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最忙乱的一阵过去之后，送货过来的人渐渐少了，一看时间，原来已近中午。估计乡亲们回家吃饭去了。蒋葵生叫我和蒋葵艳也先回去吃饭。

    我说：“蒋大哥，还是你和葵艳先回去吃了吧，不然你回去迟了，碰上有人送货来，我又应付不了，不大好。”

    蒋葵生想了想，觉得也对，便收拾一下东西，往回走，没走几步，突然叫蒋葵艳留下来陪我，只他一个先回去。蒋葵艳答应了。

    我对蒋葵艳说：“你留下来干吗？”

    蒋葵艳一听，用明亮的眸子盯着我，突然间笑起来。

    我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便问她的笑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你这么笨！”她仍然在笑。

    “我怎么笨啦？”

    蒋葵艳轻轻地抿着嘴，止住笑，说：“一个人呆在这长长的河滩上，难道比两个人呆着更有趣吗？至少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说说话，时间会过得更快些。若是别人，巴不得我能留下来，你却要我走，所以我笑你笨哦。”

    “我怕你跟我一起挨饿。”

    “你一个男孩子不叫饿，我一个女孩子就叫饿么？”

    我想说“你还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可是，这话说出来就不对味儿。

    我不敢看着她说话，一看着她，怕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胸脯上，那里有万有引力一样，我心里有点痛骂自己厚颜无耻。叫她回去，就有避免自己做出什么糗事来。

    “你还是先回去吧，吃完饭，快去快来就行啦。”

    “你真叫我回呀，那好呀，我吃完饭，可就不来啦。”话虽这么说，她人却坐在我前面沙地上。

    我突然想，对呀，我怎能够叫她快去快来呢，是他哥代我收货，又不是她，为什么要她再来呢？是不是我有种潜意识在里面：喜欢跟她在一起。跟她在一起，就会带给我一种错觉，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我现在似乎不是在河滩上，而是在校园里跟她聊天——这种错觉给我一种平祥，快乐和满足。

    我要求她快去快来，蒋葵艳不仅不反感，倒冒出一份不易觉察的欢喜来。她用手堆起一个小小的沙堆来，同时也叫我堆一个，看谁能堆得高一些。两人面对面坐着，她显得自然和轻松，好象忘掉我偷窥一事了。她这种坦然，竟也起到很大的作用，让我不再拘谨，让我不再神经绷紧，两人面对面，我可以象她那样自然和放松了。

    沙堆堆高了，又垮下，永远堆不起来的，而我们却乐此不疲，原本无趣的游戏，已转变成心灵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