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Siren诱惑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 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头戴黑色礼帽，手里拿着一根黑色文明杖的格兰-戴尔走进位于凯旋门一侧的帝国大酒店。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岁左右的格兰-戴尔很精神，优雅的举止中更流露出一种贵族拥有的气质。 他沿着环形楼梯来到六楼，走过长长的过道，在一间608客房门前停下。 看看两侧，并没有人。 格兰-戴尔这才抬手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美丽的姑娘站在门后，雪白的长发格外醒目。 格兰-戴尔取下礼帽，彬彬有礼的向美丽的姑娘欠身行礼，“让娜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西门先生在吗？请告诉他，格兰-戴尔求见。” “戴尔先生，于连一直在等待您的到来！” 门打开，让娜侧过身子，请格兰-戴尔进入了房间。 这是帝国大酒店最好的客房，内分两层，一共有三间客房，还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客厅。客厅里摆着沙发，茶几上放着一个黑檀木做成的茶船。身穿黑色西装，一副绅士派头的于连正全神贯注的沉浸在茶道中。 于连的旁边，坐着一个黑衣黑发的美丽女人。 和让娜的美貌有所不同，这女人有一种妖异的妩媚，流露成熟的风情。 “女子爵，上午好！” 海伦娜正看着于连摆弄茶道，抬头向格兰-戴尔微微一笑，让格兰-戴尔的心，一阵剧烈的跳动。那无法抵挡的风情，令客厅洋溢着春意。 格兰-戴尔忙垂下眼睛，平静了剧烈的心跳。 按道理，对于已经有一百多岁的格兰-戴尔来说，女人已经很难让他再生出什么感觉。可他不得不承认，海伦娜的风情，让他感到了年轻。 西门先生身边的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誓不两立的光明圣女和黑暗神族竟然和平的面对面坐着。如果传出去，不晓得会让多少人跌碎眼镜。以格兰-戴尔的力量，尚无法抗拒海伦娜的笑容，这个看上去非常妩媚的女人，难道已经拥有公爵的力量？ 如果是，那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黑暗生命在过去五百年中，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女性的公爵。劳伦斯家族，恐怕在未来的时间当中，会取代卡莱尔家族成为神族新的统治者。 海伦娜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格兰戴尔不要说话。 格兰戴尔的目光转移到那个白发圣女的身上，又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 和海伦娜的风情不同，白发圣女无愧于她圣女的名号，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神圣光明之力。看到她，任何不好的想法，都会是一种罪恶。 感受到格兰-戴尔的目光，让娜朝他一笑，伸手示意他坐下来。 那笑容，就好像圣母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格兰-戴尔拘谨的坐下来，看着眼前正在泡茶的黑发青年。他有着非常明显的东方人特征。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他有意大利人的血统。很俊朗，有一种奇怪的脱俗气质，就好像不是这人世间的生灵。 格兰-戴尔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气质，才让他冒着危险重又从埃及回到了欧洲。 脑海中，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三个月前的事情。 格兰-戴尔原本是卡莱尔家族的客卿长老，他属于黑暗生命，但不是神族成员。准确的说，他是一名狐人，和狼人一起都被列入兽人名单。 不过狐人并没有狼人那样有名，平时很低调。 狐人的祖先，生活在波罗的海沿岸，曾经在中欧平原上驰骋。自维京人出现后，狐人的区域越来越小，生存也越发艰难。无奈之下，他们离开了家园，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智慧成为许多黑暗生命家族的智囊。 格兰-戴尔也是如此。 早在五十年前他就加入了卡莱尔家族，担任顾问的角色。 卡莱尔家族的不断壮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格兰戴尔有着不可分的关系。可如今，卡莱尔家族被虚假的强大所迷惑了眼睛，一心想要统治黑暗生命，成为新一代黑暗生命中的王。 格兰-戴尔非常清楚，卡莱尔家族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称王的水准。 特别是对于劳伦斯家族的打压，格兰-戴尔是不同意的。 他认为应该采用怀柔的手段，从外围不断分化，吸收劳伦斯家族的力量。这也许要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可对于黑暗生命而言，并不算长。 但老卡莱尔并没有听取他的建议，甚至对格兰-戴尔产生了怀疑。 年初时，卡莱尔家族强行发动了对劳伦斯家族的武力侵略，可结果…… 当时格兰-戴尔就发现，被列为十三个神族家族中最羸弱的劳伦斯家族，并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弱小。相反，他们已经拥有了足以和卡莱尔家族抗衡的力量。加上劳伦斯家族的财力，发动战争不是一个好主意。 可惜，老卡莱尔还是没有听从。 当他得知幼子被杀，看到长子被人废掉的惨状，仇恨冲昏了他的脑袋。 格兰-戴尔数次劝阻，非但没有成功，甚至让卡莱尔产生了杀意。 无奈之下，他非常聪明的选择了离开卡莱尔家族。格兰-戴尔也知道，如果他离开了，必然会被卡莱尔家族追杀。同时其他的家族，也会把他的离开视作背叛，不但不会雇用他，相反会配合卡莱尔家族追杀。 同时，格兰-戴尔也预感到欧洲未来的动荡。 在做出决定之后，他离开了欧洲，前往埃及躲避，然后寻找机会，去南美渡过余下的后半生。反正，为卡莱尔家族效力五十年，身上有足够的钱去享受南美的阳光和沙滩。唯一遗憾的是，他将退出这个大舞台。 也就是在格兰戴尔感到失落的时候，于连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一眼看到于连三人的时候，觉得这三个人好像是难民一样。衣衫褴褛不说，看上去都非常的疲惫。 格兰戴尔本来是不会去关心这样三个家伙的。 可是当于连拿着一枚似乎是第二王朝时期的金币向酒馆老板请求换三套衣服的时候，格兰戴尔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第二王朝的金币，那可是几乎绝迹的宝物。 他也是在某本图册上看到这方面的记载，在酒馆老板拒绝之后，主动上前寒暄。 格兰-戴尔回想那时候的念头，就感到非常的惭愧。 他竟然想胁迫三人，寻找到第二王朝的宝藏。可谁知道，一出手就…… 而后他认出了海伦娜-劳伦斯，立刻心如死灰。 海伦娜也认出了格兰-戴尔，一开始想要把他杀了，但是被于连阻拦。 问明了情况之后，于连说：“戴尔先生，来帮我吧。” 海伦娜当时就否定了于连的主意，“你要知道，他可是卡莱尔家族的人，而且背叛了卡莱尔家族。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相信，我不同意。” 于连笑道：“狐人依附于强者，寻求强者的庇护。在黑暗生命当中，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当那个强者不能再庇护他的时候，选择离开也很正常。毕竟，谁都不想要把自己的性命断送在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说完，他对格兰-戴尔说：“戴尔先生，我不需要你忠诚。但我可以保证，我拥有庇护你的力量。一旦将来，你发现我无法再庇护你的时候，同样可以选择离开。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签下合同来做证明。” 格兰-戴尔才不相信什么合同啊，什么盟约。 他始终认为，那玩意儿的出现，就是为了在某一天方便的时候撕毁。 可是他却被于连的话语感动。 在以力量著称，讲究弱rou强食的黑暗生命中，狐人总是会被扣上狡猾，不忠诚的帽子。即便是有人愿意请他们做顾问，也同样得不到尊重。 一时冲动，加上并不想就此告别欧洲的舞台，格兰-戴尔决定跟随于连。 事后回想一下，格兰-戴尔就觉得这简直太荒谬了，甚至有些后悔。不过又一想，于连-西门这个人的名字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他所拥有的力量，似乎不弱于格兰-戴尔所认识众多公爵当中的任何一个。 海伦娜-劳伦斯，似乎也不简单。 据介绍，她得到了黑暗能量的洗礼，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 至于那个白发修女，一开始没发现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可当格兰-戴尔准备胁迫三人寻找第二王朝宝藏的时候，她只是抬手，自己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和海伦娜一样强大的存在，于连-西门说，她得到了非洲创世神埃蒙的祝福。 这样三个人……也许真的可以让他重新站立在欧洲的舞台上。 至于财力？劳伦斯家族的财力已经足以让人眼红。但格兰-戴尔在第二次和于连接触后，得知于连拥有埃及整整十个王朝的财富时，他傻了。 从第一王朝到第十王朝，法老们所聚集起来的财富，那可是不敢想像。 而且当于连把整整一箱子第二王朝时期的金币摆放在他面前，并全权委托他来处理的时候，格兰-戴尔非常感动。他感到了尊重，还感到了信任。 于是，在处理了所有金币之后，他来到了巴黎。 …… “戴尔先生，喝茶！” 于连的声音，把格兰-戴尔从沉思中唤醒，一杯飘着幽香，色泽如黄金般动人的茶汤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种亲切，或者说是尊重。 至少卡莱尔家族的那些小王八蛋们虽然都是格兰-戴尔的学生，却从未有一个人为他端一杯茶。 茶汤入口之后，格兰-戴尔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西门先生，您好像忘了加奶。” “为什么要加奶呢？呵呵，事实上西方人并不懂得茶的艺术。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去，会丢了茶原有的味道。中国人有句古话：苦尽甘来。戴尔先生，您可以慢慢的品尝，就会发现这句话对茶而言，很合适。” 格兰-戴尔点点头，静下心来学着于连的样子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消失之后，有一种奇异的清香在喉咙中回绕，甚至连吐出的气，都带着茶的芬芳。 “非常奇妙的感觉！” 于连笑而不答，给海伦娜和让娜各倒了一杯之后，靠在沙发上默然无语。 格兰-戴尔放下了茶盅，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 “金币并没有全部卖出去，我只卖了一小部分，然后又自作主张把那些钱换成了美元。这是苏黎世国家银行开出来的银行本票，价值五千万美元。”格兰-戴尔说完，身形坐好，静静的看着于连，也不说话。 于连一愣，片刻后突然笑了。 “海伦，看样子并不是你一个人预测到了这种情况。戴尔先生不但有智谋，而且还精通金融。你看，我们不需要再去兑换了，戴尔先生已经替我们办好了……戴尔先生，海伦认为在未来的一段时间，美元将会成为世界经济的主体货币，您怎么看？” 格兰-戴尔看了海伦娜一眼，“劳伦斯女子爵不愧是劳伦斯家族最出色的商人，她的判断很准确。怪不得劳伦斯家族的财力越来越雄厚了……在欧洲没有出现统一货币之前，我相信美元绝对会是最坚挺的货币。” “欧洲统一货币？” “纷乱的欧洲，在未来一定会出现大一统的趋势。当然我所说的大一统，并不是指建立一个国家。而是……出现同盟，一个欧洲的同盟。” 海伦娜没有开口，微笑着轻轻点头。 “美元……美国真的很强大吗？”于连不免好奇的询问。 格兰-戴尔说：“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之中，美国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力量。他们甚至有了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经济的能力，这一点可以从十年前的经济动荡中看出来。而且，他们的国民生产力也非常的雄厚。可以这么说，至少在三十年内，没有一个国家可以赶超美国的生产能力。” 于连摆摆手，“好了，关于世界经济的话题，我们到此结束。反正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懂。有时间，你倒是可以和海伦好好交流一下。” 格兰-戴尔笑着点点头，心里觉得很温暖。 他沉默了片刻，“西门先生，上一次我在电报中告诉您的事情，已经可以肯定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担心，卡莱尔家族可能会请来外援。” “外援？” 海伦娜冷笑一声，“于连，看样子卡莱尔的底子很厚嘛。早知道，我上次让他们赎回卡文的时候，就应该在那个赎金的数目上再加一个零。” 格兰-戴尔摇摇头，“卡莱尔家族的财力并不算雄厚，主要是在他们当中，并没有像您这样善于理财的人。卡莱尔家族信奉的是拳头之上，他们认为聚集财富最好的办法，就是掠夺，不断的从外面掠夺财富。” 于连轻轻搓着面颊，“这不是英国人最喜欢的理论吗？” “事实上，卡莱尔家族和内阁、乃至皇室的关系都非常密切。” 言下之意，天晓得是谁影响谁。 “很好，接着说！” “事实上，卡莱尔家族在上次被女子爵敲了一笔……抱歉，我并没有任何不尊敬的意思。女子爵的方法在当时的情况下，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 海伦娜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海伦jiejie，你什么时候敲诈别人了？你知道，敲诈并不是一件好事。” 海伦娜瞥了让娜一眼，开口就要反驳。 于连赶忙制止，心道：可千万别让这两个女人吵起来啊！ 在深渊醒来之后，海伦和让娜相继醒来。 这个小让娜在被埃蒙之书的创世神力挽救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具有正义感。上次在埃及，依着海伦的想法，直接闯到别人的家里去，抢走衣服就是。 可让娜立刻否决，说出了一大套令海伦娜瞠目结舌的理由。 总之，抢别人这件衣服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邪恶的罪恶。甚至还上升到了灵魂的高度。于连当时也是偏向于海伦娜的说法，可两个人加起来也说不过让娜，最后只好乖乖的妥协，拿着金币跑去和人交换衣物。 不过想想，如果不是这样，可能还不会知道卡莱尔家族的计划。 格兰-戴尔笑道：“卡莱尔家族出了那笔钱之后，已经接近于破产的边缘。他们之所以急于发动这场战争，从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劳伦斯家的财富。我猜想，他很可能会以此来做诱饵，向外界寻求其他的帮助。” 于连乐了，“用中国话来讲，这叫做狗急跳墙！” “非常形象的比喻！” “戴尔先生，弄清楚他们的外援，究竟是来自何方吗？” 格兰-戴尔回答：“目前还不确定。我在肯特郡的人还没有送来确切的消息，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卡莱尔家族的外援会在今晚抵达巴黎。” “哦？” “从意大利来，晚十一点到达巴黎车站。” 于连看了一眼让娜，有点糊涂了。 “你的意思是说，卡莱尔家族和梵蒂冈合作了吗？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格兰-戴尔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消息绝对正确，至于来的人究竟是谁，现在谁也不清楚。卡莱尔家族此次行动的代号叫做海妖，我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总之，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情况大概如此。” “海妖？” 于连很苦恼的挠了挠头，“很奇怪的行动代号。” 片刻之后，他站起来，向格兰-戴尔伸出手，“戴尔先生，感谢您做出的努力，成果非常丰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处理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已经为您订好了房间，尽情享受圣诞。” 格兰-戴尔握住了于连的手，“西门先生，我希望您能改变对我的称呼。” “什么称呼？”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帮您，就是您的仆人。请您不要再称呼我为先生，叫我格兰就好。” 于连犹豫了一下，“好吧，就照你说的做，格兰！” “请允许我向您告辞，主人！” 格兰-戴尔说完，彬彬有礼的和海伦娜、让娜行了吻手礼，退出房间。 让娜送格兰-戴尔出门，把房间的钥匙递给他。 于连还有点晕，“他叫我主人？” 海伦娜笑道：“于连，恭喜你掳获了一个男人的心，也许他会成为比詹姆斯和约瑟夫更加出色的仆人。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当初的意思？” 于连苦笑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听说他的事情后，觉得就这么让他离开，实在可惜。你也说了，一百岁对于狐人而言，正是心智各方面最为成熟的开始阶段。我当时只是想要他帮我，没别的意思。” “好吧，这个问题可以在以后讨论……现在，单纯的西门先生，您准备怎么做？” “没想到吉祥居然在那边，这样一来，席薇娅应该不会有问题。倒是那些外援好像有点麻烦，最头疼的是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这样吧，我们两个负责对付那些外援。顺利的话就解决他们，不顺利的话，要拖住他们。让娜，你去帮助塔卡娜和湘月，再加上吉祥，够他们喝一壶了。” 让娜不高兴了，坐在沙发上，撅着嘴说：“为什么是我？海伦jiejie也可以啊。” 于连苦笑一声，“让娜，他们是从意大利过来啊，那很可能是梵蒂冈的圣殿骑士。难道你想要和圣殿骑士发生正面冲突吗？如果是，那就你去。” 让娜犹豫了一下，“既然这样，我还是去帮塔卡娜jiejie吧。” “很好，大家回房休息，天黑之后展开行动。” 于连大手一挥，颇有气势的宣布。 海伦娜和让娜站起来，相视一眼之后，各自上楼回到了房间。 于连站在客厅里，拿起茶几上的那张本票，突然间哈哈哈大笑三声：“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发达了，这次我真的是发达了。” 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如疯癫一样。 如果格兰-戴尔看见于连此刻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会后悔之前的决定，太草率了呢？ ******************************************** 天黑以后，让娜先一步出发，前往席薇娅所住的地方。 根据格兰-戴尔的情报，卡莱尔家族攻击的主要方向就是席薇娅的大本营。 劳伦斯家族在巴黎所有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那里。只要能干掉席薇娅和她的手下，至少能让劳伦斯家族的元气损伤三分之一。要知道，巴黎可是劳伦斯家族最大的收入来源，一旦被占领，那可就要头疼了。 于连和海伦娜是在九点半中离开酒店。 按照格兰-戴尔最新提供的情报，他们确定了那些外援的路线后，决定设法把对方阻拦在巴黎郊外。 “于连，他们可是乘火车抵达，你难道想把整列火车给拦住吗？” “当然不是！” 于连笑道：“我有更好的主意……海伦，等一会儿让你看个小魔术。” 海伦娜轻轻摇头，“快点把计划说出来。” “你别管了。不过到时候，我希望能借助一下你的遮天之羽。” “这没有问题，只是我依然不太明白。”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离开巴黎的时间可真不短了。上一次从中国回来后，因为一连串的事故发生，于连也没有好好的去欣赏巴黎的变化。 祭出腾云咒，于连带着海伦娜悠悠然朝郊外飞去。 一路俯瞰巴黎夜色中的风光，倒也还算是逍遥自得。从意大利方向抵达巴黎的铁路不止一条。不过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行程之后，这也就不再是一个问题。 大约在十点三十分的时候，一列火车由远而近的在田园中行驶。 “海伦，可以开始了！” 于连一声令下，海伦娜指间立刻出现了一支黑色的羽毛。 那羽毛从海伦娜的手中飞出之后，整个天地似乎一下子被羽毛覆盖起来。 不过，如果让普通人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连展开六识，迅速的向列车扑过去。神念如同潮水一样一波波的涌动，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那是在遮天之羽出现时，列车中所产生出来的一种能量波动。 非常怪异，至少于连可以肯定，他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奇怪的能量。 不是梵蒂冈的圣殿骑士，倒更接近于黑暗能量。 同时与黑暗能量又不太一样。总之，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来。 于连有些犹豫，害怕出现误会。 可出于对格兰-戴尔的信任，他还是决定出手。 毕竟在这个时间段里，只有从意大利过来的火车会在这里通过。而列车上，也只有这一种能量波动。如果不是卡莱尔家族的外援，会是谁？ 云气在体外环绕，换做奇异的篆咒。 于连抬起手，轻声喝道：“移山咒！” 云气化作一股无形的罡力，从空中落下。就好像有一只巨人的手，握住了那节车厢猛地向上一提。车厢一下子从列车中间脱离。后面的车厢在一股罡力的推动下猛然加速，蓬的撞在前面的车厢上，继续向巴黎驶去。 移山咒抓起那节车厢，在半空中翻滚。 于连和海伦娜在遮天之羽中静静的观看，只听一声悦耳悠扬的竖琴声，车厢好像被炸开一样，在半空中骤然碎裂。十几个人影飘然落下来。 紧跟着，又是竖琴声响起，在夜空回荡。 奇异的能量好像海水的浪潮，一波一波的向四周涌去，隐隐约约的，还能够听到一种并不是很清晰的歌声。非常的悦耳，令人不自主的侧耳倾听。 海伦娜嘴角一跳，遮天之羽上的羽毛轻轻摆动。 每一根羽毛的颤动，都会带起一道轻微，甚至无法觉察到的能量散去。 每一道能量，恰好出于琴声的断点上，令曲调变得很怪异。 “海伦，干得漂亮！” 于连觉察到，在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三个人和海伦娜是在伯仲之间。 如果让这些人和卡莱尔家族的人汇合，那还真的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