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由于姐夫在十里铺那点事，影响收货，致使还有一车皮的洋葱凑不上足数，而预定好车皮今日挂车拉走，已不可能等着再收货了。 姐夫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东转转西转转，却又无计可施。可他还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去找张彪，希望张彪能意外地提供帮助，他哭丧着脸对张彪说：“张老板，你是我的代办人，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 姐夫戏弄小女孩，让张彪跟着蒙羞，他对姐夫有点厌倦了，虽然表情如以往的平静，但内心不情愿对姐夫的事有过多热心的掺和，他也只需保证能按照签订的合同认真履行职责就行。 “你这人呀，能怪谁呢？正常情况下，洋葱装车的数量是绰绰有余的。谁叫你一时犯浑，弄出这档糗事，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能管得了你的货么？我要是孙悟空，还能变出点洋葱来。” 姐夫说：“吨位不够，运费就不划算了。” 张彪说：“凡事谋定而动，你气小女孩的时候怎么就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在凑齐数量这事上，我已无能为力。”在张彪那儿也看不到什么希望，姐夫感觉前景是那么的暗淡，如今他只好给jiejie打电话，看jiejie能不能拿出些主意。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姐夫在十里铺那点事儿，早被王成富和李氏兄弟传到了广州，jiejie也耳有所闻。一接电话。jiejie就把姐夫一顿臭骂，说姐夫比头猪还蠢，关键时候脑子灌水。若是换个时间、换种情况，jiejie一定会关心地问姐夫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但被姐夫气的也懒得去问了。姐夫缠着jiejie，问这事究竟怎么办。姐夫想：只要她发话，他照着去，这次洋葱生意就是亏了，jiejie再怨他骂他的理由就不会那么多了。 jiejie不想理睬姐夫，她认为姐夫在嘴皮上想沾小姑娘的便宜，多半是不安份的心在作祟，单是这一点，jiejie就不想原谅他。 jiejie让姐夫叫我接电话，当姐夫把话筒递给我时，手又缩回去，他怕我添油加醋说他更多的坏话，他用犀利的目光足足看我一分钟，才把话筒郑重其事放到我手上。 我懂他的意思，但姐夫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我要说你他坏话，我随时可以拿电话打给jiejie，未必在这时候去说呀。 jiejie要我把这里大概情况说一下，她信不过姐夫那些过于浮夸的话，姐夫把客观原因说得太多，这样可能把真正应付的办法掩盖起来。我告诉jiejie，装好二车皮洋葱是不成问题，而要装第三车皮洋葱，就可能差四分之一左右吧。 jiejie在电话那头想了想，然后跟我说：“文弟，我觉得办法并不是山穷水尽，这事还有转机。” 张彪都束手无策了，jiejie难道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么？ 我问姐还能有啥补救的办法。 jiejie电话里犹豫了一下，问现在是不是只有姐夫在电话机旁边？ jiejie在说出办法之前，问旁边有没有别人，我就猜jiejie的办法可能是个损招，见不得人。 我立马在电话里说：“姐，你讲的办法我不想听。” “文弟，现在姐也只能跟你说了。你姐夫恐怕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凑货，张彪指望不上，娟子才是救星。从几次跟娟子通话中，看得出她是喜欢你的，你叫她姐，就说明你们关系非常融洽。文弟，你去求娟子，要她从王成富他们那帮我们借些货。” “娟子有办法能帮我们从王成富那借到货？”我不禁十分的怀疑了，上次收货，都令王成富和李氏兄弟恼羞成怒，他们不落井下石就千幸万幸了，向他们借货，不是与虎谋皮吗？。 “你求娟子，办法就出来了。”jiejie说得挻玄，又挺肯定。 我只好依照jiejie说的，去找娟子。我相信娟子，如果她认为是损人利已，她绝不会把办法说出来。 娟子和小徐还在紧张地收货。赶在发车之前，她想尽量能多收一点，希望能减少姐夫在运费上的损失。蔡乐坪、十里铺都一样，收货工作一直没停，虽然这两处已经开始用汽车拉货去货场了，但娟子吩咐直到拉完货的最后一刻，都不要停下来。蔡乐坪的进度还行，十里铺相对就差一些，杨家沟是最快的了，所以娟子留在这里。 我走过去，喊了娟子几声，由于人多，吵吵嚷嚷，娟子没听见，我走到她身边拉她一下，她才发现了我。 她满脸都是汗水，有几绺头发粘在额上和脸颊上，由于时不时用手擦汗，有洋葱残留的泥土，被她弄到脸上，虽然损害她漂亮的容颜，但也添了几分俏皮和滑稽。我有替她拭擦的冲动，她为姐夫收货，竟如此不遗余力，真的令我感动。 “小文，找我有事吗？” 我信赖地看了看她，示意这里人多，到一边说话。 她跟小徐打声招呼，同我来到一边。我见她又用手擦汗，脸上多了一道泥迹，忍不住格格地笑了。 “小文，什么事，快说，你不见我忙着呢。” 我喜欢看她温暖而柔情的微笑，这一回，她好象没有耐心跟我在一起多呆了。 “娟姐，我就为凑齐洋葱数量来找你的。我们数量的缺口太大，这么紧张收货，恐怕也无济于事。” 听我当面叫她娟姐，她开心极了，快活飞舞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刚才那种不耐烦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了。 “那你说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想想是不是真要把jiejie那个办法说给她。 “你别磨磨叽叽的，有啥说啥。” “能不能帮我姐夫去王成富那借货？”我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娟子奇怪地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 “这是你那位精明的jiejie出的馊点子吧。” 这时候了，我也只好承认。 “这不是不可行，只是你们从前得罪过他们，做起来就比较麻烦。但我也猜得出你姐的意思，以她的聪明，也知道明明白白地向王成富他们去借，那肯定碰钉子，她是想叫我帮你们偷偷地借。” 偷偷借，是何借法，我不明白。 “小罗在五里铺替王成富收货，我跟小罗说借调多少多少洋葱，小罗不会不答应的，只要王成富不知道，我们利用小半天继续收货，把收来货晚上又偷偷地补还回去。” “这样做，对他们有没有损失？” “这事可大可小。但同行是冤家，他们跟你姐夫以是冤家中的冤家，他们若闹起来，就纠缠不清，我们作为你们共同的代购，这样做，有失道义，你们自己沟通，才合情合理。” 到此为止，借货的办法眼看着也要落空了。 我突然有些担心，如果姐夫这次收货亏损了的话，会不会转移到别处去。姐夫转移，我就得跟着转移，我一转移，那就要跟娟子分开，一分开，那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虽然跟娟子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多，但她给了我无数的愉悦：我的心情开朗了，我的忧郁消失了，我的思想也开始张开翅膀飞翔了。娟子平时用她美丽的黑色的眸子对我表现出来的一种令人难以忘情的深情，就让我迷幻地留恋而不忍离开。我不要这么早就离开西南峪，不要这么早就离开娟子，我要把我的快乐延续得更长久一些。 “娟姐，如果当是我求你呢？”我这么说，也是一种试探，试探娟子对我是不是跟我对她一样的情感。 为了让我能留下来，娟子愿不愿冒险做一次“偷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