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剑道真意
“白师弟，走啊！只要你能逃出去，就能为我们报仇！” 回过一口气来，杨研急声喊道。 虽然此刻白乐展现出来的实力，要比想象中强很多，可真要与风辰拼杀，却依然没人看好白乐。 如此一来，与其跟风辰拼命，倒不如干脆逃走。 这里局势复杂，只要白乐愿意逃走，风辰未必能够追的上。 残害同门本身就是大罪，消息一旦传回宗门，自会有执法殿追杀风辰。 只是，一旦白乐逃了，他与柳如新却绝对是必死无疑。 可到了这种地步，杨研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与其三个人一起死，倒不如以他们的性命来换取一个白乐生还的希望。 这样的选择，其实就与当初白乐面对阴阳鬼童时，让他们先走的道理相同。 从理智上来说，这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与理智无关。 微微摇头，白乐平静的回答道，“做人，或许做不到仁义为先，可却至少可以恩怨分明！我的命，是杨师兄与柳师姐救的，就算不能做到同生，自然也当共死。” 剑锋微扬，直指风辰，白乐继续说道，“否则，即便是能苟且偷生，与这种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这一刻，任谁都能感受的到白乐的认真，这不是大义凛然的套话，而是白乐内心的真实写照。 白乐只是一个小人物，也很怕死。 所以，平日里，白乐可以妥协服软，委曲求全，可在这种关系到内心坚守的时刻，却从未退缩过，哪怕因此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玄门之中，人人都将正义，风骨这样的字眼的挂在嘴边，可当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做出如白乐这样的选择？ 从遇到阴阳鬼童的时候开始，白乐正是如此，一而再的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着他自己的坚守与骄傲。 “白师弟！” 这一刻，杨研与柳如新两人不禁同时红了眼眶。 甚至即便是风辰，这一刻也同样从心底生出了一丝羞愧之意，只是，这样的羞愧在转瞬间便被恨意所取代了。 “那就一起去死吧！” 眼中透出一抹怨毒之色，风辰反手一抓，长剑顿时入手，疯狂向着白乐杀了过去。 尽管之前吃了一点小亏，可一旦缓过神来，他也依然没有半点将白乐放在眼里。 引灵五重又如何？毕竟修行时日尚浅，无论是实力，还是战斗经验，白乐都远无法与他比拟，正面交手，他没有输的理由。 灵力流转，风辰的速度仿佛在数息之间，提升了几倍，一剑接一剑，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目光微微一凝，对于白乐来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在他眼中，其他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手中的剑。 灵犀迎客！ 剑锋微挑，几乎不需要思索，这一式剑招已然如同本能一般施展开来。 尽管这一招本身就是防御剑招，而且威力惊人，可双方的差距却毕竟还是太大了，当初白乐能够挡住鬼童的攻击，是因为鬼童本身并没有多少灵智，只会单调以最笨的方式，不断攻击。 可是风辰却不一样，风辰本身就是引灵七重的实力，而且，在外门之中，也算是一个天才人物，否则，也不会这些年来，与杨研他们走的这么近了。 一旦风辰全力攻击，白乐根本就挡不住，才不过短短数十息的时间，身上便连中数剑，若不是通天魔功自行在体内流转，或许白乐早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这一刻，体内的魔气蠢蠢欲动，仿佛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宣泄而出！ 白乐心中，也同样闪过了一丝挣扎！ 面对风辰这样的强敌，单凭灵犀剑诀，他根本就挡不住。 要知道，之前白乐本身就已经是引灵五重的实力了，吞噬了巴志远的灵力后，尽管浪费了大部分，可剩下的力量，也一样还是让他一举冲击到了引灵七重。 只要施展魔气，暴露出通天魔功来，他与风辰之间，就没有实力上的差距了，而且，凭借通天魔功的强大，白乐甚至有信心必定能够取胜。 可是，同样的，暴露通天魔功的后果，白乐同样不敢想象。 除非他能够狠下心来，再杀掉风辰之后，同样杀掉杨研与柳如新灭口，否则，一旦暴露，他就只有逃亡一条路可走了！而且，多半恐怕也根本逃不掉。 白乐无法说服自己狠心杀掉杨研与柳如新灭口，可也同样不想死，所以，即便是再艰难，他也只能死撑下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份恐怖会化为巨大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可同样的，这份压力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同样会成为突破的助力。 恍惚之间，白乐仿佛在这简单的剑式之中看到了另外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那是属于剑道的世界。 白乐第一次感受到，手中的剑仿佛有了灵性，原本的剑招也不再只是死板的固定套路。 再看风辰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似乎也再没有了之前的可怕。 漫天的剑影，仿佛在这一刻，都变的有迹可循，无论风辰攻的多快，这看似简单的一式灵犀迎客，都同样能够挡的下来。 “嗡！” 一瞬间，白乐甚至好像感受到了手中剑的欢愉！ 原本僵硬呆板的出剑，在这一刻，充满了灵动的韵律，如同一种优雅的艺术。 一步踏出，白乐轻而易举便化解了风辰的攻势，甚至抓住了对方剑招中破绽，顺势反击！ 孤云入岫！ 白乐之前就学会了这一式剑招，可当此刻自然而然的再次施展而出时，却轻易就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灵动！ 手中的剑，仿佛这一瞬间，便化为了天边的孤云，轻巧灵动！ 尽管只是一剑，可这一剑，却仿佛胜过了十剑，百剑！ 漫天剑影，一剑而破！ 铮一声，风辰手中剑被挑开，眼睁睁看着这一剑直奔自己咽喉而来。 这一刻，风辰当真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一瞬间，就已经无限接近死亡了。 “滚！” 眼中露出一抹狰狞之色，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而出，化为一股恐怖的力量，顺着剑锋向着白乐碾压而下，硬生生震开了白乐这一剑。 到了这种地步，论剑，自然是风辰输了，可灵力上的差距却无疑能够帮助他迅速扳回劣势。 他不知道，白乐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可却依然有信心凭借绝对的实力击败白乐。 只是，莫名的风辰的心中，已然滋生了一种恐惧！ 他甚至不敢想象，倘若这一次让白乐活下去，下次交手之时，会是怎样的绝望了。 可惜，风辰却依旧还是太小瞧白乐身上这种变化了。 那不仅仅只是一种明悟，或者实力上的突破了，而是一种真正境界上跨越。 白乐明悟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两式剑招，而是真正窥入了剑道的世界。 从这一刻，对于白乐来说，剑便不再是死板的技巧，而是剑道。 当初徐峰便曾对云梦真说过，灵犀剑诀缺乏的剑意，只能算是一门残缺的功法！明悟不了剑意，便无法真正发挥出灵犀剑诀的威力了，所以，这些年来，即便明知灵犀剑诀威力惊人，也只能束之高阁，明珠蒙尘。 可实际上，这种说法，对也不对！ 对，是因为，灵犀剑诀曾经的确是有剑意口诀的，只是因为灵犀剑祖的意外陨落，而失传了而已。 可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所谓的剑意口诀，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帮助弟子感悟剑道的一种方式而已。 灵犀剑诀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它能够直指剑道，让人破开虚妄，看到一个真正的剑道世界！ 若是在道凌天宗这种顶级天宗之中，如云梦真这样的天才辈出，自然早就有人能够明悟其中的玄机，可偏偏，灵犀剑宗只是一个玄级宗门，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诞生真正的剑道天才。 指望那些动辄数年，甚至十余年连灵府境都未必能够踏入的庸才去感悟剑道，岂不是笑话。 直到此刻，灵犀剑诀落到白乐手上，又在这种生死压力之下，逼迫着白乐做出突破，才真正让灵犀剑诀重见天日！ 尽管，事实上，白乐此刻感悟的也还仅仅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可用来对付风辰这种人物，却实在已经足够了。 剑锋被风辰以蛮力震开，白乐没有丝毫的慌乱，心中自然的生出一阵明悟，很自然的，抬手又是一剑回转而来。 灵犀望月！ 灵犀剑诀第三式，之前对于白乐来说，难以明悟的剑招，此刻理解起来，却仿佛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实力到了，自然而然的便能施展而出。 灵犀望月，剑回头！ 从灵犀迎客的守势，到孤云出岫转守为攻，再到灵犀望月的回手剑，这本身就是一套连贯的剑招，近乎完美无瑕。 若是面对真正的高手或许未必能够奏效，可对风辰来说，却已经挡无可挡了。 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