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同仇敌忾
却说及时雨宋江服过药后，缓缓醒来，又叮嘱众兄弟一定要扶助牛二，上下一心，山寨方能兴旺，众人无不含泪应允。 宋江放下了心，这才昏昏睡去。 牛二却觉得心中烦躁，连张三、李四都不带，一个人往虎头崖走去。 此时，天已近黄昏，太阳在坠下之前发出最璀璨的光彩，半边天空都是血红的云霞，如海浪般激荡涌动。 可牛二哪还有心思观赏美景，只是低头快走。 过街老鼠张三不放心，大步追了上来，“牛二哥，您要去哪里？” 牛二头也不回，依然快步前行，“俺去拜祭一下晁天王。” 张三闻言楞了一下，隐隐觉得牛二在这个时候来拜祭晁盖有些不妥，他想出声劝阻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却已经看不到牛二。 张三心头一紧，急忙向墓地走去。 晁天王的墓地座落在虎头崖最顶处，这是一片人工开辟出来的平地，平坦而又开阔，此时正洒满了血红的晚霞，连墓碑都蒙上一层红光，显得神秘而悲壮。 张三望见牛二正坐在晁盖的墓碑前，不住地喃喃自语。 好在墓地幽静，隐隐约约听到：“……晁盖哥哥，莫要怪俺，不是俺不想揭开真相，为你讨一个公道，只是这件事牵扯的人着实太多了，为了水泊梁山的大好基业，只能委屈你了。好在苍天有眼，主谋宋江已经罪有应得，三两日内就会亲自去找哥哥赔罪……” 这桩案子张三虽说已经知道了大概，但当他听到牛二亲口说出真相时，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只见山下蹿起了一道狼烟，张三更是大吃一惊，脱口道：“牛二哥，你看山下！” 牛二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万道晚霞之中，一道白烟冲天而起，“莫非是山下出了什么变故？” 说话间，只见一人急匆匆而来，速度之快竟然不亚于奔马。 牛二目光何等锐利，自然看出此人就是山寨的总探声息头领神行太保戴宗，急忙问道：“戴宗哥哥，出了什么大事？” 戴宗疾奔而来，竟然连气也不喘一下，抱拳回道：“山前第一关处突然燃起了狼烟，这是强敌入侵的信号，请牛兄弟即刻返回忠义堂，主持大局！” “有这等事？” 牛二紧紧皱起了眉头，扭身便走。今日众头领齐聚忠义堂，山下的确空虚，但是敌人能够及时抓住这个软肋，突然发难，看来并非易与之辈。 戴宗与张三对视了一眼，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牛二来到了忠义堂上坐定，却见众兄弟除了吴用、吕方、郭盛在照看宋江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到齐了。 戴宗率先起身，苦笑道：“诸位兄弟，敌人都打到山前第一关了，我这个总探声息还浑然不觉，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牛二还未答话，却见黄文炳起身道：“戴院长何必气恼？只是一股狼烟而已，未必就是强敌入侵？要知道我们梁山泊四面环水，还有四方作眼酒店和山南水寨以及金沙滩、鸭嘴滩两处小寨，什么兵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到山前第一关？难道对方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依小可看来，说不定是守卫第一关的兄弟做午饭时不慎走了水，才会有烟冒出。刚刚山顶大寨不是也走了水吗？” “走水？黄通判也真会想！难道我们水泊梁山的火头军今天都约好了，一起走水不成？” 戴宗在江州时就与黄文炳不和，此时见他如此说，自然心中不忿，很是挖苦了对方一番。 牛二暗暗叫苦不迭，急忙出声道：“戴宗哥哥，烦你下山一探究竟，再做道理。” 戴宗不能不给牛二面子，应了声喏，刚要走，忽听忠义堂外马蹄声起，一个声音远远传了进来：“报，官军和曾头市的人马已经拿下了山南水寨和金沙滩、鸭嘴滩两个小寨，请诸位头领早作定夺！” 戴宗急忙道：“牛兄弟，此乃山寨里的探马，隶属戴某管辖。” 众人皆是一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李逵、刘唐、阮小七等性如烈火之人，更是磨拳擦掌，要去山下迎敌。 “诸位兄弟稍安勿躁，且听俺一言！” 牛二既然成了带头大哥，此时就得挺身而出了：“我们水泊梁山自聚义以来，何曾让敌人攻下过一寸土地？可是今天，山寨的两大门户尽失，真乃奇耻大辱也！诸位兄弟，水泊梁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希望大家放下恩怨，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如此才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晁天王，病榻之上的宋公明哥哥。” 牛二这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点燃了众人的同仇敌忾之心，齐声道：“我等愿听牛观察吩咐！” “好！” 牛二环视四周，把目光投向了霹雳火秦明：“劳烦秦明哥哥速率先锋营下山，务必要守住山前第一关！” 众人都以为牛二要遣林冲率豹营前往，不想却点了秦明与他的先锋营，要知道如今宋江性命垂危，牛二此番遣秦明下山，未免有调虎离山的嫌疑。 牛二何尝不知，但他要打破的就是这种互不信任的局面，又言道：“忠义堂乃是山寨的根本，不容有失，不知花荣哥哥是否愿意担此重任呢？” 秦明与花荣都是宋江的亲信，牛二此言一出，顿时打消了众人的猜疑之心。 小李广花荣看了秦明一眼，躬身道：“花荣责无旁贷，愿遵将令！” 见花荣如此，秦明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牛观察放心，秦某但有一口气在，决不让敌人越过第一关！” 秦明带着镇三山黄信、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等人领命而去。 “事不宜迟，众兄弟随我一路下山迎敌，定叫敌人有来无回！” 牛二留下黄文炳、铁脚王七郎、火狼王铮等人带兵一千驻守山顶大寨，自己则带着其余兄弟也往山前第一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