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各有算计
在阿方索离开巴黎后，路易十三开始行动起来。对于阿方索的酒醉时提供的计谋，路易十三全盘接受了。 路易十三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绝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也还算狡猾。关键是，此人大局观很好，也很有眼光。这一世，因为阿方索挖了墙角，他没有黎塞留帮他经营法国了。所以，路易十三觉得人才不够用。于是乎，他找了一个叫科斯特的廷臣帮自己处理政务。 实际上，科斯特虽然没有黎塞留那样的雄才大略，但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没有了黎塞留，但路易十三从阿方索那儿弄来了几乎全套的计谋。因此，他可以自己单干了。科斯特执行力不错，也很受信任，于是，路易十三把计策告诉了他。科斯特对路易十三的景仰，如同那涛涛的塞纳河水，连绵不绝——尼玛！国王好厉害！这么犀利的计谋都想得出！ 很快，科斯特完善了这个计策。目前，在“白山战役”结束后，新教联盟陷入了低谷，节节败退。幸好，斐迪南二世攻陷布拉格后，忙着清洗波西米亚的新教徒，暂时没有进攻新教一方。 但路易十三知道，等斐迪南二世巩固了波西米亚的统治后，一定会继续进攻新教诸侯的地盘。 可怜的腓特烈五世，地盘已经被人占光了。上普法尔茨被巴伐利亚公爵给占了。下普法尔茨，也被西班牙人占领了。斯皮诺拉攻陷了海德堡，抢到了很多钱财，也算弥补了他不少损失。 于是，腓特烈五世无处可去，干脆逃到荷兰，投靠他的舅舅莫里斯亲王。莫里斯此时除掉了政敌，完全掌控了荷兰，实力强大。 但是，他和西班牙人约定的“十二年停战协定”快要到期了。也就是说，斯皮诺拉马上将要带着西班牙军队回转尼德兰，和他展开战争。 因此，莫里斯无法率军队帮助腓特烈五世。但是，他可以资助腓特烈五世。荷兰人有钱，腓特烈此时军队打光了，如丧家之犬。莫里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重新招募军队，和皇帝开战。 与此同时，法国新任的宫相科斯特秘密组建了一个银行。表面上，这个银行建在阿姆斯特丹，所有者格罗斯是一个荷兰籍犹太人。实际上，此人是法国在荷兰的一个间谍，此次正好用上。 格罗斯亲自会见腓特烈五世，表示，愿意为腓特烈提供50万里佛尔的贷款——实际上，这些都是路易十三出的钱。 腓特烈五世大喜过望，要知道，50万里佛尔，足够他招募6600多士兵了，绝对是一笔巨资。加上莫里斯资助他的15万杜卡特，足够他招募上万军队，并维持一段时间的战争了。 然后，格罗斯又秘密前往北德意志，给新教中比较强大的勃兰登堡选侯国和萨克森选侯国送去了大量贷款，资助他们和皇帝对干。 当格罗斯听说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对德意志地区也有想法时，转去丹麦，一边蛊惑贪婪的克里斯蒂安四世，一边愿意提供贷款给他。 实际上，贷款给丹麦一点不亏。只要丹麦军队开进德意志，随便抢几个富一点的诸侯国，就能回本，甚至偿还掉贷款。反倒是贷款给那几个新教诸侯，难以回本。毕竟，那几个诸侯是在自家土地上和皇帝打仗，不会丧心病狂到抢劫自家领地。因此，他们回本很慢。好在路易十三资助他们，只是为了削弱皇帝，甚至都做好了把钱扔进水里的准备。 …… 就在路易十三暗中资助新教诸侯时，阿方索也没闲着。搞定了造船的事宜后，阿方索也开始暗中插手德意志的事务。 1621年5月，新一轮的小麦收割开始了。收割完毕后，黎塞留组织把小麦分批卖了出去。这样，阿方索的金库里又多了几百万杜卡特。 阿方索已经麻木了，现在他要低调，不能明着猛花，只能暗地里花了。于是乎，他也把手伸向了德意志地区。 同样地，阿方索手里也有打掩护的银行，而且还是5个。这5个银行，阿方索已经安排好了——渣打银行主要在意大利撒丁岛混，主要支援撒丁岛建设；高盛银行主要开辟西班牙市场，打算给西班牙政府贷款，亏一点都没事；花旗银行则在意大利地区展开业务，也兼顾德意志南部地区的业务；汇丰银行则在英格兰地区混，同时渗透荷兰、北德意志等新教地区；而摩根银行，驻扎南尼德兰的安特卫普，灵活机动，既可以和北边的新教徒打交道，也可以渗透法国，展开业务。 这一次，阿方索决定以摩根银行的名义，接触北德意志地区的一个小诸侯…… 东弗里斯兰伯国是德意志最西北的海岸边的一个小伯国，这个国家很小，只有3100平方公里，人口更是只有8万，多半是善于航海的弗里斯兰人。 原本，东弗里斯兰伯国有一个叫埃姆登的商业港口，是西北德地区重要的商港。这个商港，为统治东弗里斯兰伯国的瑟克斯纳家族，带来了很丰厚的利润。 但是，东弗里斯兰伯国和荷兰的格罗宁根省交界。而之前，格罗宁根省的统治者，是莫里斯的堂兄威廉。此君是一个比较贪婪的家伙，看到紧挨着他的地盘的埃姆登港如此繁华有油水，就动起了歪脑筋…… 首先，因为埃姆登港荷兰商人来往频繁，也使得荷兰人信仰的新教——加尔文宗在埃姆登传播开来。这个港口的大部分人，都皈依了加尔文宗。可是，瑟克斯纳家族选择的是路德宗，东弗里斯兰伯国其他地方也都信仰路德宗。 于是，拿sao的威廉就挑拨埃姆登港的市民，让他们发动叛乱。而加尔文宗的信徒，天生就是造反派，很容易被蛊惑。果然，埃姆登市民发动叛乱，把伯爵一家都赶出了埃姆登，迫使他们逃到了伯国的另一个大点的城市——奥里希。 从此，瑟克斯纳家族失去了对埃姆登港的控制，也失去了家族最主要的财政来源。恩诺三世不甘心失败，于是雇佣了上千雇佣兵，对埃姆登展开攻击，企图夺回埃姆登港。 埃姆登的市民无法抵抗，于是向荷兰人求助。拿sao的威廉趁机派了上千荷兰兵前来，打退了恩诺三世的军队，并赖在埃姆登港不走了。这是1602年发生的事情…… 1609年的时候，拿sao的威廉更加得寸进尺，他击败了恩诺三世后，还逼迫恩诺三世允许他的荷兰兵进驻奥里希，监视恩诺三世一家。 1620年的时候，拿sao的威廉病故，莫里斯继承了他的地盘。当然，莫里斯也继承了威廉对埃姆登港的控制。但是，他把奥里希的驻军撤走了，以对恩诺三世示好，同时也是加强对抗西班牙的力量。 实际上，埃姆登港是恩诺三世家传的领地首府。只要荷兰人不归还埃姆登，恩诺三世就不可能觉得好。 但是，荷兰人势大，他失去了埃姆登这个摇钱树，现在穷得很，根本没钱雇佣军队和荷兰人对抗…… …… 正在这个时候，摩根银行的代表帕金斯秘密来到了奥里希…… “什么？你们要借20万杜卡特给我？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只要你赶走荷兰人，夺回埃姆登港就可以。到时候，你多支付10%的低利息就可以！5年内还清！” “这么好？我不敢相信！”恩诺三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说吧，其实我们是西班牙人的朋友，这笔钱是西班牙人委托我借给你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出兵，分散荷兰人的注意力。” “你知道的，伯爵大人，西班牙和荷兰‘十二年停战协定’马上要到期了。双方必然重开战火。” “我们不要求您先发动，那样会让你受到极大的压力的。我们只要求您，在荷兰主力和西班牙开打后，您出兵收复埃姆登港，打荷兰人一个措手不及。” “您应该也清楚，埃姆登港每年财政收入高达两三万杜卡特，是德意志西北地区最繁华的商港之一。如果荷兰人继续掌控着埃姆登，他们将获得更多的力量。而如果是伯爵您夺回了埃姆登，就能削弱荷兰人的力量。而伯爵您，也会重新成为一个富裕的领主！” 帕金斯的话，让恩诺三世极为动心。埃姆登港，那曾经是瑟克斯纳家族的摇钱树。他做梦都想夺回埃姆登，但是，他又惧怕荷兰人的强大实力。 “伯爵大人，您不用担心的。斯皮诺拉将军将会带领大军从下普法尔茨赶回南尼德兰，攻击荷兰人。到时，拿sao的莫里斯肯定会抽调大部分力量去抵抗。其在荷兰东边，肯定不会留下太强的力量。20万杜卡特，足够您招募上万大军，对埃姆登港发动攻击了。” “据我所知，埃姆登港只有1500名荷兰兵，难道您害怕战败么？” “荷兰人把埃姆登港修建得很牢固，据说用的是莫里斯的工事构建方法，非常难攻克啊！”恩诺三世也研究过埃姆登的防御。 “这个您不必担心，我会派一个手下驻扎在奥里希。您在出兵前1个月通知他，他会提前派遣一批间谍混进城中。当您进攻埃姆登港时，他们会强行打开一个城门，让您的军队进入。您最好准备好一些骑兵，在门打开时冲进去。” “仗还能这样打？”恩诺三世有些傻眼。 实际上，这只是阿方索想出的一个小计谋而已。这在东方战争中实在太常见了，但在欧洲，目前很少见。西方人直到18世纪末拿破仑时代，才开始应用各种新奇的战术，也开始应用各种诡计。目前，他们还处在硬碰硬的“后骑士时代”，比较讲究正面对决。 “对的，据我所知，埃姆登城内荷兰人的金库和银行里常年备有20多万杜卡特，您可以抢来还债。此外，埃姆登市民背叛了您的家族，您大可以放任士兵去洗劫他们，作为惩罚。想必那些佣兵一定很高兴。毕竟，埃姆登也是一个富庶的贸易城市。而他们洗劫当地，您也可以获得一份战利品。” “总的来说，只要攻下埃姆登，您绝对赚了！” “好，我干了！”恩诺三世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