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酒平步上青天
不待华天雄率先发问，这名鬼魅般出现的道人就已转过身来，两只半睁半闭着的眼睛醉眼朦胧地着华天雄，微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酒味：“嗝！小友我等你多时啦，速度真慢！” 这名道人身材干瘪瘦小，穿着邋遢褴褛的道袍，乱蓬蓬的头发随便地挽着髻，只以一根树枝为钗，还算俊秀的五官被一只红通通的酒糟鼻破坏殆尽，醉态可掬。腰间悬着的一个酒葫芦，背着一把破剑，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慵懒散漫，不修边幅，好似天塌下来也不能惊扰他一分半点！ 瞧见这幅模样和闻着其散发出的nongnong酒味，若还不知道眼前这道人是谁，华天雄也白玩仙剑了。平心而论，若是往常遇见这位他最欣赏的蜀山中人，免不了要上前攀谈一番，可是刚刚牵了姜昊的储物袋，如今见了其长辈，心中的不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只是不知道他话语中的等候多时是何意思？ 华天雄心中念头百转，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在此相候所谓何事？” “嘿嘿！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何需那么在意！我平生最好杯中之物，你就算叫我老酒鬼也是不妨事的！”道人依旧惺忪着睡眼，随意地道，“至于事情嘛，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只是问你一句，可有兴趣往蜀山一行？” “前辈如此风姿，怎能以寻常酒鬼相称，如此好酒、懂酒、赏酒、爱酒之人绝对当得一个仙字！”华天雄对道人的后半句话充耳不闻，只是义愤填膺地对着老酒鬼的称呼开始吐槽，那愤愤不平之色好似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冤枉般。 “哦？小友何出此言？”道人饶有兴趣地问道，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么大的一顶帽子盖下来，不由暗暗地想到，“这人果然有些意思！且听他有何说辞！” “方才前辈所饮的酒应是凝露浆吧，如此醇香的佳酿只会是宫中的御赐美酒，凡人是无缘一见的！不知对否？”华天雄抽动了一下鼻子，酒虫大动，脸上的神色倒是情真意切，半分做不得假！ 道人微微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亦不言语，看似知道华天雄犹有后话。 “可是这里又有一股不同于凝露浆的酒香，准确的说不是单单一种凝露浆能够发出的，里面应该混有柳林凤酒、太白酒、稠酒、桂花醑等，均是十年以上的陈品！能寻得这数种美酒，完美地调理配合这些佳酿的，怎么会不是好酒、懂酒、赏酒、爱酒之人呢？” “好！好！不过小友你可说错啦，我还没有那个本事，这个是京城一户人家给我降妖的报酬，一直舍不得喝，方才只是拿出来闻闻那味道，没想到也被你认出来了！了不得啊！”道人眼中神光大盛，抚掌一笑，连声赞叹道。 “不过，可惜了……可惜了……”两人又大谈了一会此酒，华天雄却突地语调一变，故作遗憾地微微摇头感叹道。 道人早已上钩，连忙追问原因。 “此酒中的凝露浆、太白酒、稠酒、桂花醑均是极品佳酿，几乎无可超越，只是那柳林凤酒却非十二年前酿出的那一批！那年五谷丰登，大麦，豌豆之美，千年不一遇，再加上当年寒冬瑞雪，太白山的雪水初融，流进大太白冰斗湖，此湖之水甘冽清澈，最宜酿酒。原本只供宫里使用，所谓‘君妃喜命长生酒’也。传说中一位不世的酒师以当年的上等麦豆兼此湖之水，酿成了一缸的绝世凤酒，真是五味俱全，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黏，辣而不刺喉，香而不刺鼻，这五味如此和偕，真是造化奥妙，入口时甘润，下喉以后余韵净雅，更有一种醇厚的橄榄味，久而弥芳……” 华天雄还未说完，道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哈喇子几乎淌了一地，急不可耐地问了下那酒师的住处，一拍身后的破剑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无踪了，只余下豪放宏亮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友！你我实为同道中人，今日相见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快哉！快哉！不过蜀山之行，已成定局，日后自有分晓！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 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 …… …… 抹了一把虚汗，华天雄不敢停留在原地，再次踏上征途。 酒剑仙司徒钟本是他仙剑世界中最想遇见的几人之一，奈何阴差阳错，此刻实非恰当时机，只得用其最在乎的美酒将他诳走！ 定下神来，细细一想，华天雄又觉得酒剑仙这次出现得有些蹊跷。听他言语间并非是为了给姜昊讨公道，那又是何原因？自己初来仙剑世界，怎么也想不出有何价值让酒剑仙特意来此等候，还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去趟蜀山！ 左思右想还是理不清楚头绪，华天雄也就放下了疑惑，专心赶路，接下来他的主要目的地就定在了余杭和扬州城，虽然离正式剧情开始还有一年，但是去看看三位主角也好啊！顺便也得去隐龙窟一探！当然这些要在确认了苏媚一家子真正安全的情况下，未免姜昊发现上当后把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华天雄还是准备先在附近待上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永远适用于华天雄，司徒钟葫芦中的酒香味萦绕在鼻间还未散去，眼前又出现了另外一名童颜鹤发的老者，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可有事找在下吗？”华天雄无奈中又做了一鞠，毕恭毕敬地言道。 面上虽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已翻起了滔天大浪，当这名老者出现时，那股逼人的威胁压迫感复又降临，让原本以为酒剑仙是拦路之虎的华天雄暗道不妙，搞了半天认错人了，恐怕这回就不是那么容易忽悠过关了！ “嘿嘿！狡猾的小子，把赫连阳琴的遗物拿出来！”老者冷笑连连，一拂长袖，数股巨大的吸力向着华天雄轰然罩来，初一见面就动手，一股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显露无遗。 华天雄也早已暗中防备，遭此偷袭毫无慌乱之色，脚步一错间身形就晃至数丈开外，险险地避过老者的攻击。 “咦！还敢反抗，难道要老夫使出手段，才肯乖乖就范吗？”接连数道攻击被华天雄闪开后，老者竟然嘴角一咧，口出狂言，好似华天雄躲避的举动是那么的愚不可及，难以理解般，只有乖乖地被他打倒才是正理。 华天雄心中虽有些啼笑皆非，但倒没有生出轻视之意，若是这老者不是老年痴呆或者失心疯了，那必然是其原本睥睨天下，颐指气使惯了，才会有此言语。如此一来便要更加小心应付，万万大意不得！ 老者的攻击虽然凌厉无比，但华天雄依旧有惊无险地左避右闪，灵活得好似一条泥鳅，让老者怒吼连连，数回合下来还是未建寸功。 饶是如此，华天雄也迟迟未有反攻之意，却是因为一直以来老者都是普通攻击，并未使用任何的招式绝学，给他的感觉似乎在竭力压抑着自己，并不想动用真正的实力！ “难道是怕被看出来历？如此，我倒可以逼上一逼！”华天雄念头一转，故作姿态地高喊一声，“老前辈，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在此陪您耍弄了！后会有期！” 老者一听“耍弄”二字火冒三丈，又见华天雄果然有退避的举动，心里不由地焦急万分，那件东西是万万不能有失的！ “无知小辈，是你逼我的！”老者打定了主意，反倒是凝神定心起来，双目缓缓阖起，一股冲天剑气自体内生出，隐而不发，聚而不散。 “小贼受死！”老者怒目圆瞪，白色剑芒笼罩全身，一声大喝，吐出两个气势恢宏、震撼人心的字眼： “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