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夏鸿的执念
这场战斗最终还是没能打起来。 当夏鸿突然出现在苏林面前时，一连八个人影也突然出现，挡在夏鸿的面前。 “你们在做什么！”夏鸿暴躁的冲着八位长老怒喝：“再不让开，我连你们也一起——” “一起什么！？”夏江也怒喝道：“你难道要和我们八个老骨头动手不成？你这个族长真是能耐大了！” “多好的族长啊。”一位长老阴阳怪气的说道：“杀死自己种族的长老，多大的威名！” “啊！” 面对着八个长老，夏鸿终究没能作出攻击——尽管他铁青的脸上杀意弥漫，通红的脖颈动脉凸起，口中喘着粗气，可他最终还是愤恨的大喝一声，转过身去。 眼看夏鸿如此，夏江脸上出现了几分无奈之色，对着慕言说道：“前辈，您还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慕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过身去的夏鸿，对夏江说道：“人类守护者现在在此，若是你们不放心星辰殿的态度，可以由他作出承诺——人类守护者的承诺，星辰殿是绝对认可的。” “闪族只要微微偏向星辰殿，就足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自保。魔界苍茫域不会在面对星辰殿的同时还对闪族做些什么，毕竟闪族并没有和星辰殿结成一体。” 听到慕言的安排，苏林默不作声。他总算知道慕言为什么将自己带来这里了，是作为星辰殿的代表，和闪族缔结协议的。 “这样啊……”夏江微微沉吟：“前辈，此事由我们和族长商量一下，再给您回复。您看可好？” “应当的。”慕言点头。 “那么就请两位先回去休息吧。小玲，进来。”夏江一声轻喝，大殿之外窜进了一个女孩，“将这两位领到上午的房间休息！” “是！”女孩躬身应答，对苏林和慕言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看着苏林和慕言在女孩的带领下离开大殿，七位长老也同时告退。 “大长老，我等先离开了。” “你们去吧。” 宽阔的大殿中，只剩下了夏鸿和夏江。看着长袍颤抖的背影，夏江长叹一口气，走到了夏鸿的身边。 “族长，您还是年轻啊！” 微微仰头，嘴唇紧紧抿住，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甚至刺破了掌心的夏鸿一声不吭。 夏江好似什么也没看到，缓缓的说道：“人类守护者地位特殊，不论如何，都不能死在我们闪族的手里，只能交由他人。” 夏鸿豁然转身，双目紧盯住夏江，脸上带着不信和震惊。 “自我们原生民出现在这片大地上开始，不过区区三百年，星辰殿主也只是七任而已，可人类守护者已历十二任。人类守护者可以说是人类一方死亡最为频繁的高级人员。”夏江仍然自顾自的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可无论怎样，人类守护者全部都是死在和魔族的战斗中。他们只会死在和魔族的战斗中，也只能死在和魔族的战斗中！” “若是原生民杀死了人类守护者，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这个结果，都会让整个局势发生极大的变化！没有哪一个原生民种族能够承受的起这样的变化！更没有哪个原生民种族能够作为这种变化的引发者！” “夏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夏鸿沉声问道。 “现在魔族使者不是在我们这里吗？”夏江微眯起眼睛，浑浊的目光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将那个苏林的身份透漏给他，其他的，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夏鸿沉默的看着夏江良久，终于吐出一口气。 “你不准备按照那个慕言的说法，和星辰殿结盟？” “慕言啊……就算她曾经是闪族的族长，现在也已经不是了。体内流的不是闪族的血液，终究不是闪族的人。”夏江想起了慕言的脸庞，微微摇头：“否则，为什么还是三张面孔？” 慕言的三张面孔，代表了她的三个状态。 萝莉面孔，是转生之后没有觉醒之前，和爱丽丝是同学的、纯粹的人族慕言；与萝莉面孔几分相似的成熟面孔，代表的是在祖城中觉醒之后，为了得到足够的力量应对灾难而使用秘法，使这具身体强行成长后所应有的面孔，不过因为力量不稳定，现在只是以萝莉面孔示人；最后的那个谁也不像的面孔，则是她前世闪族族长的面孔。 这三张面孔，分别是三种意义。三张面孔不断变化，只能说明慕言的身份还没有得到统一。她心中的抉择，并没有出现特别重的偏颇。如果是在婴儿时期就已经觉醒，没有形成新人格的她直接就会成长为前世的模样——那就是闪族族长再临。 “她今世人类的经历已经给她烙下了太多，终究不再是闪族族长了。” 夏鸿眼光闪烁的问道：“这么说，她说的都是假的？” “不会，她说的都是真的。”夏江沉吟：“或许，这是她前世所要做的，最后要为我们做的。” “那你为什么不按照她的方法？” “因为你才是族长！你决定了，我就会支持！”夏江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坚定的话语让夏鸿愣住了。他面色复杂的看着夏江，嘴唇微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族长，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所有人都给了你太多责难。外族的，本族的，甚至那七个长老，也对你有很多意见！”夏江正式夏鸿，大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心里压着一团火，越压越久，越压越旺！” “说直白点，归根结底，当年还是因为我们的准备不足，所以才有了这件事的发生，怪不到族长的头上！可是这件事不能这样说。” “当初那位人类守护者以一己之力，连斩１５位原生民幻想游侠级强者，其中甚至包括六大种族各派出的一个长老！即使最后他重伤濒死，也将你成功劫持。这等攻击委实骇人听闻，当时在场幸存下来的原生民强者甚至信念崩溃，不敢再见他一面！” “这是原生民的耻辱！六大种族的耻辱！” “我们不能将这件事宣传出去，所以只能沉默不语。任凭当初的族人们将一切质疑抛在了你的身上，让你独自承担一切。” “这我都知道，你父亲也知道！你的承受，我和你父亲都看在眼里！” 夏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透胸腔。他闭上了双目，脸上似悲似喜。 “你一直天资聪颖，大志在胸，我和你父亲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族长人选。可直到这件事的发生——”夏江的声音低了下来，轻轻摇头：“自那以后，你一心都是洗刷耻辱，你已经听不进那些曾经对你恶语相向的长老的劝谏。甚至是一些好的提议，你也一概无视。” “这件事影响你太多。你离一个好的族长，也已经越来越远。” “现在，我就圆了你的想法！”夏江大声喝道：“人类守护者，我会负责将他杀死！而你，就彻底的抛开这一切！” “从今以后，你就要全心全意做一个称职的族长！将我们闪族带上至高的族长！” 说完，夏江转身向殿外而去。当他跨出大殿的时候，脸上的紧张变成失望——在最后，他还是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答。 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好’字也不行吗…… 空旷的大殿，九层台阶上，夏鸿坐在了长椅之中，面无表情的挪动手掌摩挲着把手。 “这，已经成为我的执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