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太子之死
兰博基尼停靠在路边,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只是透过玻璃看得见里面分明是有人的,也不好凑近观看,只是目光留恋,漫步离去。 其实车外的人只看到了豪车,而车内最美的风景却没看到。只有江水泉一人独享。陈一素在哭,哭得很伤心,可惜江水泉没心没肺,只觉得有人说美女不管什么表情都很好看真是诚不欺我。 “小李子以前说过的,他要执掌华夏,肃清现在华夏所有的大问题,不论腐败,形式主义,不合理法列,贫富差距,等到他和浮竹上台,携手治天下。一定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不明白的,他是个好人,一心为国为民的好人,虽然*给了他颗狠心,但他始终保持着分为天下人着想的佛心。这样的人,为什么就半路夭折在惨烈的*之路上。” 江水泉看向窗外,偷偷阴笑。连薛浮竹都说肯定是李跃鹤在上京惹的人的报复,这下警察很难想到自己头上了。上京政坛卷起多少风云,管他的,反正现在自己除了件大麻烦,安心自在,安心自在啊。悠悠地,江水泉心里仿佛唱起一首歌,轻快的小曲。 “一素,生死有天命,看开点。” “看开,你要怎么看开啊。小李子从政危险,浮竹哥不是和他一样么?你呢,你黑道上,人命如草芥,我真的怕,有一天你们都不在了,我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呢。” 陈一素扑进江水泉怀中,哭得稀里哗啦。江水泉轻轻拍打着陈一素的背脊,不曾言语。暗自告诉自己,自己如今有事业,有这么好的女人,一定不要轻易丢下性命。否则一素不知道会多么伤心。一向将死看得极轻的江水泉,终于懂得重视自己的生命,这是他生命中意想不到的一次转变。 “等下送你上班后,想回家去一个静一静。明天再联系你。” 江水泉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工作如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吃过午饭后,江水泉在书架边上转悠,发现几本以厚黑命名的书籍放在一起,很有趣的是,旁边就放得是几本以白薄命名的书籍。江水泉拿下一本《厚黑学》品读,越看越有意思,谁说现在讲实话的书籍越来越少,装逼装纯的书越来越多,这就是一本讲实话,真实角度讲人生的话。不同许多自以为清高的文人标榜气节与cao守,礼教与道德。李宗吾在此书中宣扬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要黑如煤炭,这样才能成为“英雄豪杰”。他列举了曹cao、刘备、孙权、司马懿、项羽、刘邦等人物为例,证实其厚黑学而列举当中各人之厚薄与黑白如何影响他们的成败。 书中诸多观点,似乎更是直指封建礼教中的仁义道德,江水泉看看一直不喜欢看的前沿,因为那一般都是作者们讲废话的地方,才发现此书成于旧社会时期,这只是是厚黑学派开山之作,其实很多思想论点已经不适用于现代社会,看到此处江水泉不由郁闷。把这本书放回去,又仔细挑选几本关于厚黑的书籍翻看,越看越是欣喜,所谓厚黑为成英雄豪杰之必要哲学,不想自己的行为思想,已在这一派中称得上总是级别。 某书中对厚黑宗师的定义是:与人争执,遇人侮辱,已能不动心境,有求于人;低声下气,已能不觉有异,感同寻常;坑害他人,已能对他人惨境熟视无睹,悠然自得。江水泉一一对照下来,发现宗师之中,自己也算大有境界者。不由在心中得意洋洋。 地主为江水泉购置的别墅坐落在深甽南边城郊上一块富人聚居的别墅园区。两层高的小洋房后面配置着三个车库,后面有十米长宽的游泳池。十米来高的大树贴住房子的三面,正面只留出条进门的小路。别致优雅的环境,让江水泉犹如进了天堂。第一天来到这里,可是兴奋得觉都没睡好。 其实他只在这间屋里睡觉,里面有多少房间都没数清过。回家只做一件事,睡觉。 今天早早回家的江水泉躺在柔软奢华的大沙发上,看着电视机愣愣出神。原来只是一夜没有陈一素,就是如此难熬。江水泉看看一素帮自己选的手表,才七点,回来不过半小时,就已经无聊透顶。看来是该买点书回来看,一素不可能每天下班都和自己在一起的吗,难道只要没有一素自己就这么无聊透顶地坐在家里。 又是那首熟悉的歌曲响起,江水泉翻开手机版一看,来电没有名字,不是熟人?但还是接起了电话,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肯定时常有些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来。 “喂,水泉啊。” “哦,文武哥。是我,啥事呢。”陈文武的声音很特殊,即使第一次在电话中听到,江水泉也很肯定这个声音就是地主的。称呼也由以前的老板变成了文武哥。 “做什么呢,听你那边很安静啊。怎么,你手下的人都没为你这位新上任的上司大摆宴席。” “没有,没有。再说我也不喜欢摆这些排场,我这房子又打又漂亮,工作一天后躺在里面休息很舒服的。” “哈哈。水泉啊,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朴实。”听到地主的话。被陈一素灌输过思想的江水泉在心中暗骂,是喜欢我傻吧。地主接着讲:“对了,既然这么空,不如到我这边来坐坐吧,我们两个还没有好好谈过一次呢。要知道第一次在mix门口见到你,我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今天难得你有空,过来陪我喝两杯,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 “那好,你在家等着就是,我派人过来接你。” 人间堂皇,全深甽最昂贵,最豪华的夜场。里面一瓶普通的啤酒都可以卖到外面的几倍,加里面项目繁多的服务费,来这里消费一场,普通工薪阶层一月的收入差不多就见底了。 穿着体面白衬衫的江水泉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拉风至极地进了舞池。年轻帅气,有权有势,不知道吸引多少舞池中,吧台边寂寞的风尘女子。她们的眼睛一直瞄着这头珍贵的猎物,准备待他一坐下,就发动攻击。然而江水泉进了低垂的帘子后面,帘前立着上十个保镖,将里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地主坐在正中略高于两边的位置,一左一右两个成熟女人靠在他身边。见到江水泉进来,地主挥挥手,指着右边座位最上面的空处说:“坐吧。” 低头走过去坐下,接过一杯酒,至始至终江水泉没有多打量除地主以外的任何人。和外面的喧闹不同,里面没人说话,许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进门的江水泉身上。只有和地主一样高坐在中间座位,却是在地主右手方的江明旺没有抬头,和江水泉一样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酒杯,其实是在沉思。 “今天把大家都叫来呢,主要是认识下我们新上任的深山集团总经理,小江,大家叫他水泉就可以了。” 这时江水泉才抬头,对着对面两个人微笑点头。这两个人的身份一点不难猜。想必就是地主堂坐三四把交椅。江水泉对着二人举起酒杯道:“两位大哥好,以后多多指点。” 上边的瘦小男人脸上有条长长的刀疤,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即使微笑也很狰狞。他下手的中年男人笑起来沟壑纵横,昏暗灯光下看得见依稀白发,估计有五十多了,身体微微发福,脖子上有不小的纹身。两人都对江水泉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想必这位就是疤哥,这位就是丁哥了。二位的名头我是听得不少了,今天终于见到本尊,小弟江水泉,多饮一杯,以示敬意。” 对于江水泉的懂礼貌,两人都显得很高兴,疤哥哈哈大笑,脸上长长的刀疤抽动起来,吓人得很,声音沙哑却很有力:“水泉兄别见外,我们两个虽是辈分上比你高那么一点,但大家见面,只需兄弟相称就是。听说水泉你身手很是了得啊,想我刀疤当年也是南方沿海一带出名的玩刀高手,这几日我在深甽,有空出来切磋切磋。” “刀疤,我说你还真是不识好歹。你那刀法连陆鲲鹏空手都比不过,又怎么和水泉兄比较呢。听说水泉兄虽是徒手击杀了陆鲲鹏,但刀法才是强项啊。你这瘦猴子若是遇上二十多枪手,铁定是丢了性命。你看看人家水泉,毫发无伤啊。你们两个显然就不是一个档次。” “哪有怎么样,他再是高手我也不怕。反正输了又不会掉块rou。” 两人几番对话下来,江水泉把他们的性子摸了大概。刀疤性子想来挺暴躁,但脸皮厚得很,为人也属于狠辣类型。而丁三毛肯定和地主一样,笑里藏刀的类型,只是火候比起地主来差了不少。 “好了,你们两个见面话就不少。别在后辈看笑话。”地主身边一个穿红色连衣长裙的妩媚丰满女人开口,两个人立马就不吵了,这后辈,自然指的就是江水泉。她端着只装了底厚红酒的高脚杯,对江水泉轻轻一扬,“来水泉,我也带文武敬你一杯。我可时常听我儿子家器说起你,你们两人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嘛。你和文武一般大小,叫我声李姨就成了。” 女人一句话很清楚地点出了她的身份,江水泉虽是不解为什么地主会当着自己的老婆搂着另外的女人还让两女人相安无事,却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略微打量一下风韵十足的李姓女人,昂头又是满杯高度洋酒喝下。才道:“呵呵,我这不是和家器哥有缘吗,住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家器那孩子总是不懂事,想来初时肯定是得罪水泉了,你别忘心里去。他那人就是面恶,心还是极好的。” 陈家器心好,你把我当二愣子唬? “没有,没有。家器哥车开得很好,我正准备什么时候跟他说一声,跟他学着开车了,文武哥送我的车我喜欢得很,却开不来,又不敢乱开出去怕刮花了,看得心痒痒啊。” 对于一个显然很聪明的人地位又高于自己的人,不能直白地拍马屁,应该装出不经意地点出他们的优点。这样既让别人觉得你是真的很欣赏或者很尊敬他,又不至于坏了自己的气质,与人交,表面上的气质其实是很重要的。江水泉没有评论李姨如何风韵犹存,颠倒众生,而是说自己虽然见到了陈家器脾气不好,说话粗鲁,却很欣赏家器哥耿直的为人,飘逸的车技。让李姨觉得,自己是真的欣赏她这个成气的儿子。为人母者,谁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被人喜欢?几番话下来,江水泉觉得李姨看自己的目光真是越来越欣赏。 李姨的手横过地主胸前,拉起地主身边另一个丰韵女子的手,道:“这是我们陈家三姨太,你叫她许姨就可以。他女儿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什么时候叫家器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李姨和许姨对视一样,两个四十岁依旧迷死人的妖精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江水泉脑袋里蹦出个人来,平时和自己在一起总是很少话,长相清秀无比的陈紫菱,是她?
“哈哈,我劝你们两个别费心力了。人家水泉有女友了,许莲那是万万比不上人家的。”地主故意卖个关子,等到几个人都把疑问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才开口道,“就是陈书记的女儿吗。” 李姨和许姨又是一眼对视,在陈家多年的争宠中,两人结成同一阵营,对付那个比她们优秀上太多的女人。长此下来,遇事的习惯就是对视一眼,交换情绪。而她们在双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惊叹。作为深甽上层社会的大小陈夫人,她们多少是有些见识的,陈一素这个小小年纪就坐拥十亿身家的女人是如何颠倒众生,背景不凡她们多少是听说过的。在阔太太们的私下话里,有从更高的位面流传下来的绯闻,上京两太子,东北寒偃月,对陈一素都是情有独钟,真假却是她们无法考证的。不过无风不起浪,陈一素的容貌气质,除身居高位的父亲外另有的神秘背景都是这些传言中的依据。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在生活极度空虚无聊的阔太太圈子里充作谈资,不足为外人道。 一个可以让任何天才少奋斗四十年的女人,一个连吴家之后寸曲也自叹不如的女人,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这是任何人都意料不出的,但绝对不会是寻常人。地主的两个老婆使劲在江水泉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想要弄明白陈一素这个传说中的女人是看上江水泉哪一点。是什么让比下了陈一素身后那如过江之鲫的追求者,传言中的不提,近的有碧归园老总,华夏财富榜上排名前十的新一代商业奇才杨先国;如今在华夏最顶尖军校就读的广川军区司令之后;如今风头正劲,二十七年龄便身居深甽附近某市市委书记,未来必定权倾天下政坛新星。这其中随便选一个出来,也是江水泉拍马难及的人物,但他偏偏就用了一月不到时间,战胜所有竞争者,征服美人心。 不明白陈一素爱情理论的人,很难懂陈一素是看上现在的江水泉什么。至于多年后,才有人以为,陈一素是看上的江水泉的未来。这时候的江水泉不论多么出色,但在真正上位者眼里,一个没有背景,出生山村的年轻人不知道需要多么难得的机遇才可以身居上位。即使被众人一致认为是华夏第一的商业奇才杨先国发达至今,也是五分机遇,五分才干。波澜壮阔的人生棋局,真的不是所谓盖世之才就可以掌握的。 江水泉被看得很不舒服,尴尬地笑笑,两个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神情,歉意一笑。 “对了,水泉,刀疤,丁三。你们最近让手下的人注意点,深甽昨天晚上死了个大人物,最近南方沿海必定要起一番纷乱。司法单位,国家安全单位应该都要出动,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做生意,也不要和广川会起什么争执。他们也不会来惹我们,姜辉耀不是傻子,不会在这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 江水泉心中一跳,显然没想到李跃鹤的分量尽是如此重。 “哦,老大,什么人物这么了得,又这么窝囊。”刀疤很好奇。 地主没回答,看了江水泉一眼。江水泉会意,指着自己说:“难道是昨天死在国际大酒店的那个李跃鹤,我看他死的时候整个二十三层都被封锁了。连深甽二号警车都出动了。” 地主点点头说:“没想到吧,你死去的那个朋友居然是上京太子李跃鹤。” “上京!太子!”除了江水泉,其他人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明旺都惊呼出声。太子党,听起来是很俗气,很不长进的名词。大大小小的城市里都有那么一群太子党形式的年轻人。但只有上京的太子党才是真正的太子党,在那个谁都不敢说官大的地方,就算一方省委大员去了,也得时刻保持谦卑。哪里的太子党和任何地方上所谓的太子党都不同,那里面多的不是纨绔子弟,而是家世丰厚,自己也年轻有为的家族大少千金们。它已经不是个纯粹的名词,而是一群社会顶尖年轻精英的圈子。而太子一个词,不光标榜了华夏之内无人出其右的家世,也标榜了能力。 对坐在这里的几人来说,太子那个世界离他们太远太远,死了,也不关他们什么事。他们震撼的是地主所说的朋友二字,这个江水泉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居然和上京太子是朋友。这样一个朋友,可以让人少奋斗一生。 江水泉摸摸后脑,笑得憨厚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