术,的确有些意外,但我的目的最起码已经达到了。”陈宏天也将色子摇得粉碎,这让游辛杰有些惊讶。 “燕党那些墙头草总是三心二意,不肯为厂公实心效力,我正愁找不到机会让燕党陷得更深,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张延秀,我就顺手想让燕党和锦衣卫闹将,本来还以为要费大的力气,没想到张延秀竟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这场赌局张延秀输了,那张延秀就会很生气,以他的脾气绝对跟燕党没完。但最后的结果是燕党的三位大人输了,没想到张延秀对赌还有两手,其实这样更好,如今燕党是把张延秀恨到谷子里了,而要对付锦衣卫就必需借助我们东厂,这样燕党就会越陷越深,最后被厂公彻底吞并。可是我还是有些顾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大人觉得哪里不对劲,依下官在松江府那些日子对张延秀的观察,张延秀绝对是一个得寸进尺,有仇必报的人,燕党被他缠上后日子绝对不好过,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站在旁边看热闹,等着燕党再来求我们就可以了。可张延秀会乖乖地按照陈大人的安排来做吗?他可不是一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 陈宏天想了半天,最后将桌上的全部粉末拂散,转身向门外走去。“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多做些准备,反正他们斗来斗去都不关我们的事情,希望那位张公子能再次给我一个惊喜,锦衣卫的人越强,我们对厂公来说就越重要,拼来拼去,还不都是为了荣华富贵。辛杰跟着我好好干,有我一口吃的,就会有你一口吃的。” 张延秀回到家中,温佳蓉并没有问他到底上哪去了,而是直接问张延秀吃了吗?还饿不饿。看着母亲关心的样子,张延秀马上点头说自己饿了,小迷糊马上煮了一碗面,温佳蓉坐在一旁看着张延秀将那碗吃完,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中,该休息了。 女人们都回到了房中,接下来是男人们之间的事情了。张延秀已经开始于进入父亲张佐的书房内,与父亲一起商讨一些事情。而此时,张承德还在外面等待着张延秀。 “听说你今天跟人赌钱了?”张佐在张延秀面前总是一副威严的样子,而张延秀则用一种很散漫的态度跟父亲说话。“在群英楼里跟燕党的三个家伙还有陈宏天一起赌的,赢了六万一千两银子,别人主动要给你儿子送银子,你说我能不收吗?”张延秀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试图刺激一下父亲,可张佐却依旧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公文。 “你认为你真的能在赌桌上赢陈宏天吗?”张佐放下手中的公文,喝了一口茶水,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而张延秀思索了一会,回答道:“今天还真是险,孩儿刚刚想起来,陈宏天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赌徒,赢得大也输得大,而凭你儿子我那半桶水的赌术,如果不是陈宏天故意放水孩儿绝对不会赢那么多的银子。”在官场上打交道的人,不仅要懂得赢钱,还要懂得输钱,而能将赢和输控制得很好的人,其赌术绝对很高。 “你在成功之后总是会很骄傲,但又能很快清醒过来,虽然还不够好,但人难免会骄傲,因此我希望你以后清醒的时间能再快点,并且不需要别人的提醒。那你现在认为陈宏天为什么要故意输钱给你?”这个问题张延秀很快就想到了,他冷笑了一下,回答道:“很简单,他本来就是要挑拨我与燕党的关系,这样东厂就能更快地将燕党吞并,而且是对方心甘情愿的,而让我赢钱为的是让我更骄傲,并不去记恨他,省得点起的火烧到了自己。” 屋中的灯火有些变暗了,张佐拨弄了一下蜡烛的芯,问道:“那你接下去要怎么办?群英楼可是一团乱麻,朝中的很多官员都牵连其间,一不小心会惹来众怒的,你这臭小子可别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把一群人都给得罪了,这次要对付的只有燕党,否则出了事情你自己解决!”张佐说得很严厉,可张延秀却跟没事人一样,打着哈哈。 张延秀决定的事情,很少能够改变的,更何况张佐只是在提醒而已。“快刀斩乱麻,其实事情很简单,既然乱麻太多,那又何必一定要抽丝剥茧呢?还不如一刀斩下去来个干脆,只取中间!”张延秀说到这已经没有了那种松散的模样,而是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父亲。 张佐思考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张延秀这么做了,其实要对付群英楼也只有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办法。随后张佐开口说道:“自己要把握好尺度,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次对付的只是燕党,不管有多大的诱惑,你都要给我适可而止,再出事,你老爹我就亲自向皇上请罪,然后求皇上免去你锦衣卫的一切职位,听清楚了没有!”
张佐说话的声音很大,张延秀的耳朵有点难受,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说道:“听清楚了,不过父亲你就不能换些花样来威胁我吗?说来说去总是这句话,我知道你很矛盾,可这是命,我们父子俩逃不开,甩不掉的命,儿子自有分寸,不用父亲cao心。父亲大人,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承德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张佐看了张延秀一会,最后说了一个字“滚”!张延秀耸了耸肩膀,对张佐微微一笑,慢慢地走了出去。 因为天色已晚,张承德实在熬不住了,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反正张延秀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叫醒他,可当张延秀看到张承德的睡像后,突然很阴险地笑了笑,轻轻地走到张承德的身边,尽量装成张伯的声音,对着张承德的耳朵大声喊道:“臭小子,让你等少爷,你竟然在这里睡觉,这次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你!”张承德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高声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老爹我只是眯了眯眼睛而已,并没有睡着了,老爹你要相信我啊!”张承德的辩解换来了张延秀的一阵笑声,张延秀的心情好多了。 “原来是少爷你啊,怪不得老爹的声音有点不对,虽然你是少爷,但你也不能这样整我啊,摔死我了!”张承德转头发现原来是张延秀,马上揉着摔疼的地方抱怨着。“得了,这点小伤站起来走动走动就没事了,我父亲那边已经同意了,明天你就开始布置一下。” 张承德赶紧站了起来,跳了跳,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少爷,如何布置?”张延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明天你去找你哥,找他借一百精锐,但先不要告诉承恩哥我们想干吗?只是让他命令那一百精锐秘密待命。我们的人则放假七天,大伙该干吗就干吗去。他们的目标太大了,东厂的人绝对有人在监视,如果只是找茬东厂的人绝对不会管,可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将群英楼还有燕党连根拔起的话,东厂那群家伙绝对会跳出来的。还有,让群英楼里的内线查清楚,群英楼的老板什么时候会出现在群英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