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以稀为贵
听得林乐天说有两点要注意，秦蝶衣忙问道：“哪两点？” “这第一嘛，就是有个问题，不知蝶衣你想过没？咱们这个‘诗酒会’，虽说是要满城尽知，但毕竟是个高雅的项目，不能谁不谁的都参加对吧？那船顶多也就容纳几百人，不能再多了。所以，咱们要把这门槛稍稍提高点，给人一种尊贵的感觉。要让能参加的人，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才行。你想，如果连村妇老农都跑到船上去吟诗了，那这‘诗酒会’还有什么情趣可言？”林乐天说道。 他说的这个，摆明了就是二十一世纪苹果手机的营销理念。有的产品，并不一定要人人都能买，但却人人都想买，这就是一个成功的商品。林乐天在策划这‘诗酒会’的时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这当成是他的一个case，一个在明朝接到的case。 “有道理！”秦蝶衣听得直点头，看着林乐天，道：“乐天，你是意思是……” 林乐天看着他，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老板，天哥，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林二看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蝶衣放下手中的竹筷，道：“乐天是想让咱们收船票~” 她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船票？”汪厨子也忍不住问道。 秦蝶衣点点头。 “这小妞儿真个是冰雪聪明，这么多人里边，就只有她能领悟自己的意思。”林乐天心里赞道。 “大家想想，这‘诗酒会’是个相对文雅的事情，总不能阿猫阿狗都参加吧？所以，咱们先让他们报名，报了名的人每人买一张船票才有资格登船。”秦蝶衣说道。 “那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钱！有些读书人空有满腹经纶，但是没钱，岂不是也登不了船？这样不公平！”柳璇儿发话了。她从心底还是对文人充满好感，虽然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林乐天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璇儿这个意见提的好！公平，当然要公平！不过，公平是相对而言的。”林乐天喝了一口女儿红，道：“若真有些人，像璇儿说的那样，满腹诗书，却穷困潦倒，但又想参赛的——”他一连串说了三个定语，都是用来形容那穷困书生的。 “咱们就给他个机会！”，林乐天说着把杯盏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将杯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报了名没钱买船票的，只要任意选出咱们出的两道题，能答出一道者，就可以免掉船票。”林乐天说着冲柳璇儿眨眨眼，道：“璇儿小姐，这样对你的白马书生就公平了吧？” 柳璇儿听他这话有些怪，里面泛着酸味，便学着林乐天嘿嘿一笑，道：“嘿嘿……哥哥，你居然吃醋了！璇儿好高兴哦……” 林乐天白了他一眼，视线转向秦蝶衣，秦蝶衣正定定地看着他二人打情骂俏，见他看自己，忙把视线转向一边。 “当然，买了船票，才算是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需要咱们海选。如果到时候报名的人多的话，那么咱们就要筛选出二百人，这些人才有资格登船。”林乐天道。 “那，天哥，如果到时候报名的人数不够怎么办？”林二想了想，不知死活地问林乐天。 林乐天哼道：“如果是那样，我就唯你是问！”一句话把林二吓的不敢支声。 “乐天，那第二点该注意的是什么？”秦蝶衣问他。她心里还惦记着林乐天刚才讲过的话。 林乐天道：“第二点，就是，这大字报印刷的时候一定要大，别睁着眼找了半天还找不到，那就麻烦了。大字报能贴的地方就贴，不能贴的地方就找人发，路过的人先问识字不，识字就给他一张，不识字就对他讲。福伯，这个事明天就交给你和林二了。” 福伯应诺，低头盘算着，这个工程可是不小。 林二一听林乐天又使唤他，哀嚎一声，道：“怎么又是我？今天我奔了一天，都快累散架了。明天还要去！” 林乐天嘿嘿一笑，道：“我本来想着你如果这件事做得好，过两天再给你涨工资，没想到你不愿意，那好吧，你留在店里伺候蝶衣把。” 林二一听还涨工资，立刻来了精神，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愿意伺候蝶衣？”林乐天拿着牙线剔着牙道。 “我愿意涨工资！”林二急道。 “你他娘的还真实在！谎都不扯一个！那好，愿意涨工资就别废话，明天出去贴大字报！”林乐天活脱脱一个土财主的样子。 “知道了……”林二顿时又蔫儿了。 “对了，蝶衣，请柬那边做出来没？”林乐天问道。 秦蝶衣点点头，道：“都做好了，吃饭前已经送到我房里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 “我也去，我也去！”一听那秦蝶衣要把林乐天带到房里，柳璇儿顿时来劲儿了，高举着小臂叫道。 “你不准去，尽添乱！”林乐天哼了一声。 “天哥，人家要去嘛！”柳璇儿抓住林乐天的胳膊晃着。她那点小心思，林乐天会猜不到？用脚趾想想都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心思！ “璇儿meimei一起来吧！”秦蝶衣道。 林乐天看她一眼，她表情淡淡，嘴角含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还是人家蝶衣jiejie好，不像某些人，小气鬼！”柳璇儿说着冲林乐天刮刮脸皮。 经过几轮酒，林乐天发现，柳璇儿居然酒量通天，那么大一盏酒，她小脸一扬，咕嘟就进到肚子里了，放下杯盏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这秦蝶衣也是个酒仙，虽不像柳璇儿那样豪放，但也是喝了一盏又一盏，来者不拒，居然还替他林乐天挡了几次酒。林乐天拍拍自己有些晕的脑袋，心道人不可貌相，自己平时是小看这两个女孩儿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吃完了，几个人又说了些家常话，就散了。福伯和林二明天还有事做，得早点歇着，所以他二人早早便回房了。 汪陈二厨子则忙着收拾桌子。 秦蝶衣则亲切地拉着柳璇儿的手，带她到自己的闺房去看请柬，上楼时还看了一眼林乐天。林乐天心神领会，做了个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的手势。二女这才放心上楼。 “陈大哥，汪大哥，你俩且待会儿收拾，我有些事拜托你二人去做。”林乐天道。 汪陈二人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汪厨子抹着手道：“林兄弟何须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林乐天点头，说：“咱自家兄弟，什么话都好说。今日我和陈大哥去那船坞看了，也见到那管事的人张顺子了，但是没有见到船，所以具体的价钱我也就没谈。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所以明日你二人再去看，务必把船租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汪陈二人点头。汪厨子道：“凡事小心些是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林乐天笑道：“汪大哥所言极是！那咱们就先这么说了。对了，刚刚喝的那女儿红，怎的后劲儿这么大？我这会儿头晕晕忽忽的。陈大哥，你会做醒酒汤不会？” 陈厨子听了哈哈一笑，道：“林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女儿红，藏的时间越长，喝起来越醇香，而且也不容易上头。今晚这女儿红，不一定是在哪家买的，最多也就藏了一年而已，喝了上头是自然的。你等着，我给你做醒酒汤去！” 他说着转身离开。 这边，林乐天大声对汪厨子道：“汪大哥，昨日我对你说的，准备给你招学徒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