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说，赐予你永生的光辉
午夜的钟声穿破20里的距离，自天下帝国帝都远远传来，沉重的钟声如同整个暗黑教廷教皇宫里所有人的心情。 像是一声号角，十二位教皇大人仰头看了看星空，等他们垂下头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体表立即浮现出一层浅灰色的光芒，十二道暗黑系魔法力量从教皇大人们的身上激射而出，灌入教皇宫顶的十二角星阵之中。 整个星阵立刻开始亮了起来，而在十二位教皇大人的面前，非常突兀的出现了十二部古老的墨色经书。 悬浮着的经书无风自动，十二部经书整齐划一的自动掀到了其中某一页。 “神说，光辉一直照耀着整个世界。” 叶昂等十二位教皇大人一起轻声念道。 十二位教皇大人，十二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重锤一般，击打在托马斯和八位玄衣大主教的心头。只见夜空之中一道光线忽然从天而降，垂直射入十二角星阵的正中央。 刹那间，整个十二角星阵亮了起来，一团浓重的灰色雾气在星阵之间升起，迅速掩盖了十二位教皇大人的身影。 一道旋风的力量在十二角星阵里面旋转起来，搭眼望去，似乎有身影正在雾气之中围绕着星阵旋转不停。 似乎是一道身影，又似乎是无数道身影，这些身影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直至化作一道灰色的光幕，再也分不清彼此。 伴随着这道光幕的高速旋转，十二角星阵上空的雾气渐渐回缩，与那光幕融为一体。 在托马斯和八位玄衣大主教的眼里，教皇宫顶层中央的十二角星阵，已经完全化作了这道光幕的一部分。他们从身旁伙伴的眼神里面读出了惊骇，以及恍然。就连托马斯都忍不住跟随他们一起，弯下了卑微的脊背，朝着那道光幕躬身行礼。 礼乐之声轻轻响起，似乎来自天际，又似乎本来就在身边。 片片黑色的花朵虚影出现在整个教皇宫顶层，缓缓飘落。 阵阵经文的吟唱声在礼乐声中自然出现，恍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十二角星阵上方的光幕已经凝成一道闪烁着暗金色的光柱，直通夜空，不知所终。 而在这道光柱之中，一道人影悬浮其中，一双深邃如星光的眸子从托马斯和八位玄衣大主教的身上一扫而过。 “我说，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宏大的声音缓缓响起，整座暗黑教廷教皇宫里的人们，无论职位高低，无不激动莫名，泪花闪烁。 他们知道，倒霉王已经降临在这座教皇宫。 所有人发自内心的，虔诚的，匍匐在地上，向着倒霉王所在的方向，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信仰。 点点暗金色的光芒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汹涌而出，向上飘移，最终汇集在光柱之中的倒霉王身上。 淡淡笑意从他的嘴角浮现，他迈出一只脚，走出了光柱。 轻轻的“嗖”的一声，光柱隐入夜空，消失不见。 暗黑教廷教皇宫顶层，托马斯和八位玄衣大主教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偷偷抬头望去，恰好看到倒霉王的微笑。八位大主教心神大震，连忙把头颅垂的更低。 托马斯却呆住了。 眼前的倒霉王依旧是叶昂的模样，无论是脸庞还是发式，甚至发丝，都一模一样。只不过，原本叶昂的身上穿着一件绣了花纹的长袍，而现在的倒霉王却穿着一件简简单单什么也没有的黑色长袍。然而，仔细看去，这件长袍显得异常合身，无论是领口还是袖口，做工都异常精致，托马斯相信，这件长袍穿在别人身上，肯定没这么好看，而穿在了倒霉王的身上，却把倒霉王整个人衬托的高贵优雅。 “在倒霉神力没有彻底复苏之前，托马斯先生——” 倒霉王的声音温和的响起：“我说，赐予你永生的光辉，掌握永远高于当代教皇半格的力量，庇护暗黑教廷。” 一股灰色的力量伴随着倒霉王的这句话，没入托马斯的身体。 虽然对魔法力量一窍不通，然而，这股灰色的力量像是一盏明灯一样，瞬间照亮了托马斯懵懂的心田。托马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高速存储进入几十几百几千几万G信息一样，对暗黑教廷的种种疑惑，即时豁然开朗。 “特意单独传音给你一句话，你自己记住，不要让别人知晓。十二人合而为一的时候，我的意识占据了主导地位。所以，我现在还是叶昂。” 托马斯惊异的看了倒霉王一眼，终究还是放开了心头暂时的不解。“传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某种避过了他人耳目，私下交流的魔法技能吧。他能单独传音给自己，说明还是比较看重自己的。不知不觉之间，托马斯已经在心里心甘情愿的把叶昂贡上了神坛，以叶昂的器重为最大荣耀。 他知道，他的灵魂已经被烙印上了九州大陆暗黑教廷的痕迹，他的生命已经完全属于暗黑教廷，属于叶昂…… …… …… 倒霉王和原来九州大陆暗黑教廷柳奕航教皇的形象无限接近，这让本身就对倒霉王成功降临感到激动万分的暗黑教廷教皇宫的人们，对倒霉王的信仰愈发虔诚。 原来属于柳奕航的房间，也就是暗黑教廷教皇宫最豪华舒适的房间，自然成为了倒霉王叶昂的临时行宫。 按照柳奕航原来的安排，倒霉王的成功降临将会是九州大陆暗黑教廷各路高手的集结号。所有参与了制定推翻光明教廷战斗的暗黑教廷神职人员都认为，只要倒霉王能够顺利降临，那么，这场战斗就已经胜利了一半。在安顿好了叶昂之后，暗黑教廷教皇宫的魔法传送阵开始忙碌起来。专司负责远程传送的公共传送署全体成员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头，开始向九州大陆各地的秘密教堂发出迎接传输的邀请信号。 整个大陆上焦急等待在暗黑教廷教皇宫消息的暗黑教廷秘密教堂里的教众们毫不迟疑的在第一事件响应了暗黑教廷教皇宫的邀请。 分别布置在十二个房间里面的十二座魔法传送阵相继闪烁出暗灰色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没闪烁一次，意味着公共传输署的神职人员又一次消耗掉了数以千计的魔法石，也意味着又一批暗黑教廷的高手通过魔法传送阵来到了暗黑教廷教皇宫。 这些高手有的是原驻地秘密教堂的主教大人，有的是秘密教堂的执事长老，在他们的原驻地，他们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但在这个夜晚，走出魔法传送阵之后，他们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朝着叶昂的临时行宫躬身行礼，以表达他们对神诋的虔诚信仰。 …… …… 通过魔法传送阵来到这里的各路高手们在教皇宫的大厅里越聚越多，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相互认识，或者是互有耳闻，此次相逢，自然难免相互寒暄。一时之间，教皇宫的大厅里嗡嗡之声不绝，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某人极力压抑的笑声。 想到在不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倒霉王将会号令大家一起攻打光明教廷的教皇宫，他们身上自然而然洋溢出来的兴奋直冲教皇宫顶。 而在最初的寒暄之后，大家讨论的中心人物不是倒霉王，而是来自地球的国际刑警托马斯先生——神诋的光辉无处不在，神诋的降临却不可能长久，大家都认为在战斗结束之后，倒霉王将会离开九州大陆，然而被倒霉王赐予永生光辉的托马斯必将常驻九州大陆，成就一段永生传奇。 没有人胆敢猜度倒霉王特别青睐托马斯的用意，大家对这个原本在暗黑教廷里面名不见经传的托马斯，除了羡慕，多少还有一点点嫉妒…… 此时此刻，众人讨论的那位中心人物托马斯肃立于倒霉王的临时行宫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宽大的办公桌后高翘着二郎腿的叶昂。 “世人都说神仙好，神仙的烦恼谁知道？” 关上行宫的大门之后，叶昂身上那股神诋的威严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轻佻。但他脸上的神情远没有他的举止那么轻松，托马斯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一种情愫，叫做忧伤。 “……刚才在瞭望塔上告诉过你，我们十二位教皇大人生来就注定要成为暗黑教廷的教皇，然后慢慢等待合而为一这一天的到来。那是我仅仅是一位教皇的时候的理解。”叶昂右手附在座椅的把手上，干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带着缓慢的节奏叩击着座椅把手：“现如今，十二位教皇合而为一，我心里多了很多明悟。虽然仍然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但是至少知道了更多的一些神诋的秘密。” 托马斯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知道他这些话是故意说出来给自己听的，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人类记录时间普遍使用的单位是年，神诋记录时间使用的是衍纪，每一衍纪为六千万亿年。” 对于人类百年左右的寿命而言，一个衍纪的时间，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托马斯听清了叶昂的解释之后，历史感觉脑袋晕了一下。 “无数衍纪之前，倒霉王的灵魂分割成了无数份，分别降临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里面，和万物众生一样，生生死死，轮回重生。经过漫长的岁月，一些相邻的灵魂分身逐渐靠拢，逐渐融合最终集结形成十二个分身。”叶昂说：“每一次融合，灵魂的力量越是强盛，对倒霉王本尊的神通掌握越是精深，本尊最原始的记忆越是清晰，到了最后，十二个分身都隐约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直在等待着我们去寻找。只可惜，十二分身仅仅隐约的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就再次坠入轮回。” 轻轻叹息一声，叶昂又说：“这一次重生之后，我们十二个分身所掌握的神通已经足够我们相互交流，所以我们约定于今时今日今地最终合而为一，成就倒霉王完整的灵魂。只可惜，最终成功的时候，我同样预感到，这一次我们依旧没有办法揭开倒霉王记忆的面纱。” 他证实着托马斯，沉声说道：“如果我的预感没错，明天，就是我的生命尽头。” 托马斯大吃一惊：“明天不是要和光明教廷开战么？难道说，暗黑教廷会失败？” 叶昂轻轻摇头：“烽火最终将会覆盖光明教廷的辉煌，只是，暗黑教廷的胜利必将是以我的死亡来换取的。你并不知道，在此之前柳奕航曾经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打探光明教廷的消息，如果情报无误，那么，在光明教廷里面应该有一位超级高手的存在。” 托马斯试探的问：“光明教廷的教皇大人？” 叶昂一笑：“按照九州大陆上的标准衡量，光明教廷的教皇大人最多就是一位宗师级别的魔法师，要说超级高手，那该是超越了宗师境界，接近于半神，甚至有可能超越半神的存在。” 托马斯皱了皱眉：“你担心明天攻打光明教廷的时候，会在对方这位高手面前陨落？” 叶昂坦然说道：“这是我的命运，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沉默半晌，托马斯问他：“你赐予我永生，是不是预感到你会在九州大陆上重生，让我等你回来？” 叶昂双眉一展，开心的笑了：“不愧是我观察了十年的人，一下就猜中了我的意思。” 托马斯苦笑道：“这个时侯，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是彻底的消亡，再无重生可能，那我自然不会笑，更加不会傻乎乎的继续准备精工光明教廷。”叶昂说：“无数个衍纪以来，最终成就了倒霉王的完整灵魂，离着解开终极谜底，只差这一次重生，即便是再次舔尝死亡的滋味又有何妨？” 叶昂昂然说道：“如非这次开战，光明教廷注定还是要终结于我手，我恨不能现在就自绝于世，等候重生！” 托马斯忍不住问：“我听你说了很多次注定注定，仿佛在你心里，很多事情的结果都已经知晓了，那你知不知道你下一次重生会在何时何地，我好到时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