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何为大义
“三万援兵?还等个什么劲。” 一个年轻人在城主府内逐渐化出身形,穿着一身白衣,脸上挂着亲近的笑意。年轻人不管周围的大呼小叫,自顾自说道:“你那三万援军现在应该还在走mí宫呢。想等那三万援军?实在对不住了,估计等到你双眼昏huā行将就木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你是何人!” 何南按住剑柄,示意周围卫士不要轻举妄动,厉声对着来人喝道。城主府内士兵个个手持硬弓长枪,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我?”年轻人指指自己鼻子,好脾气的笑道:“我叫郑凤图。 没听说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算得上楚朝一方的就是了。” “咻咻咻咻咻!” 不用何南发出指令,周围的卫士早在年轻人话音未落之时,就将手中的弩箭、投枪射向年轻人! 这些弩箭价值极高,箭头涂抹了一层精金粉末,更被宗派高手亲手加持。而这些长枪,更是用精金打造的枪头。即便是面对武修高手,这些弩箭标枪也能够突破武修的护身罡气,给他们造成不小的损伤! 这些兵器,早在何南知道裴东来喜用武修高手进行偷袭之后,便已经开始铸造。为的就是能够在面对武修袭击的时候,能多一种保命的手段! 如累对手是裴东来,或许裴东来还要费些手脚躲开这些弩箭。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领悟了天地规则,曾和妖帝一较高低的郑凤图! 郑凤图抄着手,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曾变过一分身体纹丝不动。 弩箭投枪,已经射中了郑凤图躯体! 这一刻,何南面上已经lù出了狂喜之sè! 自己的安排还是有用的,即便是修为高深的武修面对这种特别制造的兵刃,这些弩箭标枪也能突破他们的护身罡气! 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及其古怪! 狂喜和恐惧、疑huò、慌乱交织在一起,何南脸上的神情精彩之极。 那些弩箭标枪透过郑凤图的身体,深深的刺入地下。 而郑凤图一身白衣,连一丝的破损都没有! “本来想饶过你们的xìng命,你们自己求死,怨不得我。” 言语毕,郑凤图已经合身扑上自郑凤图到何南之间的数丈距离,眨眼既至! 何南想要后退闪避却根本做不到。在他身体尚未做出动作时,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掌,已经牢牢的捏住他的肩头! 这只手掌看似纤弱无力却如同一只洪荒巨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牢牢的咬上了何南肩头。何南〖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在这只手掌的压制之下全部消失。即便他想说出一个字,也难以办到! 郑凤图擒住何南,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半空中。双眼向着尚未回过神来的卫士一扫郑凤图提着何南,飘然而去。 城主府中的卫士突然没了动作,喧哗声一瞬间消失无踪。 过了一会,近百卫士的喉间一齐迸出一条红sè的血线! 鲜血喷涌,城主府瞬间如同修罗杀场! 翻滚的雷火笼罩之下的阳城,如同面临末日一般。 裴东来站在空中,看着阳城中的一片慌乱冷声道:“是战,还是降?” 阳城中的士兵在领队军官的呼喝下,匆匆忙忙的列队备战。他们努力不去看天空中的裴东来,以及威势惊人的恐怖雷火。 裴东来皱皱眉头手指微微挑动。 一团磨盘大小的雷火从天空中分离开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如同流星一般落向阳城城门! 轰! 一声巨响之下,阳城城门已然被这一团雷火化为灰烬! 雷火余威不减,残余的雷火顺着城门洞向阳城中喷发数十丈远近。 阳城城门处,瞬间如同火海! 如此的巨响,如此的威势。阳城中的兵马,瞬间鸦雀无声! “是战,还是降?”裴东来又问道。 阳城中的士卒交头接耳,产生了不小的sāo动。有不少士兵看看裴东来,再看看队伍中的头目,还是将口中的言语咽下了。 裴东来再厉害,要杀光城中士兵也需要一阵子功夫。但若是现在投诚,只怕队伍中的头目就要立刻杀了他! 能多活一会,还是多活一会的好! “是战!是降!” 数十团五丈许的雷火一齐落下,向着城墙狠狠砸落! 十几丈高低,五丈宽窄的城墙一阵哀鸣! 数十丈长短的城墙,被运一击砸塌! 阳城士兵薄弱的信心,也随着城墙的坍塌而坍塌,阳城士兵已经崩溃。 “随我死战!随我死战!” 士卒当中,一个银甲将军举剑大喝道:“何大人已经调集援军,我们还没输!” “你说的何将军,是不是他?” 郑凤图手中提着何南,站在裴东来身侧。他指指一脸灰败的何南,然后问道:“你们所说的何将军,是不是就是这人?” 他虽然站在半空中,但是阳城士卒中有几个眼力好的,已经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人物。 “真是何将军!” “何将军已经被擒了!“北燕士兵,瞬间大乱! 郑凤图向着何南仰仰头,一脸灰败之sè的何南面sè又苍白几分。 他动动最初,低声说道:“同袍们降了吧”这一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 在己方军队面前说出头像二字,这让任何一个带兵将领都不能忍受。何南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已经和行尸走rou无异。 从送出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若是己方兵马赶来营救,再怎么说也都应该来到了。但是现在,阳城中除了肆虐的楚朝军士哪里见过一个援军的影子?恐怕那个叫做郑凤图的年轻人说的不错,那将近三万回援的北燕军队,已经赶不会来了。 这些计量他心中清清楚楚,如果咬牙硬战,按照楚朝军队的做法不杀尽最后一个抵抗的士兵是不会停手的。 虽然己方人数数倍于楚朝,但是他相信,裴东来一个人几乎已经可以碾压全城,更不消说那近百的武修,以及那个高深奠测的年轻人了。 也罢,也罢,抛却了自己名声,保住这数千士卒的xìng命,也算是得其所哉。 阳城士兵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没有了丝毫战意,双眼中多是一片空洞和mí茫。 就这样,就做了降兵? 在楚朝军队进城之时,阳城士兵多少有些恍惚。 阳城城主府,裴东来端坐堂上,玩味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何南瘫坐在殿内的椅子上,垂着头,一声不响。 “何将军,方才委屈了。” 裴东来手中把玩着案几上的镇纸,笑着说道。 “我已是败军之将,裴将军不如就给个痛快吧。”何南坐在棒子上,头也不抬的摆手说道,言语间尽是无力之感。 “何槽军不愿入我楚朝帐下?即便不愿和昔日同僚作战,也不需如此求死。”裴东来将手中事物放下,宽慰何南。 “我既然是北燕将领,虽然败在你手下,但是也知道身为武人,若是背主则一文不名。”何南抬起头,正视裴东来说道:“我之所以投降,只是担心阳城将士、居民的xìng命。我既然帮你拿下了阳城,那也请你顾全我的清名,给我个痛快的死法。”“高风亮节,东来佩服。”裴东来手指敲着案几,皱眉道:“若是杀了阁下,天下人便要笑我裴东来无容人之量:若是不杀阁下,留阁下在军中,东来也是坐立难安。” “不如这样吧。”裴东来一拍案几,向着何南笑道:“何将军,今日取胜,东来只是凭着力量取胜,何将军并不算是失败。何将军如此风采,东来也不忍心让何将军葬身于此。东来狂妄,有一个想法,想和何将军商量商量。” “你待如何?”何南望了望他,眼中满是戒备。他不相信,裴东来会做出什么对他有利的打算。 “阳城所有兵马,阁下所有旧部,依旧归阁下管辖。阁下既然不愿意归附楚朝,东来也不强留。阁下可领军前去燕州,待东来进攻燕州之时,再和阁下一较高低。” 裴东来继续说道:“不管阁下带走多少士兵,东来都给予足够阁下军队食用的军粮。原本的武器器械之类,也可以一并带走。东来绝不做半点为难。” “你说的,可是真的?、,何南看看裴东来,裴东来坦然与之对视,目光中没有半分躲藏。 “自然是真的。阁下的所有要求,只要不过分,东来都会照办。”裴东来笑道。 “你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何南面sè变了几变,却想不通裴东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他心中依旧十分戒备。 “东来只是不想阁下如此的人物,折在阳城。”裴东来说道,见何南依旧不太相信,他继续说道:“况且阳城已经被我所得,而阁下杀也不是,囚也不是,倒不如让阁下回到燕州城。日后在战场上再遇到阁下,到时候东来不用今日的武修,率领普通士卒和将军真真正正的拼斗一场,也不负大丈夫的名声。” 裴东来口中说着,手中运笔如飞,签下了一张军令。将军令递给何南,裴东来说道:“何将军可凭此军令前去办事,东来的部下绝对不会有半分阻挠。只是希望何将军不要在城中闹些什么乱子,免得浪费了东来一番盛情。”何南接过军令,沉默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他对着裴东来一抱拳,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城主府。 虽然他不清楚裴东来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这一切的选择都对他自己有利无害,即便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何南此时也不能不选。 诚如裴东来所言,今日的失败,他心中十分不服! 若是双方都率领普通士兵展开战斗,何南自信不会输的如此之惨! 郑凤图在城主殿内化出身形,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裴东来,摇头道:“啧啧,你倒是大方。他的部下依旧归他管辖?我好不容易擒住的两万多士兵,岂不是也要送还给他了?”“我说了,是阳城士兵。”裴东来笑笑,看着郑凤图说道:“那些已经出城的士兵,怎么算是“阳城内,…的北燕兵马?反正他已经以为那些人已经被打散打垮,败在我的伏兵手中了。那就让他继续这么以为吧。”“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眼,说吧,我擒住的那两万士兵,你想如何处置?”郑凤图摇头笑道。 “问他们,降还是不降,服还是不服,听不听号令。不肯投降的,杀:降而不服的,杀:面有不忿之sè,不满之sè的东来冷声说道“其余的,从他们之中挑选出有修为的,编入军中。有谋略的,也杀了。剩下的,待情势平稳之后,押回后方,作为军屯苦力使用。”“这一场杀下来,剩下的估计就是平庸无能之辈了。就算是想闹出点什么乱子出来,也没有一个可以带头的。裴小侯爷智谋高超,果然不假。”郑凤图感叹道。他顿了一顿,又问道:“只是我还有一点疑问,还要请教小侯爷。”“怎么?” “这些人知道此间情形如何,若是让他们回到燕州城中,只怕我们的虚实就被燕州城中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到时候,只怕还是麻烦。” 郑凤图抄着手,嘿嘿笑道:“倒不如让我在半路上截杀一回,了却了这个麻烦。” “凤图兄怕是又手痒了吧。”裴东来看看郑凤图,无奈道。后者被说破心思,面上笑容依旧。 “阳城的士卒,已经没有了半分斗志,军心也已经被完全击溃。 即便他们回到燕州城中,也无法成为有用的战斗力。”裴东来缓缓的将心中谋划说出。 “而且,这些人先是投降,再获得活命的机会。为了不显得他们的胆怯,他们自然会在同袍中,宣传我军的战力。”“阳城被夺,三万人只剩下几千人,一个个衣衫破败全无斗志,这是燕州兵马都看得到的。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比军中传闻要高上不少。”“况且,何南身为降军之将而回到燕州城,不管他怎么说,燕州中都会对他有所猜忌。” “军心不稳,将领不和,连番失利。军中的所有忌讳,燕州兵马基本上都全有了。”
“只要从中煽风点火,燕州兵马的军心,就得垮掉一半。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不管是攻坚还是招降,都要方便许多。” 裴东来端坐在城主殿中,语气平和。 “裴小侯爷,你若是下棋,一定是个好棋手。”听完裴东来言语,郑凤图说道。 “怎么说。” “你每下一步棋,便谋划了之后数十步棋。如此的谋略,难道还不是一个好棋手么?” 申城兵马在裴东来的示意下,已经开始转向阳城,申城中留下了五千兵马驻扎防守。反正目前申城附近再无能威胁到申城的力量,五千士兵已经够了。即便北燕兵马前来袭击,郑凤图一人也可以瞬间赶到申城,将来犯之敌杀个痛快。 郑凤图本事到底如何,裴东来心中也没个确切概念。只是他们在校场上曾经交过手,郑凤图站在原地,任凭裴东来用尽手段狂轰滥炸,郑凤图也不做任何闪避,只用一只手便将所有招数全部化为无形。 而当郑凤图和他认真交手之时,裴东来也无法在郑凤图手下撑过一百二十息的时间。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如同携带着整个天地之力狠狠轰击,裴东来只有躲闪闪避的力气,根本无从还手。 郑凤图也曾指点过裴东来,想让他领悟天地规则。奈何郑凤图虽然讲得清楚,裴东来也听得明白,却就是mō不着那玄之又玄的天地规则。 裴东来知道不能硬来,也不强求。 裴东来曾将粱师道进献的凝结〖体〗内上古大神血脉的方法交给郑凤图,郑凤图粗略推演一番,认为其中并无缺漏也是相当有用的法门。 只是他劝告裴东来,说裴东来〖体〗内法门繁多,若是一味贪多恐怕不能精深,还是先将〖体〗内的法门梳理出来一个大概为好。裴东来也认可郑凤图的说法,他〖体〗内的法门众多每一样都有其自身的威力,只可惜裴东来都修炼的不甚精通。眼下战事正紧,裴东来也没那许多空闲磨练武技,只能等燕州情形平定之后,再好好的梳理一下所学了。 平定阳城一日之后,裴东来安排阳城军务,将一切军务都交给侯君集吕滔二人处理请清玄坐镇阳城,顺便照看申城动静。 安排好一切之后裴东来和郑凤图,悄无声息的赶往岐山侯大营中。裴东来行迹隐秘,除了侯君集、吕滔、粱师道、清玄四人清楚再无任何人知道,裴东来已经不在阳城中。 决战在即,他必须亲面岐山侯,和岐山侯一起策划一下之后的行动。 燕州城中。 “报!探子消息,阳城已经为裴东来所破三万人仅剩三千余人,皆随阳城守城将军何南投降。” 城主殿中的气氛,压抑的吓人。 满脸冷汗的传令兵颤声道:“另外,云州传来消息,云州州牧关沧海挂印辞官,不知去向。云州兵马暂时无法调动。” 传令兵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哆嗦极了。幸亏是跪倒在地他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若是让他站着,只怕他早就被殿内的气氛吓得跌坐在地了。 “退下吧。” 呼延云面sè怪异,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sè一边,却似乎碍于什么不好发作只是挥手让传令兵退下。 捡了一条xìng命的传令兵逃命一般的逃出城主殿,城主殿中那种令人从心底感觉压抑、恐惧的气氛他是一刻也不愿意体会了。 等到城主殿中再无他人,一个干涩的声音才慢慢说道:“呼延城主,如何。你大势已去,不如就听我一句劝,按照魔君的意思行事吧。” 呼延云一咬牙,将要发作,却不得不克制住心中的怒气。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按照魔君的意思?那岂不就是让我自断手足?” “些许xìng命,不足挂齿。只要呼延将军肯按魔君的意思行事,魔君自然不会亏待将军的。”那个干涩声音顿了顿,言语间已经颇有些威胁之意:“但若是燕州城被攻破,导致魔君大事难成。到时候,魔君震怒之下,只怕呼延将军xìng命难保啊。” “那是北燕士卒!是我带出来的兵!”呼延云低声喝道,他努力控制着声调,不至于怒喝:“这些士兵这些士兵他们的宿命,是作战!要么战死,要么杀死敌人!魔君的命令我做不到!” “做不到?” 那个干涩声音冷笑道:“血,一样是血,自杀而死的士兵,其怨气也更大,用来完成魔君的任务,真是再好没有了。呼延将军这般说话,莫非是要违抗魔君的意思?” “呼延云不敢。”挣扎了一会,呼延云还是耻辱的说出了这句话。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回禀魔君,让我做些准备我不会让魔君因我而废了大事的,请魔君放心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面见魔君之时,也好回话。”那干涩声音冷笑几声,声音如同坟地中的夜枭哭号:“呼延将军还是尽早决断为好,若是楚朝攻破了燕州城……嘿嘿!” 干涩的声音消失无踪。 呼延云瘫坐在座椅中,眉头皱成一团,心中烦闷之极。 天杀的地底魔族,哪里不好去,非要来燕州!谁人不好找,偏要找上自己!即便是开启地底魔族的大门,用什么不好,非要用精壮男子的鲜血! 若是按照那魔君的意思行事,自己只怕就成了北燕的罪人! 若违抗那魔君的意愿,自己的xìng命,也只在朝夕之间! 是名声,还是xìng命?呼延云难以抉择。 正在这个当,又有一个传令兵闯入城主殿,不等他开口,心中烦闷的呼延云喝道:“又怎么了?!难道云峪关已经丢了?!” “启启禀将军。”看得出呼延云心情不妙,传令兵咽了。口水,1小心翼翼道:“何南何将军,带领三千阳城士兵,来到城下了。” “何南?!” 呼延云拍案而起! “那无用匹夫,难道还敢来燕州寻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