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谦谦君子
待得华天雄与姜昊两人真正战起来时，旁观的蜀山众人却惊讶地发现他们原本想象的一面倒的形势根本没有发生，反倒是打得如火如荼，不分上下，一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局面！ 华天雄剑招一时神妙入微，轻灵多变，让人避无可避；旋即又转为刚猛无匹，让人不敢直面其锋。刚柔相济，剑势连绵圆融，光芒璀璨而柔和，说不出的风华端丽，让人惊绝。 而姜昊出招磅礴浩荡，任何剑招在他手上使来，若不是瞬间扩散出一团团的剑光，好似大海波浪，一潮又一潮，激荡无休；就如无数剑网，层层交叠，犹似江河大流，滔滔不绝，怒潮暴涌，走的是堂堂正正以势压人的路子！ 双方试探了一阵，终于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事，华天雄借着剑势短时间内悬空于天，调整角度，正好背向太阳，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将他映得耀眼夺目，全身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大喝一声道：“东方浩然！” “东方浩然”正是其祖父华英雄所创的“中华傲诀”的起手式，而华天雄虽无赤剑配合，但是抖动分光错影剑划出一个碧绿色光环后，竟以内力将其化为赤色，剑罡四溢，犹似熙日切升，光芒万丈，令人不可正视，直如一轮旭日向姜昊罩去。 “御剑乘风！” 姜昊自然毫不示弱，一式“御剑乘风”平刺剑环中央，正是攻敌最强，绝对自信显露无遗。只是他的龙吟宝剑虽然顺利地直劈入赤色剑环之内，劲力却如泥牛人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东方浩然”一式的微妙之处，乃是利用剑势急旋，化解敌人来招的劲力！“御剑乘风”固然是姜昊根据“御剑诀”衍生出的剑招，威力不凡，但是想要破除掉“东方浩然”的旋转之力还是力有未逮！ 战到如今，华天雄的实力已经大大地出乎了姜昊的意料之外，心中再也没有一丝轻敌或者相让之意，“御剑乘风”未建寸功后，姜昊剑光一收，开始飞快地分化，却似“万剑诀”的前奏式。 华天雄面色一变，云志鹏与赫连阳琴那战还历历在目，那一战他从中分析出很多的心得，对于仙侠世界的战斗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其实若单论剑招的话，他身怀的“四季剑法”、“五极神剑”、“中华傲诀”，均是一代宗师的惊世绝学，其中的精妙之处绝不逊于蜀山的部分剑招。 但是剑修已经把剑法演化成为一种法术，而非简单的武学范畴，在地球上以华天雄的轻功身法造诣，若是他一心躲避的话几乎无人能够击中他，但是在仙界世界中诸如“万剑诀”此类的全攻剑法他是绝对躲不过的，只能硬接！这却是因为地球上笼罩范围再大再广的武学招式都有其盲点的存在，其实更多的绝世武功都是命中一点，以凝聚威力，故而只要你拥有疾如闪电的身法，理论上是什么招式都能躲过的！ 但是剑光分化最显著的手段就是剑光同至，没有丝毫时间间隔，等同于全方位覆盖，除非能够冲出其攻击范围，否则只能硬挡！ “万剑归元！”随着姜昊一声怒喝，这次从“万剑诀”中衍生出的惊世剑招已经向着华天雄当头罩下，当然因为谨记徐长卿的嘱咐，姜昊这招是收了几分力的，若是发现华天雄有抵挡不住的势头，他随时可以收回剑光，保证不会使其受伤。 “四季不休！” 华天雄也是毫不犹豫，使出四季剑法中最后的一式“四季不休”，身体急旋，剑随人转、挑、刺、劈、砍、提、格、削、磨，各式剑势迎架着姜昊的剑光暴轰，连珠爆出巨响，无论姜昊如何集中剑光，始终闯不进四季不休千万变化的剑阵之中。 “四季不休”守得如铜墙铁壁，姜昊连续化出三论剑光后，心中不禁暗叫不妙：“不行，灵力消耗太大，此消彼长，于我不利。” 凝下心来的姜昊双目神光闪烁，数次试探后心中闪过一道灵光，大喝一声，剑式一变，数百道剑光向着他的身体纷纷靠拢过来，百化十，十化八，八化四，四合一。这数百剑击，瞬间化成一道惊天剑虹。 姜昊长吟一声，运起全身灵力，举手一抬，顿时青色剑虹拔天而起，直冲天际。他再剑指一并，向下使劲一斩，顿时光柱直射，从天而降，直直地刺向了剑阵的核心。 华天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赞赏，这姜昊不愧是御剑奇才，方才“东方浩然”的剑招核心是其最强的一点，能够急旋回转来化解敌人的劲力，除非实力能够超出华天雄太多，否则一时间是绝对破不了，正是以点防面的手段。 可是“四季不休”一式仍是圆形守阵，却是以面挡点，其核心正是破绽所在。而一般人吃了第一式的亏，第二次自然会下意识地避让开核心，谁知姜昊的战斗敏锐度如此惊人，竟然洞若观火般地察觉出了“四季不休”的弱点，毫不犹豫地攻了过来。 既然被识破了心思，华天雄也立刻收招，挪动身形，在千钧一发之间巧妙地闪避了这从天一击。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闹无比，不仅各自热血沸腾，战意高昂，就连围观的蜀山弟子们都觉得大开眼界，暗暗喝彩不已。 云志鹏三人早就放下心来，只是惊异于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竟然有如此实力，能够和姜昊战至如此地步。不过渐渐的，他们本已放松下来的脸庞又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后，才发现并不是自己一人有那种感觉，而是都感觉这场比试怎么越来越像同门之间的切磋，真个把友谊第一，胜负第二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起来！ 确实，战斗持续了数回合后，姜昊已打出了真火，都准备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了，心底却又传出了徐长卿低沉的声音：“保持这样，好好试探一番，此子身上还有不少秘密，就看你的本事了！” 于是，激烈无比的战斗开始慢慢地变为了友谊的切磋，最后更是有了点喂招试招的意思，直把姜昊打得憋屈无比，却又不敢违背师叔祖的意愿，心中抑郁万分。 终于连旁观的宁哲都有些看不下去，准备阻止这场比试时，徐长卿又在心中告之姜昊可以全力以赴，结束战斗了。 姜昊忍不住狞笑一声，刚刚想要仰天长啸一下，排解一下自己压抑的情感，眼前却突地失去了华天雄的人影。 愣了一愣，背后却陡然传来了一股巨力，姜昊只来得及引剑一挡，华天雄的“无量直捣”已是打了个结结实实，就见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射向大地，轰隆一声。 “哈哈哈！希望蜀山能够遵守承若，华某告辞！”旁观的蜀山弟子还在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华天雄已经消失无踪，只闻得那欢畅无比的笑声，渐行渐远渐无声…… ****** 谦谦君子：既指故作谦虚而实际虚伪的人，也指能严格要求自己、品格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