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巴黎之行（下）
“来来来，阿方索，这是我在波尔多的皇家酒庄出产的高级葡萄酒，我把它命名为‘路易十三’，来尝尝！”路易十三做的有些不地道，要知道，阿方索现在才10岁呢，哪能喝酒？ 但是，阿方索被葡萄酒“波尔多”、“路易十三”的名头给唬住了。作为后世的一名吊丝，阿方索不可能不知道洋酒“路易十三”的大名，那可是高富帅的装逼利器…… 所以，虽然还没到喝酒的年纪，阿方索吊丝心理发作，决定尝一尝这名酒。实际上，阿方索不知道，真正的“路易十三”葡萄酒品牌，是1850年才发展起来的。眼前这个也叫“路易十三”的葡萄酒，只不过是路易十三私下取的名字，不是正式的品牌。 但阿方索这个吊丝不知道，觉得很高大上，于是就多喝了几杯，喝得自己都有点晕了…… “阿方索啊，你也知道，原本法国就有很多盐商，你给我这么多盐，我怎么卖啊？”路易十三的确有些苦恼，他又不懂做生意。 “这还不简单，让你首相帮忙强制推销，让地方官帮忙卖。哪个地方官卖的盐多，政绩考评就给优秀；不帮你卖盐的，给小鞋穿……”阿方索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忘了藏拙，一不小心就给路易十三出了个猥琐的计谋，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 “呃！好恶毒！不过效果好强大！”路易十三没喝醉，但被阿方索的毒计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小家伙好厉害啊，幸亏他是西班牙国王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3个哥哥，他永远没机会当上西班牙国王。要不然，法国遇到这样的对手就惨了。嗯，不行，我不能让他给法国带来麻烦……”路易十三陷入了沉思，决定算计迷迷糊糊中的阿方索。 “对了，听法兰西驻马德里的代表说，腓力王子似乎心胸狭小，我可以挑拨腓力王子和阿方索的关系，让腓力王子登基后不可能重用阿方索……”路易十三想到了很猥琐的办法，打算算计阿方索。 “看样子这小子有些醉了，我来试试他的能耐。”路易十三打算趁着阿方索醉酒，套一套话…… “阿方索，西班牙拉拢法国，让我很为难啊。如果你是法国国王，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嘛……我想想……”阿方索虽然醉了，但是没有立即把记忆中黎塞留的做法告诉路易十三。在他的潜意识里，西班牙的利益还是很重要的，因为他是西班牙的王子。 想了想，醉眼蒙眬的阿方索对路易十三说： “我是法国国王的话，肯定不愿意看到神圣罗马帝国恢复强大。因此，给神罗帝国使绊子是肯定的。” “但是，明着支持新教联盟又不合适，因为法国是天主教国家。” “所以，我是路易十三的话，肯定会暗中资助新教联盟，让他们给斐迪南二世制造些麻烦。” “在这个年代，有钱就是有实力。有钱了，可以让新教联盟雇佣更多的军队和皇帝开战，消耗神圣罗马帝国的实力。” “但是，作为天主教国家，我们不能让新教联盟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一旦新教联盟最终获胜，法国、西班牙国内的很多新教势力就会蠢蠢欲动，并可能学德意志的新教徒，暴力反抗国王。” 路易十三连连点头称是，觉得阿方索这小子真妖孽，反正阿方索醉了，他决定掏出更多的干货： “那么如何资助新教联盟呢？” “这个简单，不能让法国人直接接触新教联盟的人。但可以在安特卫普成立一家私人银行，以大银行家的名义，私下赞助新教联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阿方索真的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纯粹下意识地把内心的一些黑暗想法说了出来…… “然后呢？” “先资助新教联盟，让他们打败皇帝。等斐迪南二世穷途末路的时候，再出面，要挟皇帝，以割地为条件，出兵攻击新教联盟。到时，斐迪南二世会心甘情愿地把诸如阿尔萨斯、洛林等肥沃的地区割让给法国。” “新教联盟即使战胜了皇帝，也一定筋疲力尽了，到时法国出兵，肯定可以捡便宜。不仅可以获得斐迪南二世割让的土地，还能在天主教世界声望大涨……” “重要的是，那时候，神圣罗马帝国肯定被打残了，不会对法国再有威胁。而法国，还能合法地得到大片土地，占了土地，还不会引来神罗帝国的报复。” “高！实在是高！”路易十三几乎拍案而起…… “那该如何处理和西班牙的关系呢？”路易十三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稳住呗！西班牙实力强大，和西班牙死磕肯定讨不了好。不如稳住西班牙，用上述办法为法国谋得最大的利益呢。” “如何削弱西班牙呢？”路易十三决定将问答进行到底，可惜的是，此时阿方索已经完全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呼噜——呼噜——” 路易十三十分遗憾，但是，这段谈话，已经足够让他受益无穷了。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他挑拨腓力王子和阿方索王子之间关系的决心。 从第二天开始，路易十三果然开始挑拨。他在腓力王子面前大赞阿方索的才智无双。并赤裸裸地表示，如果阿方索成了西班牙国王的话，那么西班牙将会称霸世界…… 这席话，简直就是当面打脸，严重地伤害了腓力王子的自尊心。因为这等于是在暗示，腓力王子远不如他的弟弟阿方索，王位让腓力继承，简直就是白瞎了…… 果然，腓力王子开始看阿方索更不顺眼了。以前只是看阿方索比较不顺眼，现在，经过路易十三的挑拨，他看阿方索相当的不顺眼。这一点，即使是路易十三这个外人，都能明显地看出端倪。 接着，路易十三按照阿方索醉酒时的指点，决定稳住西班牙，很友好地和西班牙签订了条约，表示法国会严守中立，不攻击西班牙。 腓力王子大喜，知道这次的功劳稳稳地跑不掉了。不过，路易十三故意恶心他，又公开表达了对阿方索王子这样“杰出的人物”不能当西班牙国王的深深遗憾。 整个西班牙代表团都听见，路易十三极度看好阿方索，似乎对腓力王子不屑一顾…… “尼玛，这厮好阴险。为何这样针对我？这么一来，我和腓力之间真的是势如水火了。我擦！路易十三为何这样针对我？”他哪里知道，前天晚上他醉酒时，一席话把路易十三给惊到了，为了防止阿方索未来执掌西班牙的大权，路易十三决定挑拨腓力和他的兄弟之情，让腓力对他产生怨恨，以至于让阿方索彻底失去掌控西班牙朝政的可能…… 就这样，这次巴黎之行，腓力王子任务完成了，阿方索赚到钱了…… 但是，在路易十三的挑拨下，腓力王子和阿方索的兄弟之情，基本完了…… 更要命的是，路易十三指使法国在马德里的棋子，四处宣扬——腓力王子是个草包，而阿方索王子，才是一个有明君潜力的聪明人，能带领西班牙走向辉煌…… 这简直是在公开侮辱腓力王子的能力，虽然腓力能力的确不咋地……阿方索不幸躺枪，成功拉到了大量仇恨。不只是腓力王子看他不顺眼，就连二哥卡洛斯——那个一直盼望腓力王子早死，好继承西班牙王位的家伙，也开始嫉恨上阿方索…… “哒哒哒哒哒哒……”阿方索觉得自己不仅躺枪了，还特么是被机关枪给扫了，天降横祸啊！以后还怎么和腓力四世相处？算了，先保证腓力三世的健康吧。至少有老爹在，没人敢公开为难自己…… 更悲催的是，伽利略这个家伙，听到别人夸他的弟子，也很配合地站出来证明——阿方索王子的确很聪明，10岁就学完了大学生才掌握的数学课程，而且学的非常好…… 这又是火上浇油，侧面证明了法国人宣传的观点——阿方索的确是明君的苗子。甚至，少部分贵族，都开始支持阿方索继承西班牙王位——这火烧得更猛了…… 腓力王子气得眼睛发红，恨不得掐死阿方索，或者把他放逐到撒哈拉大沙漠里去。甚至连渴望当国王的卡洛斯，也恨不得拿刀来砍阿方索。以前，卡洛斯拼命地学习，装作一副文艺范儿，就是想在名声上盖过腓力，为争取王位加分。现在，阿方索突然跳出来，一下子盖过了他的风头，他能不怒吗？ 阿方索也不是傻子，一下子猜到这是路易十三的计谋。于是，他拿出100万里亚尔，让自己麾下的情报头子贝利亚，收买一些大嘴巴，开始在马德里大肆宣传——最近有关力挺阿方索王子继承王位的荒谬言论，是阴险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三故意放出来的，目的是故意羞辱西班牙王太子腓力，顺便挑拨王子兄弟之情。 这个说法，在金钱的作用下，很快在马德里大街小巷传播开来，和法国人的言论相抗衡。 于是乎，马德里人分成两派，一派支持阿方索是个明君苗子；另一派则认为这是法国人的阴谋。两派争吵不休，经常在公开场合展开大辩论。 受此影响，腓力王子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反正，现在他看阿方索，眼珠子已经不再发红了。 只是，刺已经在心里埋下，腓力王子和阿方索已经无法再在一起快乐地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