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

    没待姐夫走开，我便问他这脑袋是怎么一回事。姐夫尴尬地摸了摸纱布，瞅了我一眼，说：“多喝了点酒，不小心让李铁弄的。”

    我再问：“那李铁又怎么一回事？”

    姐夫说：“那是我弄的。”

    我再追问：“那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姐夫故装着埋头吃面，就不答了。

    我等待了片刻，故意说：“你不说是吧，那好，我打电话给姐，让你跟她说去。”

    姐夫停止吃面，不满地看着我：“嗨，你小子还管起我来了？刚赚了点钱，就摇身一变啦？竟管起我来了！真是有钱了，人就不一样了。”

    “这是关心你。”我大声地说。此时心里埋怨姐夫不通理，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要你关心我？笑话！小屁点大的人儿，好好地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姐夫要走，我拉住他的衣角，说：“我真打电话给姐，你可别怪我。”

    “打吧打吧，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走向电话机，拿起电话时，姐夫马上就慌了，放下碗筷，按住我的手，脸上堆起笑，说：“小事一桩，何必多此一举呢？好，好，这事我就跟你说了吧，我到镇上时，碰上王成富他们三个，他们叫我一起喝酒，我当时正高兴，心想，喝就喝呗，最多让我付酒钱，他们沾点小便宜。坐上桌，我就说我今年打算要赚多少钱。以往，都只是听他们说，这次，我要好好地牛一回。没想到，我才开口，他们气的要跳起来。看我眉飞色舞的，他们肯定不舒服，特别是李铁，才被老婆教训没多久，所以最受不了，看我发财，也最眼红，他说我没什么本事，全是沾娟子的光，你说说，他这话，我气不气，于是，两人动起手来，就变成这样子。”

    姐夫这么一说，鬼信！我听多了王成富他们对姐夫的咒语，也看清了他们对姐夫的恼恨，若同姐夫一起喝酒，他们一定会说还不如同一头猪喝酒好过。

    “你说还不如不说，王成富会为省点酒钱而叫你喝酒？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恨不得我们离得远远的，我们离开西南峪，那他们最满意。这事，我没办法叫你说，姐有办法叫你说。”我又去拿电话。

    姐夫死死地按住电话机：“你小子怎就是一根筋呢？好了，要听实话，是吧，”他眼珠转了转，“他们在偷偷说你跟娟子贴在一起了，我一想，这事要传到张彪耳朵里，哪还了得，我说他们造谣，就同李铁打了起来。”

    是这么一回事？我将信将疑。心里思忖，他们回来的时候，神情很自然，若打架跟我和娟子事情有关，那王成富和李铁兄弟肯定会发慌，因为姐夫一旦把话捅出去，让娟子知道他们在说她的坏话，那他们就在张家大院毫无立足之地了，恐怕在西南峪也毫无立足之地，这不是断他们财路么？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傻，傻的是姐夫把我看得太简单了。

    姐夫这么说，无非是想再试探我跟娟子的关系。他对这类事非常有兴趣和好奇。如果我不再追问，那他确信我和娟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真是这么说？好，我现在就跟他们去对证一下。”我马上怒发冲冠，把衣冠都冲到门外去了。

    姐夫脸色吓得惨白，惊慌失措地把我拉回到屋子里：“你真是驴子精来的！我服了你好不好？是我在说谎。我可以把事情原委告诉你，但你得向我报证：绝不能向你姐漏半点风声。”

    见我答应了，他才说出真相：原来，他跟李铁为了同一个发廊女，争风吃醋，才动起手来，两个扭打从台阶上跌下去，都把头撞伤了，然后去医院看医生，所以，回来的才这么晚。

    姐夫说起这种事，脸上竟没有丝毫羞色，让我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