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牛牛之战

    牛二又被这黑厮逗乐了，“不算就不算，只要铁牛乐意，咱两个打到天黑都成，我权且是陪你做耍罢了。”

    黑旋风李逵却是一拱手道：“牛兄弟，俺铁牛好酒，别人是醉了没本事，铁牛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若是吃了十分酒，这气力更是大的惊人。”

    “无独有偶，牛二也是这般模样。”牛二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铁牛，听你之言，是要将打过再吃，改作吃过再打了！”

    “正是如此。”李逵喜笑颜开道。

    牛二抚掌大笑道：“今后哪一个敢说铁牛鲁莽，不善解人意，俺头一个不答应。”

    黑旋风李逵转了转眼珠子，忽地眉头一皱，哼了一声道：“姓牛的，俺刚要说吃酒，你便喜不自禁，莫不是你方才见了俺的双峰贯耳厉害，自忖不是对手，便想了这个法子将俺灌醉，而后再来一个不战而胜吗？”

    牛二哈哈大笑道：“铁牛，这可是你自己说吃了再打的，怎么怪到乐了我的头上？听说三国猛张飞也懂得绣花，没想到你黑旋风李逵也有谨慎小心的时候了。你若是怕了我的拳脚，或者是怕付酒钱，我们两个还是打过再吃吧！”

    李逵一张黑脸顿时泛起红来，期期艾艾道：“牛兄弟莫怪，这都是节级哥哥平时教我的，可俺总是记不住，俺只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哪来的那些弯弯肠子？”

    “既如此，咱两个便去吃一个痛快，再来打过也不迟。”牛二引着李逵，刚要走进路边的，却被李逵拦住：

    “牛兄弟，前面不远靠江处，有个琵琶亭酒馆，听说是甚的唐朝白什么天的古迹，不如到那里去吃酒罢了。”

    “应该是白乐天当年作《琵琶行》的所在吧？到了亭上，正好一边吃酒，一边观看江景，凭吊古来圣贤，倒也爽快。”

    牛二点了点头，又道：“不如在这酒肆里买了酒菜，再拿过去便是。”

    李逵却道：“不用费事，如今那亭子里有人卖酒，俺与节级哥哥曾经到此吃过几次，这里的玉壶春酒倒也地道，是不在蓝桥风月美酒之下。”

    两个人一路往琵琶亭而来，不多时，到了亭上看时，却见那亭子一边靠着浔阳江，一边是店主人家卖酒的酒肆。

    亭子甚大，大大小小倒有十几付座头，牛二与李逵胡乱寻一处坐了，唤了酒保，让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牛二看那浔阳江时，端的是一番好景致。

    只见翻翻雪浪拍长空，拂拂凉风吹水面，四围空阔，八面玲珑，难怪能使得白乐天文如泉涌，写下千古绝唱《琵琶行》。

    不多时，酒保带着几个火家托着几坛子好酒，捧着一大盘熟牛rou及一只肥鸡走了过来：“两位客官，小店今日刚刚开张，仓促之间，厨下也只有这么点儿东西了，凑合着吃吧。”

    牛二笑道：“有劳了，这些已经足够。”说着，他招呼着酒保几个把酒rou摆好，又摆下了两个大酒碗。

    酒过三巡之后，牛二猛地放下酒碗道：“铁牛，这酒碗虽大，但哪里有对着酒坛子吃来的爽快？我等二人不如一人一坛子酒喝个痛快？”

    “牛兄弟之言，正合我意！”黑旋风风李逵说着，手一探，抓起了一坛子玉壶春酒，扔向了牛二。

    牛二劈手接了个正着，一掌拍开泥封，把酒坛子举过头顶，顿时酒若匹练飞入了他的口中，却是一滴也不曾洒落。

    李逵脱口赞道：“看牛兄弟豪气过人，哪里像什么歹人？节级哥哥不会是冤枉了好人吧？牛兄弟放心，待会见了节级哥哥时，铁牛自会与你作保！”

    “多谢铁牛了！”牛二也不说破，只是怀抱酒坛，不留痕迹地岔开了话题道：“铁牛，难道你是想将我灌醉，再扛着去见你的节级哥哥吗？否则，为何看着我独饮？”

    “牛兄弟吃着，俺铁牛看着？这会是俺铁牛的风格吗？不论牛兄弟喝多少，铁牛自当舍命相陪！”黑旋风李逵回过神来，也抓过一坛子酒来，拍开了，猛灌了一大气。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已经喝光了两坛子酒，看得一旁的酒保目瞪口呆，暗道：“这个黑大汉听说是戴院长的兄弟，叫什么黑旋风李逵，乃是江州府一等一能吃酒的，如此豪饮倒也罢了，没想到这个姓牛的后生，这般年轻俊俏，也是不逞多让，着实令人叹服！”

    酒保正在想，却听“啪！”的一声，却见李逵已经摔碎了空酒坛子，一个箭步跳到亭子外的宽敞之处，两手插腰道：“牛兄弟，酒已经喝了个痛快，你我不妨再打一个痛快！”

    “黑旋风果然是急脾气，既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牛二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振臂而起，朗声道：“能与黑旋风李逵公平一战，乃是牛二之所愿也！”

    李逵沉声道：“俺铁牛虽是沂水县人氏，但居住江州多年，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牛兄弟远来是客，这一次还是你先请。”

    “铁牛莫不是想后发制人？打就打！”牛二倒也爽快，话音声中，双腿连续飞起，宛如两条鞭子似的向李逵抽去，却是现代散打中的鞭腿。

    “好腿法！”李逵虽然不是什么武学大师，但是一手拳脚是打架打出来的，实战性极强，此时见了这等快捷而又迅猛的腿法，也是有些慌了，刚要躲时，已经接连挨了三五脚，倒在了地上。

    但这厮皮糙rou厚，一骨碌爬了起来，宛如无事一般，牛二却觉得腿脚有些发麻了。不由啧啧称赞：“黑旋风李逵，果然名不虚传也，我先前倒是小瞧了他！”

    牛二一收脚，刚想变招，却见李逵已经先变了。

    李逵变守为攻，正把两只钵大的拳头往牛二的面门打来，虽说是虎虎生风，但与此前相比，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罢了。

    牛二分明看见李逵脚步一变，就想扭身。不由想看看铁牛如何使诈，竟然是不躲不闪。

    果然，李逵的两只拳头只是虚晃一下便收了起来，忽地转身便走。

    牛二将计就计，抢了一步赶了过去，李逵暗叫一声好，往身后一脚飞起，踢向牛二的小腹。

    这一招，名唤虎尾脚。却是李逵在老家沂岭曾经与大虫打斗，从大虫身上学来的，端的是厉害非凡。

    可是牛二早有防备，人往后一倒，脚下一脚铲出，正好踹在李逵的支撑腿上。

    李逵本以为这一脚势在必得，没想到牛二却来了这么一招，应声倒地。

    这一跤摔得不轻，牛二却并不去扶他，反而在一旁道：“铁牛，今后若是敢恃强凌弱，我便把你的屁股摔成四瓣了。”

    “俺输了，自然是你说甚的，俺照着做就是了！”李逵爬将起来，揉了揉屁股，却是嘿嘿乐将起来：“俺输了也好，省得拿你到节级哥哥处了，牛兄弟，咱接着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