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囚徒兵员

    即使是在布鲁尔郡溃败中，士兵们也能凭着出色的战斗经验，尽量减少折损率。

    由于奥普人在袭击布鲁尔郡的同时，派人先后刺杀了第二军团各个师团的指挥者，凯特比较幸运的逃过一劫，在留下来的军官中却是军衔最高的长官。残留下来的各师团番号的士兵整编后，无可争议的统一归凯特指挥。

    西纳城两面环山，除东、北两面需要布置重兵防守之外，西、南方向由于地势原因，不利于攻城方大部兵力的展开，只需要守城一方少量的兵力投入，如此一来，奥普人只能把进攻的重心放在东、北两面上，大大利于守城一方的兵力布置。

    凯特把整编后，以第一、第二师团为主力师团的战斗力最强，并亲自指挥北门的防守。德勒带领加纳原有的警备大队和部分青壮坚守在东面。正如凯特所预想的，奥普人选择了北门作为强攻方向，第一次进攻受到重挫自然在意料之中了。

    这已经是奥普人的第7次进攻了。两天时间里昼夜不停的攻击，奥普人死伤近2万依然未能登上城头。

    奥普军进攻部队的中军大营内。

    “可恶——”硕大的巴掌狠狠的拍在桌案上，卡兰气急败坏的吼道，“都是些饭桶！把步兵部队换下来，一个小时后，骑兵队准备进攻！”

    三番五次的进攻受挫，步兵攻城部队几乎损失殆尽，指挥纳西攻城部队的卡兰简直就要气炸了。原本以为费不了什么精力就能拿下的小小西纳城，在两天的时间里竟然向一块巨大的绞rou磨盘，让他每一次投入的兵力有去无回。更让他恼火的事，为数不多的攻城器械以及专门用于攻城的步兵消耗殆尽，因此，无奈之下，不得不换上准备使用珍贵的骑兵来攻城。

    “士兵的训练时间太短了啊——”

    同一时刻，城头上的凯特的心头也同样布满了无奈。

    攻城进行的两天里，西纳城一方的情况也并不好过。在确定坚守阻敌，为其他行省的备战赢取时间的目标后，凯特组织警备大队和预备役对城墙进行临时的加固，但是纳西毕竟是一座小城，城墙的高度与厚度远远不及布鲁尔郡这种经过多年战备、苦心经营的战略要地。两天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多段城墙早已摇摇欲坠，再也难以坚持更多的时间。

    两个大队的预备役士兵和青壮年被集中后，由纳西城警备大队长德勒统一进行训练。德勒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父亲是尼科利亚大陆另一个军事强国罗曼的一名著名将领，作战勇猛，因生性耿直不善交际，无意中得罪了帝国的一位权贵而遭陷害被剥去军功，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祖祖辈辈居住的祖国，举家搬迁到了联邦。不久后，一心想在战场上建功的德勒不顾父亲的阻止，在联邦从军后，由于在练兵与防守上的独特表现，很快成为加纳城的警备大队长。

    负责东面防守的是德勒率领的两个预备役大队，尽管只进行了短短6天的训练，两天的时间里，在守城器械的帮助下，还没有一个奥普人能顺利登上城墙。只是，奥普人昼夜不歇的疯狂攻击，士兵们根本得不到片刻的休息，完全是靠一股“与城偕亡”的意念在强硬支撑着。

    “终于要派骑兵了吧……”

    看着城下奥普人营内人马的调动，德勒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看看在墙脚倒在地上熟睡的士兵，狠狠心走上去，一个个把他们拍醒。

    “起来了，准备防守！”

    弃马步行的奥普人冒着身子，躲在一人多高的厚重盾牌掩护下，缓缓向城墙逼近，在离城150步远的地方，齐齐大吼一声，把盾牌丢下，突然加快速度掠向城墙。

    城上弓箭的齐射勉强只射出一轮，就迎来了敌人的云梯。两天的时间里，守城一方的利用擂石、滚油、弓箭夺走了奥普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现在，终于到了白刃战的时候了。

    第一个攀上城墙的的奥普人刚刚伸出了脑袋，就被两把长矛搠中，眼中冒出强烈的不甘摔下云梯，顺势之下，连带着身边的战友一起摔下城头。一名联邦的士兵奋力砍杀一名敌人后还来不及抽回手中的刀，狞笑着的奥普人的大棒便重重的砸在肩膀上——

    到处都在上演着血rou迸飞的厮杀。

    渐渐的，悍不畏死的奥普人越来越多的登上了城墙，他们守在一处，依托着城墙，努力为身后的战友争取一处落脚的地方。闻讯赶来的联邦士兵们组成了厚厚的长枪阵，闪着冷冽寒光的墙头整齐严实的斜指着前方。

    “杀——杀——”

    长枪兵齐齐大声喝道，尖锐的枪头整齐划一毫无留情的刺入敌人的身体。伴随着鲜血汹涌而出，猩红的枪头再向敌人刺去，又一片生命被廉价的收割走。

    原本是联邦步兵用来抵抗骑兵冲锋的拒马枪枪身足足一丈有余，临时被接上枪头后，立刻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狭窄的城墙仅仅只能让八名左右的士兵并列而行。因此，在严整的长枪阵面前，勉强站稳脚跟的奥普人微弱的抵抗显得微不足道，很块，墙头上的敌人不是饮恨倒在长枪之下，就是被挤下城墙，活活摔死在城墙下。

    奥普人的进攻再次被挫败。血rou纷飞的战场除了伤兵的呻吟，又一次静寂下来。

    与同伴合力把一名奥普人的尸首扔下城墙后，费南茫然的举目看了看身边，刚刚一起呐喊着、厮杀着的战友此刻仰面扑倒在身边，一柄大刀砍在他肋下的位置，深深的伤口，血汩汩而流。几天的攻伐中，费南这一小队的战友很快只剩下不到十人，现在估计变成了他一个光杆士兵了。按联邦军队的规定，此刻他无可争议的荣升为一名统领120名士兵的小队长军官，尽管暂时只能统领自已一个人。换言之，他小小的升了一级。

    敌人攻得太惨烈，而守城一方战斗人员同样消耗得厉害。如今，除掉伤兵，能站立在城头的也不足万人。以目前敌军攻城的烈度，估计不要三天，眼前的人员并坚持不住。西纳城，已经到了濒临城破的最后时刻了。

    到哪里去找足够的守城人员呢？

    人？费南脑中一闪。对，战争进行到这样的地步，相信在攻城中损失更惨重的奥普人同样坚持不下去了，双方更多的拼的是意志。在眼前的境况之下，只要能给任何一方能够添置一股生力军，另一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费南提起仅余的力气，挣扎着去找德勒。

    武器很快在几百名服色各异的囚犯中发放下去。

    西纳城在组织居民撤离后，时间紧迫之下，没人还记得监狱中关押着的几百个囚犯。后来的几天时间里，奥普人的攻城愈急，大家更是淡忘了。此刻，守城力量消耗得极为严重，甚至到了濒临城破的一刻。费南提出把囚犯释放出来守城的建议之后，虽然这是一股不安定的势力，但却不失为一个权宜之法。

    思量良久之下，德勒终于咬牙采纳了。

    西奈联邦算是一个奇怪的国度。一般来说，联邦的居民们热衷于发展商贸，他们视通过自由的商贸往来，并攫取经济利益为人生的目标，因此，先后联邦在成就了一批批商业巨头的同时，迅速聚集了难以数计、并让周边各国为之眼红和疯狂的财富。不同于周边的国度，以商起家的联邦不需要强有力的政权，也就在律法的制定与实施上很是宽松。除非是十恶不赦的罪行，否则很少有人被判以极刑。

    但是，伴随商业贸易的发展，与之息息相关的商业纷争却源源不断。为了减少种种商业上的不良行为，又不得不需要律法的保护，对其进行惩戒，这种所谓的“以视小惩”的方式，一般是几天和数月的监狱羁押。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大多数城市的监狱中时常出现人满为患的奇怪现象。

    城墙上。

    萧御再次紧了紧手上的武器，继而望向人马调动频繁的奥普人大营。作为刚刚被释放出来的囚犯，和许多的狱友一样，萧御入狱的理由简直微不足道。

    来自遥远东方的他现在依然为一年前的重洋远渡心悸不已：翻滚怒吼的巨大海浪、不时出现的台暴风、历尽数月的远航……这一切，终于让他离开了那片魂牵和伤心的故土，来到了这个位于大洋另一面的遥远国度。

    一年多的历练和漂泊生活中，萧御在辗转大陆各国的旅程当中，也渐渐地熟悉了这块大陆上碧发蓝眼的人们，而在西奈这个特殊的联邦国度里，实在是太善于和习惯包容一切新鲜的事物。因此，黑发黑眸的萧御即使在西纳城这样一个小城也不会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