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大忽悠
天色临近正午，在黄土岭西面的山谷密林中，百来人的卫士正在休息。 “方伯瑞，两边高地可安排了警戒哨位了？” “回总教官，都安排了。山谷两侧出入口也都安排了哨位。按照总教官的要求，两明四暗。” “嗯，下次探哨必须提前至少一个时辰，前出至少二十里，才能够提供足够的反应时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你可记住了！” “喏！” 也许是因为秦毅的新式弩箭，或许是因为秦毅制定的一系列训练方法，包括那各种的条例，已经显现出了明显的效果，像方伯瑞这一类的中低层武官，现如今对秦毅已经是颇有些敬畏之心了。 “让大家抓紧进食，这一日就辛苦一下，干粮就清水吧。夜间也不得点火取暖，冷了就挤一挤楼一块取取暖。” “喏！” “贾旺可回来了？” “还没有，他那一伙向后探察，月娇娘也跟了去了。不过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吧？那可是咱们大队刚走过不久的地方，萧校尉他们应该不会绕得那么快，就能到了咱们后面。” “这可难说。前面出了山谷就是大片的碎石滩，视野开阔，难以藏匿设伏。早上正面遭遇的那小规模的接触战，萧老二也没讨到什么好！他萧二郎绝对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一口将咱们吃下。就算能胜，他那方也剩不下几个人了。以萧二郎的外表粗放，内心细腻，他不会再这样蛮干。咱们身处山谷，两侧高地和前方自然是探察防范的重点，想要设伏出其不意，也不大行得通。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自然是绕道身后尾随潜行，寻找机会，倾力一击，不求将咱们尽数歼灭，但求多做杀伤。一击得手，迅速远遁，以免我困兽犹斗，拼死反击。他人数上一旦占据了优势，士气更是大盛，则可慢慢跟咱们消耗，立于不败之地。” 方伯瑞不禁为这秦三郎的分析惊叹了。这还是那个数月之前唯唯诺诺，只会做几首酸诗的书呆子吗？怎么感觉比自己这样好几年的老军伍还要明晰对敌的心思？ 这些常识，对于后世的军迷们来说那都是最最基本的。经过千年无数次战场对决儿积累的战阵经验，足以让秦毅成为一个纸上谈兵的高手。说是纸上谈兵，那是因为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冷兵器的对战，一切都是建立在那无数篇的理论文章之上。对于战斗中的临场应变能力，几乎为零。若是就这样让他带领指挥一支军队与敌人决战，那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葬送了赵国数十万大军的那位纸上谈兵的赵括强到哪里去。 所幸的是作为对手的萧老二也同样没上过战场，哥俩半斤对八两，谁也没多大优势。 这一座山谷蜿蜒绵长，要走到谷口得到半夜才行。秦毅一番思量，策马奔上一个小高地，对四周环境仔细观察了一番，决定先就地扎营。这大山密林之中没有探明敌人行踪，盲目行军只会增加风险。还不如以静制动，让三伙斥候分散开去，如同织就一张蛛网，蜘蛛稳居中央以逸待劳。 只不过秦毅对军情传递的效率十分不满。一旦发现敌情，将情报送来，再率队赶过去，敌人早就跑得没影子了。这让他很是后悔，没有利用自己的简易坩埚烧制点凸面镜，弄两个简单的单筒望远镜。更没有做几只冲天礼花来作传讯之用。 “还好不是真的对敌，不然可就像是瞎子聋子一般，两眼一抹黑，行动由迟缓，胜负全看老天的了。回头得想办法把这两样东西弄出来。最好能做几个简单的炸药包，万一以后真的临敌，起码有点保命的手段。” **那的确是不难，一硫二硝三木炭，原始**但凡是个军事发烧友，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烧制玻璃也不难，找不到真正的石英矿长石矿，那就利用河滩沙子也可以，那里面含有的石英、长石成分用来熔炼玻璃是足够的了，唯一药费点功夫的就是怎样从天然碱里提炼纯度稍高的纯碱，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只是这些东西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弄，领先一点儿是人才，你厉害的没边儿了，还让不让皇帝他老人家睡安稳觉了？你不让皇帝睡安稳觉，那他一准儿让你美美的睡，永远醒不过来！ 慈安堂的那个医生李长安给上午遭遇战中负伤，但是裁判为轻伤可继续作战，不算出局的那十来个伤病换了草药。那些伤病身上都没留下无锋刀刃上裹着的石锻粉的印记。主要是被刀背砸伤的，敷些消肿的草药，对李长安这样常年坐诊的医生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李长安见秦毅在沉思，心中焦虑又不敢打扰这位虽然年少但威仪很盛的少年郎，只好不停地在他身前走来转去。 “我说老李，你一直转来转去的做什么，不累啊你？” 件郎君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李长安赶紧赔笑道： “不累不累，呵呵。……那个……阿郎啊，你看某都在这府军里待了一个月了，你看什么时候能传授某那开膛取邪祟的医术啊？” 秦毅心中好笑，故意沉吟道： “这个事啊……嗯……不急，不急。” 李长安登时搓着手道： “这怎能不急呢！很急，很急啊！阿郎，你看某这样一个文弱的医生，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大山里转，爬高上低的的，某有些受不了了啊。要是在这样下去，某……某只好告辞，回会稽慈安堂去了……” 秦毅一直希望能在军中真正建立起来一套军队医疗救护机制。这年头还不是导弹大炮原子弹的战争年代，很多战损都不是立时致命的，反而更多的是负伤后得不到及时救治，或者伤口感染发炎而无力救治，从而导致的死亡或者残疾。 自己做了这总教官，跟这些军汉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岂能没一点感情？这位执着想要拜师的李医生和他的三个徒弟，本来就是秦毅心中的理想人选。不过这位还跟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招数？秦毅越发好笑。 “真的？哎……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医生什么时候离开，某叫军士送你，一定会将你安全送到的。” “啊……，那……那那现在可不行！这些受伤的军士们伤都没好呢，某可不能扔下伤者不管！” “李医生为了伤患，不顾自己身体，当真令人钦佩。可惜了啊……某原本打算李医生若是入了府军，某就保举李医生一个九品的校尉，在未来这两三年内，要手把手的将那三样医术绝技授于李医生，没想到先生要回会稽了，哎，真是可惜了……”“三……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