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藏书阁内
吴老眉头一皱，今日怎么突然来了一大波人？黄石写完一个“帥”字，笑道：“吴老，咱们有的忙活了！” 脚步声踢踢踏踏地从门口传来，一群白衣书生神情古怪的走进藏书阁。那些书生一进书阁大厅，正好瞧见正襟而坐的黄石握着笔杆子笑眯眯地盯着众人看，吴老则是眼皮微合，只留着一条缝隙。 “哎？” 众人的视线顺着笔杆子往下，只见桌上铺着一张纸，纸上整整齐齐地写了几行字。隔的远了些，看不清那些是什么字，也不知字迹如何，即便如此，众人依然大吃一惊：那厮会写字？ 昏倒，一个个盯着我看干嘛，不会想跟我玩背背山？黄石放下笔，起身迎道：“哟，各位公子来的真是巧，怎么这么多人呐？” 众人本来是一肚子讽刺的话要说，可来这后反倒痿了下去。他们一向自视清高，一群人围攻黄石一人，面子上委实难堪。最重要的是，一进门，乍见黄石那厮居然在练字！ 简直闻所未闻呀，一个小厮居然能坐在藏书阁里，就在吴老跟前练字？众人擦了擦眼，确定不是幻觉后，心里更加震惊了。 吴老乃书院颇为神秘的一个老人，莫说书生，就是一般的讲学先生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倒是黄石一个杂役奴才，竟然与他平起平坐，太不可思议了。凡此种种，都让进门讨伐的书生们忽然想起吴老的地位，猛然醒悟万万不可在藏书阁里滋事，纷纷萌生了退意。 “呵呵，路上碰巧遇见的，便一起来了。” 众书生打了个哈哈。吴老头突然嗯哼一声，可把他们吓了一跳，慌忙极不自然地走到书架前，有的没的随意翻了翻书本，眼神却瞄着黄石和吴老。 气氛相当古怪，藏书阁内不多不少也有十几个书生，可偏偏安静之极，一丝杂音也没有。黄石一直在吴老的“调教”之下，即便知道外头有许多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但并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挤兑自己的。 “咳——”黄石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安静气氛，再这么古怪下去，他实在受不了，“请问，各位公子想借什么书，藏书阁里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书。” 这点倒是实话，黄石闲着没事的时候，早把藏书阁上上下下都放着什么书看个遍了。 众人对眼一望，都暗觉得机会来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大叔笑道：“近来我深感身心疲惫，想找本与众不同的解闷书看看，不知你有什么好书可推荐的。” 好书推荐？你当这里是网啊，藏书阁内的藏书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想找《当朝宰相风liu事》、《岳麓美男与村姑不得不说的故事》等这些解闷书，必须要去市井里淘。黄石隐隐看出众人的古怪，不像是来借书的，而是来生事的，不管自己说什么书，他应该都会觉得不满意。想到这儿，黄石笑问道：“哦，这位公子身心疲惫，想必是读书用功过度而感到疲劳吧？” 虽然是杜撰出来的理由，但读书用功过度，这可是一种称赞与荣耀，八字胡点头道：“不错。” 众书生表面上看盯着自己挑选的书本，耳朵早已竖得紧紧的。 黄石道：“那公子可就来错地方了。” “什么？”八字胡变色道，“我来挑书看，你一个小厮说我来错了地方？” “呵呵，你先别生气。”黄石不慌不忙道，“读书讲究宁静致远，只有心静下来，才有心思去读书。但一旦读累了，必然心浮气躁，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再强迫自己读书了，而是要出去走走，放松放松自己。” 八字胡不同意道：“胡扯，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考取功名，片刻松懈不得，岂能放松？” 切，说的倒好听！黄石鄙夷道：“身体是革——你命运的本钱，小命都要没了，考到功名又能怎样？你没听孔圣人说过吗？‘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读书讲究以学习为乐，劳逸结合。你倒好，为了考取功名而搞得身心疲惫，好像有悖孔圣人的教导啊？要是孔圣人泉下有知，定然会气得跳起来，责你不按他说的去办！” “呃，你——” 八字胡大叔可没想到黄石会拿孔子说事，一时无言以对。 众书生大吃一惊，八字胡居然败下阵来了。黄石扫了众人一眼的表情，看来大家是来针对自己的想法没差了。又有一个书生从书架间走出，摇着扇子笑道：“那我要找本囊括经史子集的书好好研读一番，不知你能否为我找本出来？” 书院规定，每个书生在藏书阁一次只能借阅一本，限期一个月。待把书本还回藏书阁后，方能借阅另一本书。 吴老头瞥了过去，也已看出这些书生的目的，目光不由探向黄石，想从他身上找一点蛛丝马迹出来。不过，黄石那厮始终笑嘻嘻的，很难看出他的心思。 而那书生所述说的书籍根本不存于当世，即便后世的《四库全书》、《大英百科全书》等等，也不可能把所有内容集中一本。黄石笑道：“兄台，山长和吴老等人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所以藏书阁内是没有这些书的。我想问下，《论语》、《孟子》这些书你已经读通了吗？如果没有，还是先不要想太多，循序渐进的为好！” “哼——” “哼！” 突然响起两个哼声，那两个哼声极好分辨，众人不禁吓了一跳。第一声是那书生不以为然哼的，另外一声则属于吴老的。 吴老讽道：“既然大家有如此兴致，不如由小老儿问你们一个问题吧！” “啊！” 众书生顿时面露窘相，藏书阁吴老经常喜欢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书院有谁不知呀！而那些问题，被人称之为“逆天之题”，难倒了无数人。 黄石得意一笑，看来吴老头还是向着自己人的。 一个书生赔笑道：“吴老，小生还有课业未做，恕我不能让吴老尽兴了！” “哼，既然来了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吴老不高兴道，“老规矩，答对了领张文书，答错了直接走人吧！” 所谓的文书，是吴老的一个承诺，在吴老能力范围内，可凭借这张文书请求吴老帮忙。但迄今为止，一直无人领过，对吴老的能力也就无从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