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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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声音，苏铭被震惊了一下，不知道门内的人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存在的。但是他倒也不是太惊慌，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根据他的判断，门内的人，很可能就是稗田阿求，而且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在犹豫了一秒钟之后，苏铭神色如常的将面前的雕花木门推开，对房间里面的人轻轻颔首示意。

    先前与苏铭见过一次的稗田阿求，跪坐在紫檀书桌后面，穿着鹅黄色的便服，对着苏铭笑笑，然后说到：“林君果然没有说错，你回来这里找我的。”

    “你已经知道了？”苏铭看稗田阿求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禁问了一句。

    “我可猜不到你会想做什么，我现在能知道，都是林君告诉我的。”稗田阿求笑着回复了一句，然后说道：“请说吧，你想要问我什么问题，不管是对于客人的尊敬，还是林君的请求，我都会做出准确的回答的。”

    苏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直说了：那个被称为圣子的家伙，为什么要驱逐这里的妖怪？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稗田阿求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呢，有些人应该能回答的比我更好吧？”

    听到这个问题，苏铭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毕竟，历史是一面镜子，不是吗？”

    “是的，历史就是一面镜子，能够照映处现在的事情。”听到苏铭的回答，稗田阿求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肯定地回答道。

    “那么，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好了。”稗田阿求转身从背后的书架中取出一本看上去相当古朴的线装书，轻轻打开其中的一页，将上面用篆体写出来的蝇头小字读了出来：“七十季冬，小冰河，失去食物的妖怪进攻人间之里，人类死亡三千人。七十五季春，倒春寒，寻找暖源的妖怪再度进入人间之里，死亡四千人，九十三季秋，人类秋收欠丰，大量人类外出采集野果，打猎，无一生还。至冬日，饿死千余人，九十八季夏，妖怪入侵人类夏日祭，五处人间之里，共死亡万人。”

    读完这些，稗田阿求轻轻的换气，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苏铭，笑了一下，接着说到：“一百零三季夏，大旱，妖怪入侵人间之里，由当时博丽巫女阻拦，死亡七十三人，一百零九季夏，天狗袭击人类聚集地马孔多，飓风吹袭，全村无一人幸免。”

    “其后，一百一十季，妖怪贤者强令妖怪不得随意入侵人间之里，人类死亡数方才被减少，但仍有人不时死亡。”稗田阿求将最后的历史读完，合上书，然后抬起头，对着完全愣在了那里的苏铭微笑。

    实际上，稗田阿求读的这一点资料，她早就背了下来，即使不看书也能背下来，现在照着读，也不过是为了增加真实性罢了。

    “但是……符卡规则不是已经有了吗？”苏铭在发愣了好一会之后，才木然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没错，这一代的博丽巫女，确实是一个天才，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解决了妖怪贤者都没有解决的问题，让妖怪不用杀人也可以得到人类的恐惧。”听到苏铭的问题，稗田阿求并不否认，而是认同了这一点，然后，接着说道：“但是，你真的认为，仅仅是一项符卡规则，就能够抵消人类对妖怪的仇恨吗？”

    “不能……”对于这个问题，苏铭几乎连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正确答案。毕竟，他还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很容易就能得到这个结论。

    “是的，这是不可能的。”稗田阿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或许对于妖怪来说，杀几个人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却是永远都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原来是这样……那些见过屠杀的人……永远都不会因为妖怪好不容易施舍出的那一点善意而放弃自己的仇恨。”苏铭很无奈的叹气，说出了自己得到的结论。

    “是的……他们永远不可能放弃，而且……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会在乎自己付出的代价。”稗田阿求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你所要的答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苏铭愣了好一会之后，才用有点僵硬的声音说道：“不……已经没有了。”

    “谢谢你的回答，我走了。”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然后苏铭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向稗田阿求告辞，然后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稗田阿求却把正准备离开的苏铭叫住了，问道：“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我一个问题？”苏铭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就请问吧。”

    稗田阿求用很慢的语速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人类，还是其他的？”

    “我当然是为了……”苏铭本来是打算在后面接下“人类”二字，但是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的说不出来。

    “是为了什么呢？”稗田阿求并没有因为苏铭发愣而停止询问，而是继续追问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苏铭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答案，而是避开了这个问题。

    “没关系，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稗田阿求也不生气，笑着说道。

    苏铭没有作答，只是迅速的推开了门，然后飞到了天上。

    “看起来，他现在还在认为着自己是一个人类，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看着苏铭离开，稗田阿求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深邃的表情：“这段历史……不知，还能不能记录下来。”

    站在仍然空旷无人的大街上，苏铭头低着，不言不语的向着人间之里外走去，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师父……你说说吧，我是为了什么才跑过去问的这个问题呢？”苏铭在快要走出人间之里的时候，突然开口，对着空旷无人的地方说道。

    在话音落下几秒钟之后，一脸惊愕的魅魔出现在了苏铭的面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苏铭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我现在，到底是人类，还是妖怪呢？”

    魅魔看着苏铭，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是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还是……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

    苏铭抬头，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魅魔，然后又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作出一个回答。

    “我，在很久之前，至少是在死了之前，也是一个人类。而在死后，我也在很长时间内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魅魔看苏铭没有回答，就自己说了起来：“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有着恶灵的身体，即使是认为自己是人类，却也没有了人类的心，最终会距离人类越来越远，变成一个妖怪。”

    苏铭再次抬头，看了看魅魔，却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在这个时候，你已经发现了吧？你和人类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不再去担心那些人类的安危，只顾及到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魅魔的话没有停止，继续说道：“因为，及时你没有察觉，你也在你的心中，已经将自己与那些普通的人拉开了距离。”

    “是的，因为力量。得到了力量，就会不由自主的与没有力量的人拉开差距，将自己放到一个新的层次上。”苏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舍弃了力量，就能够重新融入那个集体。”

    “但是，你能够舍弃的掉吗？”魅魔点点头，问道。

    “就像罂（和谐）粟一样，一旦碰到了，就会上瘾，永远无法舍弃，这就是我认为的，力量的本质。”苏铭看着魅魔，慢慢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说，你该怎么办呢？”魅魔用一种带着恶趣味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个徒弟。其实，她是有方法的，只不过，她还是有点想试试自己的这个徒弟。

    苏铭笑着看了看，魅魔，说道：“师父，那时候，你是在骗我的，没错吧？”

    听到苏铭的话，魅魔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她还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忽悠苏铭的时候说出来的那段话。

    “嗯……这个吗，我……”魅魔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师父您并没有说错……只不过只说了一半而已，实力虽然是有必要的，但是想要重新回到这里，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心。”

    “力量会影响到心灵，但是心灵，又何尝不能影响到其他呢？”

    “不过师父，还是要谢谢您，毕竟，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在这两年里面，可能就真的变成妖怪了。”

    “是那种，没有理智，吃人的妖怪。”

    听到苏铭说的话，魅魔就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身高已经即将超过自己的苏铭的脑袋，说道：“那么，就保持你的人类之心吧，即使是成为了妖怪，也不要紧。”

    苏铭却在这个时候笑着说道：“不，我，永远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我的小说《魔临幻想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 ”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