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牛人蔡牵（一）
蔡牵的船帮驰骋于闽、浙、粤的洋面，劫船越货，封锁航道，坐收“出洋税”，没有他的令旗，商船休想平安通行于台湾海峡。因此，要结识这个牛人，爱娜只好守株待兔，从8月开始，爱娜的船队一直在台湾附近游弋，不出一个月，目标出现了。 8月24日，出航的第三天，正午。 “大哥，碰到官军了。”蔡德福在门外禀告道，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轻嘘了一口气，蔡牵眉头一挑透出了一丝玩味。“果然，官府的水师都是废物。”心中暗自诽腹的蔡牵如施负重，闽浙官府的水师当真是先到一步。 蔡牵的船队之所以能在几个月内便展壮大，靠的就是私下里盗买清军水师战船，而福建，台湾是他的主要经营之地。多次深入接触两地水师的蔡牵很清楚：官府的水师都是吃素的！ 开航时蔡牵就拿定了主意，以后遇见官府的水师也不逃了，而是背水一战。 蔡牵站在船头无奈的放下了望远镜，一片小黑点什么都看不清。算了，还是按原计划办吧。“变队。”皱了皱眉头，蔡牵只得这样。 单筒望远镜的扩倍很小，要看的清楚怕只能在七八里的距离以内，但真要在那个时候才相应变阵的话，等到船队列阵以待时，双方的间距有三四里就不错了。蔡牵一方最大的优势便是火炮射程远，丧失了这个优势后同清军近身相搏可不是他想要的。 ................................................... 蔡牵亲率的先头船队由二十艘趕缯船、七艘大海船组成，他的座船和七艘大海船组成了中部，二十艘趕缯船分为两队各行一边，船队整体呈箭头型。 随着蔡牵的一声令下，先头船队整齐的阵型顿时散了开来。中部船队立刻降了半帆，而左右编队则伸出了船桨鼓足了风帆全力向前。在强劲的季风的帮助下，原本落后的左右编队仅仅一刻钟就出了中部编队。两翼的左右编队就相似一双张开的臂膀，将顶风前行的清军水师揽入了怀中。 “好大的胆子！想全歼本军门？！”福建总兵陈奎怒哼一声，甩手将望远镜扔给了一旁的亲兵。 “无知jian民罢了，军门何须动怒？待抓了上来还不任由您老处置。”刘泰，乃是福建提督帐下的中营参将，这次作为陈奎的副手，出海追捕蔡牵。 接到了闽浙总督的命令后，陈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火抽调了帐下精兵短短五日的时间就出发了。陈奎今年已经六十，过两年就要告老了，可碰上了这档子事也只能亲自出马。 “总督大人说此贼匪火器犀利，本军门今日就要领教领教。”陈奎对这事抱有怀疑态度，逆匪的大炮还能胜过朝廷不成？陈奎自认为手下水师乃劲旅，装备精良，用的都是广州佛山铸造的上好铁炮。 抚摸着炮身，蔡牵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的冷意，但他的心底是火热的，就像炙碳一般。大炮，让他充满了信心。 蔡牵的船队装备的都是八斤炮，最大射程过八里，一刻钟能打出六至八，这些火炮有一半是国产，一半是花重金从广州采购的红夷炮。 “敌进六里。”瞭望手的呼喊惊醒了蔡牵，“六里”，微眯的眼睛中射出一缕精光，“开炮。” “开炮……”随着蔡牵的轻语洪亮的喊声再次响起，舰台上的旗手也上下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轰……轰……” 站在船的蔡牵感到脚下的甲板微微一震，嘴角不由得挂起了微笑，这就是大吨位战船的好处。除了众人皆知的载炮数多外，另一个益处就是甲板的振动小，一分钱一分货，花重金购置的大战船，比官府的破烂小艇强多了。 透过手中的望远镜，蔡牵能清晰地看到清军那惊慌的面孔。 当听到炮声后，陈奎笑了。他心里头明白这绝对是前面的逆匪放的，他的部下都是精锐，久经风浪的他们是不可能在五六里的地方就开炮的，估计那些逆匪吓破了胆，就是打炮壮胆。 陈奎的得意仅仅维持的数秒，当呼啸的炮弹扎进前营的船队时他的心顿时落到了谷底，陈奎知道今天这一仗，难了。 “前进，全力冲进，靠近了打。”不假思索，陈奎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得到统帅的命令后，已经有点犹豫的清军再次鼓起了勇气，cao帆的水手，划船的水工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一时间原本缓行而整齐的清军阵营出现了参差，前营早已保持不住“雁”字，密集结阵的其余四营也渐渐拉成了长条。 “轰……轰轰……” 平静的海面回响起震耳的巨响，一门门大炮喷射出道道火光，伴随着腾起的阵阵烟尘一颗颗炮弹呼啸而出。 自从下令全力冲击后，陈奎就一直盘算着距离，短短三四里的海面是如此的“漫长”。 “轰……轰轰……” 炮声传来，陈奎坚挺的身子也禁不住一晃，“快，快快，追上去！”，口中不停地低声吁呐。 陈奎此次出战将手上的精锐全调了出来，中营唬船一艘，巡船十五艘，中号四橹哨船二艘，桨橹快哨船二艘。左营唬船三艘，巡船十艘，中号四橹哨船二艘，桨橹快哨船二艘。右营浦江游巡哨船四艘，改设哨船一艘，桨船一艘，二橹哨船一艘，巡船七艘。 出海时陈奎可谓是信心满怀，还安置高兴临近回乡之时尚可建功。而蔡牵先前的炮击让他增添了几分担心但并没有动摇他取得胜利的信心，陈奎坚信只要贴到近处自己就一定会赢。 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一艘挂着铁锤镰刀旗的“夷船”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不论是蔡牵还是陈奎，他们都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外国商船，再说大战在即，哪有什么工夫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