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悟
“感觉如何？”阳光明媚的早上，雷刑坐在山坡上，对着身旁的李峰道。 这段时间，雷刑过得比以前快乐很多，笑容也会时不时的出现，特别是每天早上砍柴的时候。 “已经没有问题了。”李峰闭上双眼，脑中虚构的自己忽然横着挥出刀剑，也许看着很简单，但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横着挥出的刀剑居然不只是挥，而是挥中带刺！ 一个简简单单的挥动刀剑，居然带着两种变化！这便是李峰这段时间内修炼的成果，虽然还没有用身体来实验，但李峰相信现实也可以做出那种攻击！ 李峰能想到，一旦现实中可以像脑中一样，他的刀剑会让敌人更难抵挡！ 李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雷刑，这段时间内多亏有他，不然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走出阴影。还能学到这样的方法。 “那就好。现在我教你‘悟’。”雷刑盘坐着把双手放在双腿上，道；“你知道悟吗？” “悟、感悟、体悟、觉悟、开悟。挑一段说。悟有渐悟，顿悟。渐悟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逐渐的都明白了。最后所有宇宙真相全都明白，大彻大悟。顿悟，是所有宇宙真相突然都明白了。”李峰想着以前看过关于悟的说法，又把自己理解的说出；“我觉得，悟便是心，用心去体会，感会，用心去看世界，用心去看花花草草，聆听它们的声音。” “既然你懂许多，那我便不再多说。”雷刑点点头后，认真道；“既然你懂，你可悟过？用心看过？” 没有高深的大道理，只是简简单单的、既然懂可曾做过，便难住了李峰，他道；“没有。” “世间道理很多，佛家的道理更多，但看过，却没有做过、懂得，要它们有何用？以前我也没有看过，但随着我失去光明，便懂了很多，悟了很多。”雷刑朝着李峰伸手；“把你的武器拿来。” 李峰递过誓言剑，雷刑把誓言剑缓缓抽开，放在腿上；“你问过它吗？用心与它交流过吗？” 大概明白李峰要说什么，雷刑又道；“它的身体告诉我，它存在了很多年。它的声音告诉我，它很锋利。它身上一丝不是你的气体告诉我，它本不是你的剑！” “这？”李峰惊讶的看着摸剑、劈剑、感悟剑的雷刑，不敢相信他只是几个动作，便能知道这样多。难道誓言剑中有着灵魂？ “它曾经断裂过的身体告诉我，它见过更强的武器也与它们拼杀过。也许你觉得它只是玄玉高品武器，但是它却告诉我它不甘做玄玉品武器。”黑暗的世界中出现一柄华丽的剑，雷刑用心去看着它。 李峰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雷刑道；“悟‘气’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我悟的是气，你要悟的是刀剑，它身上的一丝霸气告诉我，你的武器并不是一把剑。” “我要怎么做？”李峰眼中带着强烈的渴望，他想知道雷刑为什么可以知道这样多，也想象雷刑一样。 雷刑把剑递给李峰，道；“用心去感受它们，无喜无悲，脑中一片空白，但它们又存在你的脑中。” 或许只有看不见，雷刑才能静下心，心静如水的去感悟一件死物。 李峰盘腿，黑刀和誓言剑放在腿上，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但越不想脑中越想，随后他想象着一块白云，心中的许多杂念才消失不见。可是，他却没法去感悟刀剑。 心中烦躁起来，李峰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想着刀剑，还要心静如水的不想别的事情。随即他运转安神诀，才感到被王明他们牵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呼上一口气后，李峰先是闭上眼睛，黑暗中他勾画着誓言剑和黑刀的模样，然后记住它们，与它们不断说话。一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李峰脑中开始无意识的想着别的东西，想着刀挥出的霸道，剑挥出的华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李峰轻轻说完，忽然他感到脑中的刀剑消失了，随后他什么都不想，却什么都在想！ 玄之又玄的事情，出现在李峰身上。 雷刑望着李峰，想道；“刀气，剑意，你能感悟出来吗？这可是每个用刀用剑的武者都想得到但又得不到的。” 虽然明白李峰这个阶段悟刀剑有些勉强，但雷刑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勉不勉强，只有敢不敢去做。如果因为流传千古的规矩，便不敢在低阶悟剑意，那才是一种勉强。 “初级剑意者，十丈内外，落沙可刺。初级刀气者，十丈内外，人畜皆惊。你能达到这一步吗？”雷刑想着，又轻声道；“把两者归为剑意刀气是对于刀剑来说，其实剑意和刀气就是一种东西，只是用法不同，比如刀气，用斧头就叫做斧气，因为它们都是霸道之气。而剑意在双钩等武器中，也是一样。” 雷刑的话，李峰好像听见好像又没有听见，就像他此时一样，好像在想着刀剑，好像又不再想着刀剑。 就像是以前，看着一道题目，觉得自己可以写出答案，但就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这一丝丝的距离宛如天堑，阻挡着李峰。李峰没有急于求成，他选择静下心去聆听刀剑的声音，耳边风吹过的声音，树枝摇动的声音。 悟，便是心，不需要规定非要悟某一件，而是随着想悟去悟。 剑意、刀气、赵云龙他们细微的讲解过，剑意刀气并不规定是刀剑的，而是对于刀剑来说剑意刀气才叫做剑意刀气，而对于斧头来说就叫斧气。想到这里，李峰忽然想起赵二，那个对气势研究很深的二哥。 他说过，人身体上的气才是万物之气的本源，而剑意刀气也是气势的一种！只是对于武器来说，便叫另外的名字而已………… 想着，李峰一惊，雷刑教导自己的东西好像就是赵二教导自己的，至于他们两人教的不一样也很好理解，就如劈，便分上劈、下劈等等，他们两人只是研究的方向不一样而已。 当两种不一样却是同根的方法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时，李峰要做的不是两者都学，而是自己想出一个新的能容纳两个方法的方法。 悟剑？一定要悟剑吗？雷刑说，悟剑便是用心和剑交流。赵二说，剑意便是气势的一种，悟出气势便是悟出剑意。 李峰感悟着风，感悟着树木花草等等…………就像高风的鸟不会停留在任何一处，谁说悟剑一定要感悟剑？ “醒醒。”雷刑本不想打扰李峰，但时间已是凌晨，他不得不喊醒李峰，怕李峰会染上风寒。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天色漆黑，李峰没想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随后他拿起腿上的刀剑，趴在雷刑的背上。 漆黑对于雷刑来说并不黑，他平稳的走着。 就算时间很晚，雷刑依然来到祠堂，他没问李峰要不要先去房中休息，他知道，李峰一定会陪着自己。 一旁的李峰，回想这半个月的生活。他看过全村的人，但村庄的人好像对他有着抵触，李峰便没有主动上前，只有那个李齐对自己没有抵触，见面时，李峰会和他说说话。 而雷元，李峰始终保持着尊敬，说话时，也是规规矩矩的。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说不上坏。 只有雷刑，李峰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但李峰却明白，雷刑是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而他也是能让雷刑敞开心扉的人。这便足够。 “剑意是气势吗？”李峰闭上双眼，想起体内的黑气，它很像刀气，霸道无比，跟刀气一模一样。但它又像是人身上的气势，比如一个霸道的人便能生出像刀气的气势。 李峰觉得，不管剑意、刀气、斧等等武器的气势，都是同一种气势！ 就在李峰想着东西的时候，雷刑说了一声回去，便背上李峰回到房间。夜晚，刚睡没多久的李峰惊醒过来，他来到房门前，这次他没有再喝酒，而是感悟刀剑。 他觉得他上瘾了！ 等雷刑醒来的时候，李峰还在感悟着气势。来到山坡上时，李峰依然在感悟着气势。每一天每一秒，只要闲着，李峰都会感悟刀气、剑意，或者叫气势。 时间如流水。强悍的恢复力发挥出了作用，李峰感觉身体越来越好。而半个月中，他对刀剑的感悟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一次，李峰居然一悟便是五天五夜，不论雷刑如何喊他，他都没任何反应。 而雷刑在那段时间、只是抽出两个时辰去祠堂，剩下的便在山坡上陪着李峰一起悟！ 脚、轻轻的点着地面，又缩了回来，随即便全部踩在地面上，李峰身体一歪时，连忙拄拐支撑着身体，随后他对着床上的雷刑道；“我可以走了。” “咳咳咳。我不用当你的腿了。”雷刑喝了一碗药水后，躺在床上道。 “我还可以当你的眼睛。”李峰感动起来，想起在那五天中陪着自己的雷刑，眼睛有些发酸。 “我睡一会，你出去转转吧。”雷刑闭上双眼。 李峰点点头后，朝着房间外走去，来到村庄中时，他看着那些玩耍的儿童。而那些儿童也知道这人是雷刑哥哥的朋友，便不敢与他打着招呼。 忽然，一位儿童跌倒时，李峰连忙上前搀扶，可却被一个白嫩的手打掉他扶着儿童的手掌，一位少妇抱着哭泣的儿童，看着李峰道；“物以类聚。” 说完，那少妇抱着儿童离开，而趴在她胸前的那个儿童，却伸出头对着李峰张开嘴巴，好像说了句，大哥哥，谢谢。 对着那小女孩笑了一下，李峰注意到不时看向自己的视线，就算她们眼中带着厌恶，李峰还是对着她们笑着，一路，不管有没有人回应自己的笑容，李峰来到了田地前。 “李峰？小刑怎么样了？”李齐拿着一个锄头，来到李峰身边。 “好了很多了。”李峰看着他，道；“雷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们为什么会厌恶雷刑？” “我有预感，雷刑会对你说起那件事。”李齐拍拍李峰的肩膀，道；“如果你还想问。雷刑懂这么多，为什么不是武者？那就去问雷村长，他知道很多。” 看着李齐走向田地里，李峰连忙跟上去；“时间很多，我帮你吧。” “好啊，今天我要翻地，行吗？”李齐带着李峰走向一块翻了一半的田地，道。 “当然。”接过锄头，来到地里，李峰一手拄拐一手挥动锄头，刨着田地。忽然，一丝刀气出现，把田地砸开一道大坑。李峰刚想掩盖，李齐拿着一筐种子，无奈道；“喂喂，你就是这样干活的吗？” “意外，纯属意外。”李峰不好意识的点点头，便刨着田地，每一次恰到好处；“这就是史明叔说的控制力和眼里。” 撒着种子的李齐，看着李峰用锄头刨过的土地，突然，他盯着翻开的土上面的一丝丝玄气波动；“居然在使用玄气下翻地、还能有这样的控制力，而且还用的是水属性。心思缜密。” 抬头看着跑到别处翻地，在别人不让李峰干活，李峰非要干活下，李齐惊讶过后，便笑了起来。 许久后，李峰站在田地的边缘，拿出三颗铜沙丹吸收起来，铜沙丹里的玄气很温和，李峰可以用它来恢复玄气，但一次只能使用少许，所以想用它达到修炼的目的还是不行。 扛着手中的锄头，拄着拐杖走过翻完的一块田地、来到田地中间的小路上，李峰看见了一碗清水，笑了下拿起喝光。 田地里的活已经被李峰干完，十几个中年在撒着种子，李峰看了看他们后，便朝着村庄走去。 第一次在白天走在村庄，李峰看着那个石碑，那石碑有了不少的年头，并不像刚刚建立的。 一路来到雷元的房间，看见他在熬药，李峰还没说话，雷元就道；“李齐说的也对。既然你想问雷刑的身体，我就告诉你。他的身体还差一个东西，伴生心。” “伴生心？居然是伴生心？”李峰惊讶起来，怪不得雷元能治疗好自己，却对他孙子的身体没有办法。 “很惊讶吗？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体要用到，赤焰鸠的心、烈焰虎的内丹、复灵花、银叶草……应该就不会太惊讶了。” 雷元平静的语气，却让李峰大惊起来。玄灵阶的赤焰鸠、超过玄灵阶的烈焰虎、六品高阶复灵花，能让武者体内的玄气更加纯粹。六品高阶银叶草，能让粉碎的骨头瞬间恢复如初。 而且还有雷元后面说的多达三十种的灵药。李峰想象不到，这是一幅什么样的丹方！ “一切都是缘，缘到了他便能痊愈。可惜啊，雷家留下的灵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伴生心。”雷元挥着扇子朝着煮药的炉子中煽火。 李峰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谁说他不关心雷刑？如果不关心的话，他为什么会把几十幅药材记得如此清楚？ “你要用什么方法治疗他？”说完，李峰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礼貌，便道；“帮我打开这个储存袋，里面也许有能用上的东西。” 把完颜陨的储存袋扔向雷元，李峰知道雷元能轻易冲开自己的储存袋，也可以打开完颜陨的存储袋。 “你这样肯定这个存储袋里有我能用上的东西吗？”看着眼前的存储袋，雷元道；“好吧，就打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