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惊天爆炸
野马嘴位于葫芦谷的中央位置，是一个小山坡，极为狭窄，只能容许五骑并排行过，这里正好把葫芦谷一分为二。 此时，李玄领着冠军营一众弟兄就藏在这里。在他们面前垒起了一座高高的乱石堆，是用山石、泥土、树木，鹿角等混杂着堆在一起，外面再覆盖上一张用来搭建帐篷的大布。 这是今早李玄领着两千多名冠军营兄弟在空气中洒好面粉，退到山谷这边后搭建起来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山谷另一边的面粉扩散过来，免得爆炸时波及到友军。 对于李玄的这一连串怪异举动，三万府军将士皆是不解，他们不认为那平日里用来做馒头、包子用的面粉能对敌军构成什么威胁，都认为李玄这是在浪费粮食。要知道这些面粉如果拿来做馒头，足够三万将士放开了胃口吃一天，他们都饿怕了，十分反感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因为李玄的这一举动，他们对李玄也由先前的好感转变成了厌恶。若非几位大将军在上面压着，他们很有可能会冲到李玄面前，将这个败家子狠揍一顿。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打得过李玄。 可他们却不知道，人只有活着才最重要。命若没了，要再多的食物又有何用？ 冠军营将士虽然也感到不解，但他们跟着李玄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他们的主将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使得他们对李玄的命令已经做到无条件服从了，因此皆是按照李玄的吩咐，飞速展开行动，没有一点拖拉。 山谷外的原野上，高句丽十二万大军已经在这里集结，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只等着他们的统帅一声令下，便要杀入葫芦谷。 乙支文德在一众将军和亲兵的护卫下站在山谷的谷口位置，望着山谷中那白茫茫的一片，眼中布满了疑惑。 刚刚侦骑来报，山谷中一个隋军也没有，空气中遍布这种白色的粉尘。 从散发出的气味来看，这种白色的粉尘是面粉，但隋军已经断粮，怎么会在如此关键时刻浪费这么宝贵的面粉。 乙支文德皱着眉头凝思起来，什么原因才能让隋军舍得浪费这么多面粉？对，一定是生命，人只有活着才最重要。命若没了，要再多的面粉又有何用？隋军一定是找到了逃生的办法，为了能顺利逃生，所以才在空气中洒满了面粉，目的是为了瞒过山谷外的十几万大军。 他的想法和李玄几乎如出一辙。可惜，他们生在不同的阵营，注定只能是敌人而非朋友。而且，李玄想的是用面粉杀人，而他想的是用面粉瞒天过海。所以，他们注定会有不一样的命运。 若乙支文德同李玄一样，也是从后世穿越来的，那么他一定可以猜到李玄的阴谋，可惜他不是！ 乙支文德终于确定了山谷深处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否则隋军不会在断粮的情况下还浪费如此多面粉，所以他果断地下达了进攻命令。 五万先锋铁骑排着整齐的方阵涌向葫芦谷，后面则是五万的步兵以及两万的弓箭兵。 在进入山谷前，乙支文德回头看了眼身后迅速挺进的将士，他们个个昂首挺胸，一派兵强马壮。对此，他心中极为自豪，这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将士，不比大隋精锐的府军差。在他的率领下，他的这支兵马必将很快名扬天下！ 此时，葫芦谷内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高句丽的骑兵，从高处往下看，便好似一条长蛇在谷中蜿蜒爬行。 山谷十分僻静，除了行军的马蹄声外一点动静也无，乙支文德皱了皱眉头，他心中再次涌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糟了，敌军要逃！全军听令，加快行军！”乙支文德很快就猜出了这种不详预感的来源，大声喝令。 顿时，高句丽骑兵迅速奔涌向前，马蹄踏地发出一阵阵轰隆隆的声响，似那天边震雷，将整个大地都要踩踏的颤抖起来。 野马嘴处，在乱石堆后面竖起了七座高高的哨塔。 李玄、宇文成、苏烈、沈光、杨炎、张天宝、关彪，冠军营的七员虎将各手执一张强弓，犹如七尊门神，昂然立在哨塔上。 山谷中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来了！”李玄低喝一声，黑曜石般的眸子骤然亮起。 闻言，每个人都取出一支箭矢，在箭矢的箭头后部绑上浸满火油的麻布，伸手在哨塔一侧的火把上一点，箭矢熊熊燃烧起来。 弯弓搭箭，箭指前方。 “射！”李玄一声喝下，七人同时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山谷深处，一双双灼热的目光全望向了那七支飞射而出的火箭。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空气中弥漫的普通面粉会对敌军构成威胁，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全都期盼着李玄的这个方法可行，能够带来奇迹。 七支熊熊燃烧的箭矢，承载着三万隋军对生的希望，在万众瞩目中穿过脚下的野马嘴，以无比的速度直奔另一边山谷而去。 “撤！” 李玄七人射完这一箭后，迅速下到地面，跃上战马，远远地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直到退出数百步外时，方才重新站住，转身凝视山谷的另一边。 此时，李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多少也有些没底。毕竟，他虽然听过面粉爆炸的事例，但自己从未真正参与过，对这场他自导自演的面粉大爆炸能否成功，并无万分把握。 山谷的另一边，乙支文德在一众亲卫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虽然四周视线极为模糊，能见度不足三丈，但上空飞掠而过的火箭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乙支文德心中咯噔一跳，突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他忽视的问题。隋军现在缺粮，他们想瞒天过海的话，只要在外围的空气中洒一些面粉就足够遮挡视线了，为何要将整个山谷洒满面粉？ “糟了，中计了！”乙支文德察觉到了其中的nongnong阴谋，面色大变，转身大吼道：“撤，快撤！全军撤退！” 可是，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大军，哪有那么好撤的？况且，四周的视线是那么的模糊，比后世的雾霾还要严重，在混乱中根本找不到脚下的路。高句丽大军整个乱作一团，人相喧嚷，马尽嘶鸣，一阵人仰马翻。 疾速运行的火箭渐渐慢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的精细面粉顿时和火焰来了个长时间的亲密接触，开始燃烧了起来。 由于空间中布满了面粉，燃烧面积越来越大，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后半边山谷几乎都燃烧了起来，燃烧的热量汇聚在山谷中扩散不开，渐渐往地面涌去。 山谷的深处，李玄领着冠军营的兄弟，和三万府军将士共同远眺山谷的另一边。 没多时，便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爆炸声紧接而来，一声接着一声，久久不绝。 最后，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轰然响起，霎时间天地变色，狂风呼号，漫天的泥土和碎石被抛上天空，遮天蔽日，整座山谷摇动不止，仿似天崩地裂一般。 浓郁的烟气冲天而起，久久不散。野马嘴上那处乱石堆和哨塔也被炸成粉碎状，泥土、碎石、木屑漫天飞射，无数的人头、残肢断臂从山谷另一边中飞出，地面碎尸杂叠，血腥味浓。 隋军方阵中，战马狂嘶，跳动不止。虽然他们离野马嘴足够远，但这声音实在太响，战马仍然是抵受不住，就连马上骑士也惊得面无人色，不少人被甩了下来。 宇文成、苏烈等冠军营将领，以及五位大将军纷纷勒住战马，立在方阵前。即便他们见多识广、心性异于常人，此时也忍不住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每个人都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呆呆地望着山谷的那一边，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被深深地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