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幻之盛唐在线阅读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在长安3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在长安3

    正当这时,城门还在进兵,后队已经开去了不少,城中杀声嘶叫却一浪高过一浪,并在不断的移动,颇有蔓延开来的情形,那些出迎的文官都变了颜色,再度有些惶恐起来。

    我转念高声道

    崔大人

    军上有何吩咐崔光远闻声一振,做出一副恭身候教模样。

    我给你一营虞侯军听候,组成巡城队,清理残敌,纠检不法,敢有私掠烧少,斩立决,

    这么做,只是一种最起码安定人心的姿态。

    没办法,我的龙武军和金吾卫出来的,都有系统的军规陈条纲纪,虽然偶尔吃吃大户,搞高均贫富什么的,但令行禁止做的还算不错,到那些地方部队就不好说了,许多只是自募举义的民军义勇,其中有不乏不法亡命的前科,看见大都市的繁华富庶,难免生出什么捞一把之类的想法。

    另外,这位与其说象朝廷命官,不如说更象漂白黑社会老大的崔光远,他的路数很广,是真正地头蛇,手下掌握的巡丁捕吏还有所谓游侠少年健儿义士,至少有上千之数,作为合作的奖赏,也给他手下一个名正言顺全体洗白的机会。

    他楞了一下,面上闪过几分幸色,深深看了我一眼,倒也光棍,二话不说就领命去了。

    我又转身对薛嵩道城中之事,尚需借重了

    理当效命到了这个地步,他应承的也爽快的很,将自己的亲军队也指派了出来,加入崔光远巡城纠检的队伍。

    总府大人

    我身后戎衣披挂的行军司马岑参,上前一步突然开口道

    恩

    现下城中有乱,安东旧部熟悉地方,也是一分可以依仗的力量

    甚好薛嵩反应也不慢,很上路的赶忙应声道某帐下但凭差遣

    岑参高声道

    就不知道贵下哪位愿走一趟,当不分彼此,以同等功计

    我心中暗赞,这位岑三边不愧是那几位老帅跟出来的人物,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不动声色的替我谋算起对方阵脚来了。

    因为事前没有入长安的心理准备,我的那些有特殊专长和配备的特种编制,都还四散在外地追敌剿残,正好我对传说中擅长山地作战的高丽人组成安东军,也颇感兴趣,正好籍以评估一二。

    薛嵩这人颇有城府,丝毫不动声色,显然已然几分明白,这是对他归附朝廷的诚意和决心的一种变相考验。

    但他那些左右部将顿时有些sao然起来,似乎有些意动,却没一个出言请命,几乎有些迟疑的都把眼神都望做他。不禁令人叹然这位治军严正和威信,据说这薛嵩军队的骨干,主要都是薛族世传的家将构成,这时代积累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果然非同一般。

    末将愿往却是在我身后队列中冒出的声音,看见这个人,大家的眼神变的有些惊讶和复杂

    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相当及时,龙武军进城的同时,另几处城门冲出一些人马,向四野逃窜。不过龙武军帐下,号称土木系出身的庞大挖坑队伍企是吃素的,仅仅一个半天的光景,就把二十门前的空地,变成纵横交错的沟沟坎坎,让大股小队的出城逃亡行动,多数变成一场陷在其中射活靶子的闹剧。

    城中残留小股叛军委实还有不少,眼见大势已去又逃生无望,干脆破罐破摔豁出去,到处破坏放火,为了煽动做乱,甚至把抢来的财货,满地抛洒,引人争抢,连带那些刚入城的地方民军团练兵被卷进去,还差点火并起来,如果不是赶到及时,几乎重新上演两年前大逃杀,暴民骑驴冲进勤政殿那一幕。

    虽然城中闹腾的正欢,但大家的心理素质还好,左中郎将高达夫行军司马岑参之流都是跟随过高仙芝哥舒翰这些天宝名将的旧人,处理起来也算轻车熟路,颇有心得,在他们的分派,剩下的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了,

    那些文职官属有过相应职事的,也被崔光远一一指派出来,协助五军数十营,继续抓紧时间接收防务门要仓库署衙宫室,规划驻地,安排军力分布,清点剩余户口,安排供应,征可用的人力还有叛军虽然大部尽出,但是他们的一些亲族家眷还留在城里,也要搜检看押起来,将来用做打击对方士气,乃至献俘之用:

    就在这朱雀门楼上监门卫的官所,现场办公处置,费了点时间,待到相应的人和事都散去忙碌,我

    现自己又成了闲人,干脆推拒到到他们特意安排,旧休息的建议,以万事初起未定不可松为名,直接策马扬鞭到城中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去督阵看热闹了。

    我出现在崇庆坊的时候,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并且流水一般的向里头进兵,正当撕杀连天尘烟四起。

    参见军上几名主攻的将佐连忙前来拜见,将我引上坊门旁一座曾是酒家的高楼上。

    就见鱼同做在马扎上,正咬着牙任由军医官将一只雕翎箭,从胁下上连杆剪断,用子张开甲缝,挑剔出箭头来,拿出针线来准备缝合,见了我赶忙起身,抱拳一礼,被我按住。

    给我说说现下的情形把

    是

    根据他们的介绍。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潜藏的伏兵,而是败退的同罗兵,只是凑巧龙物武军前脚进长安,他们后脚从长安城的另一面进来,汇合城中留守的同族,因为长安实在太大,绕了半城来传令就需要快马两个多时辰,一些较远的城墙上还未易帜,将错就错把他们给放进来。

    除去断绝在城外一直强攻不止的,现在被关在城内胡人约有万余,只是这些家伙也算有够顽强的,在龙武军的多路人马的围追堵截下,居然死战不休且战且走,沿街冲杀左突右插,整整横穿了大半个长安城,才因为迷路的缘故,被堵在这个崇庆坊里。

    一路下来,那些自留断后的那些胡人,也个个死志城城的,拼战至最后一人,几乎不给人留俘虏,甚至有人不惜战据建筑举火,以拖阻追兵,给龙武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而且这些胡人箭术相当出色,即便在不利马战的环境中,仍然挥出相当的战斗力,被打散了也钻进建筑物里冷箭,极大拖延围杀清剿的进度。

    为了表示足够的诚意,同时在未来的同僚中,获得足够的重视,最后是派在龙武军中负责联络的安东旧将的鱼同,自请批甲上阵,率领一干善射著称的安东军,参与对这些被困胡人残孽进行狙射突击。

    由于崇庆坊靠近皇城,曾经是豪富云集宅院府第,都是高门大院,墙高门厚,楼宇厅阁丛檐叠障,给龙武军的作战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倒是他率领的这些身材矮小一些的安东兵,更适应一些,由披甲兵和射声手组成的小队,不停的向内渗透,各自占据高处相互对射,与四散的胡兵,反复进退争夺一些关键位置,在一些狭小曲折之处,拼杀的最是惨烈,敌我交错尸体已经堆的半门多高。

    这些胡人越战越少,却是越凶悍之极,根本没有丝毫投降的意图,还射杀了喊降的,若不是大人交代不要损毁过甚,一把火就烧了这群龟儿子其中一名将官总结道。

    就听沉闷一声小心,

    就听咻的一声破空而至的呼啸,我身边亲兵中突然人影一闪,手起挥落铛的一声,已将一只流矢,扫飞横钉在廊柱上,造工考究的雕尾,正随着透入数寸箭杠,尤自嗡嗡颤动,那名亲兵已经面无表情的收起箭袖里铁护臂,默然退回到我身后,几名将领目目相视,闪过一丝呀色,却很快平复下去。

    这么远也能射到么我心有余悸的估算了距离和力度,探头目测了一下来箭的方位,

    这些都是塞北射雕手鱼同开口道。作为边军之一的安东军,没少和契丹室韦奚族秣褐这些外族打交道,显然对他们的风貌和传统也知之甚祥。

    射雕手这名字让我有些困惑,顿时想起某部被央视拍成笑料的名著,难道在唐朝就有智障少年射雕得美立志奇遇记的原始版本了。

    这些胡人长于马背,生性能骑善射,其中健儿有百步穿扬者,能当此号者,不过百里挑一,所谓鹰雕之属,嗥翔九宵极高,凶烈而狡狠,能开弓猎射之,不但箭技拔萃无类,还要求有极强的目力和臂健,心胆智计都有过人之处,就是号称回纥十一大姓之一的同罗胡,举族也不过寥寥之数,基本不是统军千户,就是护帐王卫之属

    他沉声道。

    这么说,我们网住条大鱼了我用手捏起一案战利品中,一条镶金嵌丝的细鞭,微微眯起眼睛,难道今天是我人品大爆的幸运日。

    正是,

    根据他的解释,这些胡人虽然没有严格的军阶和制式配备划分,但是从他们看起来相当杂乱的衣帽着装兵甲装具上,还是能看出一些阶级等秩的卯端,就好比普通牧民出身的士兵,肯定不会穿的狐狸皮t尾帽这样的东西,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也不会在皮袍里穿上绸衣衬里的,对缺少铁器,

    缺少精良的工匠的草原民族来说,所有武器基本都靠够穿上一身铁制甲,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头目,穿皮甲和穿皮袍的肯定也不是一个等级的,同样的士兵,执有的武器越精良,越代表这是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

    坊内的这些胡人几乎人人披甲,拥有数种备用的武器,钢制的兵器相当普及,而且作战意志顽强,其中疑有同罗酋之流的大人物。

    实在抓不到活口的也无妨,不要徒增伤亡

    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

    该死,还是久攻不下

    再次换过一身新铠甲的鱼同,堆倒在窄巷里的部下,又看了一眼后方的高楼上,心中不免火撩的焦急起来,要知道那位大人正在观战,安东军的地位和将来,可就看这一战的表现了。

    手中却丝毫不停,再抽矢搭射,就见一名革甲皮袍握弓,趴在屋顶刚露头的同罗兵,痛号一声,象飘摇的风筝一般,从楼角上跌滚飞落下来,又顺手穿隙射翻一员执盾前冲的头目,左右一干射声兵,配合默契的将举着门板试图奔出来拖抢的几名胡人钉死在地上。

    翻手抄起一柄沉重的陌刀,儿郎们都给我批双甲,再随我冲杀他一阵罢

    突然一阵欢呼声

    床弩上来了

    见看见厚实的坊门连同边框一大片墙,终于在叮咚做响被凿穿,轰倒下来。烟尘中,就听轰隆做响,十几名赤膀健身的军士,推着一架小型弩车,在一大列高举过头的团排掩护下,冒着咄咄做响的飞矢,缓缓靠上来。

    毒烟球和臭弹

    一些穿着连身布衣,厚布蒙着口鼻中垒辎重兵,将驴车上一桶桶半流质的东西搬下来,倒进一个个草团包裹的坛子,混合搅拌起来,浇油点火放在弩轨上。

    十几枚刺鼻的烟球划过一条条黑色的弧线,重重通一声砸入一栋高瓦飞檐建的筑物中,灰黑烟气迅弥漫开了,只听得猛烈爆出来的呛咳声,许多结毡帽的胡人,象被水淹过的老鼠一样,举着各样的门板挡排掩着口鼻,四散奔抢出来。

    只听连声号令,矢如雨,夹杂哀号痛叫在血雨纷飞中,整片整堆,层层叠叠的倒在无差别的覆盖射击下,只有一小队侥幸躲过,红着眼儿,怒号着冲进射声队的行列,也被整齐划一的反手抄刀,齐刷刷斩翻在地,喷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随后前排军士执刀上前,将尚未死透,呻吟哀号者一一割杀断喉,就地翻检起来,期间的干净利落,整齐有素,叹为观止。

    快要散尽烟雾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又冲出一小股人马,人人蒙巾包面,挥舞皮裘抡如盾牌,将仓促快的零星箭只纷纷旋档弹飞开来,几个飞奔错跃,刹那就撞在那些仓促不防的射声队中,抄使着长刀大弓,锤棍斧棒,上斩头手,下砸腿脚,个个骁勇无匹,配合无间,当其中原安东兵几无一合之敌,一个照面就放倒一大片,硬被在十数重的厚实军阵中铺出一条血rou狼籍的通路。

    眼见要越过弩车,冲出长街,正当此时,

    只听一声大喝枪槊队,随我上,鱼同心中怒急,不顾新伤,咆哮着当先率一众近兵,纷纷一跃跳下指挥的角楼扑卷上去,与其对拼格杀的血rou飞溅,就这一阻截下来,后赶至的长槊队已经挺枪围刺上来,虽层层自内而外被斩倒,又层层围拢刺杀上去。

    不多久住了的一片欢呼声中,那一小股胡人最终还是力竭不敌,逐一失手,被刺臂穿腿,拖倒钉插在地上,奄然待毙。

    鱼同这才松了口气,大步上前,且按乃心中的狂喜,亲手翻开被用身体重重保护下,狐帽裘装穿着最华贵的那位蒙头包布,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而硬朗的面孔,不由厉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

    他痛的抽冷挤出一丝扭曲笑容,咕哝的吐出一口血沫。

    用一种生硬到结巴的汉语说我是阿大酋长之弟,阿穆廓海,落到你这

    来人,查验

    就有老兵上前,扯开他内襟一看,不由刷手两个耳光抽的他昏过去,破口大骂道

    妈的,什么大酋之弟,身上都是穿硬袍子磨的印子,连个内衬都没有,这家伙是个虚货,正主儿大抵从他处跑了

    他心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