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争一口气
对于法尔克来说，他和甘国阳的根本矛盾不在钱，也不在对篮球事业的看法，而在于甘国阳不甘于受经纪人的控制，他要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对于甘国阳来说，法尔克最好的角色就是一个“算账先生”，连一个谋士都算不上。 从这点上来讲，甘国阳的掌控欲望比乔丹还要强，乔丹的掌控欲主要体现在篮球场上，在篮球之外他比较放心地交给法尔克去打理，而甘国阳完全将法尔克撇开，构建了属于他自己的关系网。 1996年时的法尔克已经是联盟最大牌的经纪人，手下巨星无数，但此时的甘国阳却已经是商业巨子，他的资产完全有可能买下一支球队，在这种情况下，法尔克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cao控甘国阳的命运了——像1984年帮助甘国阳前往冈扎加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了。 不过，甘国阳却依旧把法尔克当成自己经纪人的第一人选，因为本质上两个人有着很多共同点，他们都有着精明商人的一面，永远会把个人恩怨与利益分开，况且在私下里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法尔克在1985年波特兰警局事件中保护甘国阳的行为阿甘一直铭记于心，同时在经济利益上甘国阳一分钱都不欠法尔克的。 所以，当甘国阳用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让法尔克安排热身赛，同时去洛杉矶陪他约见保罗-阿伦的时候，法尔克一边在心里腹谤甘国阳的蛮横霸道，一边挂掉电话，便很快就打起算盘应该怎么把这两件事办好，法尔克知道，为甘国阳办事从来不会吃亏。 此时，斯特恩选秀大会已经进行到了第一轮第八顺位，篮网的总经理约翰-纳什最终还是选择了克里-基特尔斯，在此之前，他们非常想摘下科比-布莱恩特，可这个高中生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为新泽西打球，纳什不想冒这个险。 紧接着在第九位、第十位的达拉斯和步行者挑走了萨马基-沃克和埃里克-丹皮尔，两个内线球员，第十一位的勇士拒绝了和太阳的顺位交换，得到了托德-福勒，第十二位的骑士拿到了心仪的中锋维塔利-波塔潘科。 法尔克看着从篮网到骑士通通选择了其他球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不是科比-布莱恩特的经纪人，但他知道这个球员的去向将对奥尼尔的选择造成巨大的影响。 早在几个月前科比-布莱恩特刚刚宣布参加选秀的时候，所有人对他的预测顺位大概是在首轮倒数几位，而在经过湖人的试训以后，用韦斯特的话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试训，我们要像个办法把他弄到湖人来。” 随后所有试训过这个高中生的球队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包括快船、篮网、太阳在内的球队都想得到这个高中生，但是篮网被科比直接告知不想去新泽西打球，甘国阳的那个电话又没有打过去，于是他们错过了这个未来之星。 太阳想要换到11顺位的签也没有成功，骑士的选人眼光则注定不足为惧。 终于，到了第十三顺位，前面的障碍都被扫清，斯特恩拿着黄蜂队的信封走上台宣布：“With-the-13th-pick，in-the-1996-NBA-Draft，the-Charlotte-Hornets-select……Kobe-Bryant-from-Lower-Merion-high-school-in-Pennsylvania！”（在1996年NBA选秀大会第一轮第十三位挑选中，夏洛特黄蜂队选中了来自宾夕法尼亚罗沃梅尼昂高中的科比-布莱恩特！） 这时，只有17岁的科比-布莱恩特热情拥抱了自己的经纪人，然后吐着舌头就上了台和斯特恩握手，这时候的他看上去稚气未脱，下台后他戴着黄蜂的帽子接受记者的拍照，不过这顶帽子在他头上也是戴不了多久了。 当黄蜂依靠这个签位拿下科比-布莱恩特的时候，湖人和黄蜂的交易就开始启动了。 黄蜂在失去了他们的主力中锋阿隆佐-莫宁以后，就非常渴求拥有一个出色的中锋来填补莫宁留下的空缺，而湖人的迪瓦茨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黄蜂成为了狡猾的湖人以及韦斯特的利用工具，在13顺位摘到了科比-布莱恩特，帮助湖人完成了重建的重要一步。 法尔克看着黄蜂选到了科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接下来他就要考虑自己手下新秀的事了。 除了状元秀艾佛森是法尔克旗下的球员外，第四位被雄鹿选中的斯蒂芬-马布里同样是他的球员，事实上马布里和艾佛森都是本届选秀的状元热门人选，法尔克在两人身上都押了宝，现在马布里被选去了密尔沃基，而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很快，在法尔克的参与下，选秀大会上的第一笔交易诞生了，第五顺位选择了雷-阿伦的明尼苏达森林狼队和密尔沃基雄鹿队互换了他们的选择，马布里被交易到了森林狼和凯文-加内特组成搭档，而雷-阿伦则要前往密尔沃基——看上去这两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都差不多。 这笔交易无疑对两支球队的命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十多年后都有人猜想，如果没有发生这桩交易，两支球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选秀大会还在继续，远在千里之外的洛杉矶，甘国阳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盯着TNT电视台看选秀直播了，波特兰开拓者刚刚在首轮选中了内线杰梅因-奥尼尔，一个充满了天赋的高中生内线，同样被甘国阳所熟知。 开拓者的这一选择可谓无比正确，因为如果他们因为甘国阳而没有得到拉希德-华莱士，最终甘国阳也不愿意来波特兰，那么奥尼尔将是很好的后备补充力量，假如真的如此，那么杰梅因-奥尼尔的生涯也许会因此而彻底改变。 但现在，小奥尼尔和波特兰未来的走向完全取决于两天后在洛杉矶的一次会谈。 …………………… 甘国阳在和国家队一起到达洛杉矶的时候，身在洛杉矶的张卫平在机场接待了全队，国家队驻扎的地点位于洛杉矶长滩区的一家渡假公寓里，所有的费用全部由甘国阳名下的华人互助基金会支付。 张卫平、徐济成、苏群，未来中央电视台的几大NBA主持嘉宾齐聚洛杉矶长滩，甘国阳想想再来个孙正平就可以对着电视机听直播了。 来到洛杉矶后的两天，宫鲁鸣也是给球队放了一个小假，让球员们稍微放松放松，毕竟长途旅行让大家都有些疲劳，再往后还有非常艰苦的冲刺性训练等着他们。 甘国阳抓住两天的时间去了一趟市区老丈人家里，在那儿王抚西和孩子正在等着他，一个多月的分别让甘国阳分外想念自己的家人，而在自己的父亲去世以后，王正民也变得像甘国阳的父亲那般。 甘国阳回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便是再一次听取家人的意见，决定自己到底应该前往那一个城市继续他的篮球生涯。 王抚西的想法依旧和过去一样，她支持甘国阳的任何决定，也愿意和甘国阳到任何一个城市去，当然如果能够回波特兰她也是很乐意的，毕竟她在那里也生活了很多年，有着很深的感情。 而王正民知道甘国阳有去盐湖城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盐湖城现在就缺一个甘国阳这样的中锋，斯托克顿又是甘国阳的至交，新铁三角一旦组成，必然威力无穷，冠军希望也是大增，但王正民还是提了一些不同的意见。 在饭桌上，王正民喝了点酒，他对自己的女婿说道：“阿甘啊，去盐湖城没问题，那里的什么摩门教，什么小城市，荒凉的高原，都不是障碍，球迷也不会有意见，我虽然不懂篮球，但我也知道，篮球嘛，只要你能赢球拿冠军，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有人出来给你辩护的！但是啊，最大的障碍其实来自于你自己，来自于你的心！一个男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然后告诉别人，老子又回来了！你就说我，我现在要是重新起来，我肯定回台湾，你周榕算什么？自相残杀！但我不会回去了，不会回去了，我在这儿待着多好，我老了，老了……” 王正民显然喝的有点多，说着说着就扯到自己在台湾的陈年往事起来，王抚西在一旁嗔怒地说道：“爸，你又在胡说什么呢，你少喝点酒。” “哈哈，对不住对不住，上头了，回不去回不去了。阿甘啊，你现在还能和我这个老丈人坐下来喝酒，我觉得很不容易，虽然门口站了一群保镖，但起码在门内我们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跟从你的心，去做属于自己的选择，不要被其他东西左右，你不缺钱，也不缺名，更不缺冠军，你要的，就是争那口气！” 说完，王正民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而甘国阳也是一口喝掉了满杯白酒，上好的陈年茅台，是国家体委专门送给甘国阳的礼物，入口醇正。 距离甘国阳做决定的日子，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