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找班底
刘宏对孔伷倒也无甚所谓,能吹不是坏事,至少说明有几个人肯听他吹。不过这问题倒不需要刘宏的回答,却是刘繇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近的不说各地州郡屡有变叛乱事,塞外鲜卑檀石槐一日不除,国家一日不得安宁!” “檀石槐一介小寇,何足道哉!”孔伷很不以为然,看着皇帝并没有制止自己这边争论的意思,大了胆子起来:“我大汉天威,当年匈奴冒顿何等的强大,现在的冒顿子孙,不过就是我们汉家的养马奴……” “公绪好大言论,先汉为备战匈奴,三代生聚,孝武一世拥有何等众多的贤臣良将,竭尽国家所有也不能竟其全功,而今檀石槐都已经尽有了匈奴故地,这还叫一介小寇!不知公绪所谓的‘大寇’是谁?” 冒然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尤其还是在天子阶前,不过说这话的人是臧洪,哪怕语气不善,众人也便释然,鲜卑一介小寇,臧洪的父亲臧旻作为出击的三路汉军之一,却被打得全军尽墨,仅以身免,这不是说臧旻是个连一介小寇都平不了废物么? 孔伷脸色乍红:“高祖时国家疲惫,故而不得不与民休息,若不如此,国家先自乱了,何能再有后来孝武皇帝讨伐匈奴?难道子源以为当年高祖皇帝坐视匈奴强大,是为失策了?” “孔公绪,莫要胡乱攀爬!”臧洪勃然大怒,“汉家承平二百年,而今坐视鲜卑尽有匈奴故地,是你我之罪!” “汉家自光武中兴,何日不战?羌乱百年不休,耗尽国家府库不说,匈奴乘我汉家王莽之乱再度兴起,以世祖之明,用兵如神,尚还忍着,直于窦宪北击匈奴,方才……” 开始喷口水垫砖盖楼了,刘宏顿失了兴趣,话谁不会说,道理是这道理也没错,但关键的,你得知道怎么去做才行吧?你得有个思路,有个方案! 便是皇甫嵩,也看不下去了:“此乃军营,不得喧哗!” 还是皇甫嵩留了面子,没说出哗乱者斩的话来。 喷口水的两人顿时熄了火,各皆躬身向皇帝请罪。 不一会儿,众将士用餐完,各自整队,皇甫嵩留了一百人陛卫东观,其他人令淳于琼带回宿营,行军饭菜确实很简单,有盐无油,米多菜少,rou只有一丁点,这还是额外的,饥肠辘辘的刘宏才吃了几口就有些咽不下去了,闭着眼睛硬逼着自己狼吞虎咽,生吞活剥,十分没有形象的吃完这一份,一个粟米粒都没剩下,这不亚于一场大战! 抬眼看去,身材高大的卢植,皇甫嵩早已用完了饭,另一个吃惯了行军饭的徐荣也战斗完毕,臧洪消灭了一大半,钟繇接近尾声了,王朗所剩最多,大约他只吃了几口,其他几个,都是面有难色。 都是膏粱子弟,锦衣玉食之辈呢! 几个人也感觉到了皇帝看过来的目光,再看看皇帝面前空空的盘子,更是面有愧色,各自低着头,努力战斗。 刘宏也不管这些人吃完没有,放下盘子令人收起,看着皇甫嵩道:“义真,行军打仗,吃饭时间大概也是固定的罢?” “若在行军中,用餐时间不过一刻钟!”皇甫嵩起身道。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了,考虑到分发到士卒手中的饭食都已经凉透了,十五分钟消灭这一盘饭食,也不算过分,不过刘宏知道自己这一顿饭绝对不止用了十五分钟! 吃不完怎么办? 没人追问这个问题,各都把盘子放了下来,有军士过来,一一把盘子收起,哪怕只吃了几口的王朗也是这样。 ~~~~~~~~~~~~~~ 卢植等人各自回去,皇甫嵩去安排熟悉虎贲侍卫营人事,徐荣新领了羽林中郎将,也是他捡了个便宜,刘宏现在无人可用,看着徐荣多少也是个在平行时空中击败过曹cao、孙坚的牛人,直接将他提到了跟皇甫嵩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忠诚度徐荣大概也是不差的,刘宏怎么说也是皇帝,大汉的牌子在这阶段还是过硬的,当然现在谈忠诚度这个问题似乎为时过早了点,帝国眼下没有各路诸侯,连张角这个大反贼都还只是个治良医呢,只有一个朝廷,一个皇帝。 当然论起信任,徐荣是不能跟皇甫嵩比的。 曹cao当上了城门校尉,这是汉桓帝死的时候,窦皇后的父亲窦武呆过的位子,对曹cao来说也是一步登天了,总领洛阳皇城十三个城门所有宿卫军,二千石的显职,这对年仅三十岁的曹cao,这天上掉下来的好处实在是平生仅有,不曾敢想象过的。 刘宏眼下口袋里能用的人才,也就这么几个了。 徐晃不错,可以充当自己的侍卫队长,出身低,武艺不凡,有上进心,而且在平行历史中也被证明了是一员上将之才,最重要的,徐晃是自己简拔于卒伍的,跟朝廷其他的关东相门,关西将门,名门高第利益牵扯,人事纠葛少,就是差了点历练,年轻了些,还不足以独当一面。
仍是回到东观简易寢所,刘宏沐浴更衣之后,没有如前几日那样强撑着精神找书读,早早令人熄了灯,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刘辩被直接交给了卢植带回家中,让卢植去管教,刘宏另安排了两百虎贲侍卫令其听命于卢植,准备于明日正式颁诏,拜卢植为弘农王太傅,正式负责刘辩的教导工作。 卢植性格刚强,有担当,在朝野间都很有威望,自身才具见识也是顶尖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卢植的两个学生,刘备,公孙瓒都是猛人,若是自己真如平行时空中那样,八年之后就要一命归西,到时已经虚岁十四岁的刘辩怎么说也比才虚年九岁的刘协靠谱些,或者,刘宏考虑放出另外一个大杀器,刘辩刘协都不予考虑,另立贤能? 不过考虑到现在自己人望不足,除了占据一个皇帝的大义名份,别人不能公然违逆,其实说出去的话也没几个人当回事的,阳奉阴违的事多了去,不夸张的讲,除了脚底下的这个东观,别说帝国十三部州,就是洛阳城,乃至小小的洛阳皇宫,刘宏这个皇帝能管得到的地方实在不多。 钟繇,臧洪这些人呢? 在什么位子上考虑什么样的问题,刘宏现在坐在了皇帝的位子上,第一次真正的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很自然而然的,他的目光放到了帝国的高度上,所思所想的,是这个国家的长治久安。 夜沉沉,皇宫中甚至连虫子吱声都没有,静悄悄的除了窗外风响,不知什么时候刘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