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狂喜的路易十三
雷瑟逃走的当天上午，卡利亚里警察就发现了雷克斯被杀。与此同时，贝利亚的情报组织那边也接到了消息。 消息迅速被快马加鞭地送到奥里司塔诺，阿方索和黎塞留得知后，都大吃一惊。经过调查，他们得知，这个雷瑟，可能知道农业生产的机密。而且，有人看到过雷瑟在酒馆后面的菜地里用很丑的便便施肥。磷灰石这东西，即使黎塞留，也不知道产自哪里，但粪肥和草木灰，太过明显，只要看过，肯定都能认得出。 不巧的是，这个雷瑟，恰好被派去卡皮塔诺平原上的麦地边上巡逻过。所以，这货肯定知道粪肥和草木灰…… 阿方索和黎塞留都着急了，尼玛，欧洲小麦凭什么卖这么贵？还不是别的国家和地区小麦产量特低？在别国小麦亩产在100来斤的情况下，阿方索和撒丁岛贵族的地里，小麦亩产达到600斤，是别国平均亩产的5倍的样子。也因此，欧洲小麦价格才能卖到一英镑每夸特。 但如果，法国这样的农业大国知道了肥料的秘密。即使没有磷灰石，法国人小麦亩产达到两三百斤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法国推广粪肥和草木灰肥料的话…… 阿方索和黎塞留都不敢想了，小麦价格妥妥地狂降啊！ “不行，这个人必须死！”阿方索立马下令给贝利亚，让他安排在法国的间谍去追杀雷瑟。 虽然，案子查下来，雷瑟很无辜，阿方索也同情他。但是，他不该跑回法国…… 贝利亚动作很快，很快出动专门的快艇，根据线索，追到马赛港。但是，因为贝利亚的手下出发比亨德莱的船晚了一天，还是没能追上。 然后，贝利亚的马赛间谍分布全员出动，查找亨德莱和雷瑟的踪迹。可惜的是，亨德莱立功心切，压根没在马赛停留，否则，贝利亚的手下肯定能找到他们。 更让间谍们郁闷的是，亨德莱动用法王情报机构的特殊身份，使用皇家驿站，沿途快马加鞭，不停换马，急速赶往巴黎…… 可贝利亚的手下情报机构没有沿途换马的便利啊，他们只在加莱港（英吉利海峡港口）到巴黎有一条方便换马的系统，马赛到巴黎的驿站系统还没建立起来…… 于是，当间谍们累死好几匹好马，追到巴黎时，亨德莱早就带着雷瑟进了枫丹白露宫了…… 此时，路易十三正在接见亨德莱和雷瑟。路易十三坐在高高的王位上，注视着半跪在地的亨德莱： “说吧，亨德莱，你为何僭越来见朕？你说有重大的消息要上报，如果价值太低的话，你可是要被治罪的！”路易十三一脸威严。 “尊敬的陛下，亨德莱之所以如此僭越，是因为属下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情报——撒丁岛巨额财富的秘密！” “什么？你真打听到了？”路易十三吃了一惊。 早在两年前，路易十三的情报机构就发现——撒丁岛的西班牙王子阿方索，拥有惊人的财富。 开始的时候，路易十三还以为阿方索是靠着卖盐发家的，因为他本人就代理了阿方索大批的食盐贸易业务。 但是，随着阿方索派华伦斯坦带领上万大军出兵荷兰，法国情报人员发现——华伦斯坦手里有2万大军，而撒丁岛，也扩军到了1万多人…… 3万多大军，人吃马嚼的，凭借阿方索的食盐贸易，绝对没那么多钱养活啊。所以，路易十三开始怀疑阿方索另有赚钱门路。 果然，紧盯着撒丁岛的法国间谍们，发现每年撒丁岛都会出产大量的小麦。虽然黎塞留指挥把小麦分为很多批，运往欧洲各地贩卖。但法国间谍死命紧盯撒丁岛，这个秘密还是让他们发现了。 撒丁岛就那么点耕地，能出产那么多小麦，路易十三很容易地推断出——阿方索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使得小麦高产的秘密。 然后，路易十三派出大批间谍，奔赴撒丁岛。同时，他派人拉拢为阿方索服务的三名法国人——黎塞留、奥利芬和帕雷。 黎塞留全家族都被搬去撒丁岛了，路易十三都没处下手，帕雷情况也差不多。而奥利芬，正好有个舅舅在巴黎教区当主教，于是，路易十三命他写信给奥利芬，招揽其回法国。这个计策很快奏效，但阿方索做的很绝，在半路就抓回了奥利芬一家，并全部处死。此后，不管是黎塞留，还是帕雷，都不敢有回法国的念头了。 而路易十三派出去的间谍，则郁闷地发现，每当小麦耕种的季节，撒丁岛就会派出大军，在麦地边上巡逻，追捕任何可疑人物——为此，法国损失了20多名间谍，却什么也没查到…… 去年的时候，亨德莱注意到了曾去卡皮塔诺平原巡逻过的雷瑟，打定主意与其结交。但雷瑟也知道奥利芬一家的下场，不想连累妻子，就拒绝了亨德莱。 哪晓得天佑法国，雷克斯那个西班牙纨绔子弟，竟然jian杀了雷瑟最爱的妻子，终于逼反了雷瑟…… 在船上，雷瑟借着酒性，告诉亨德莱，他知道撒丁岛小麦高产的秘密。同时，他也告诉亨德莱，撒丁岛的间谍很厉害。这也是为什么亨德莱一到马赛就不惜动用皇家驿站飞奔巴黎的原因，当然，也有亨德莱立功心切的原因。他俩真要在马赛停留一个晚上，估计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路易十三是知道当今欧洲小麦的价格的，每夸特一个金路易啊！如果大幅度增产，那得多赚多少？ 所以，当他得知雷瑟竟然知道小麦增产的秘密时，内心简直就是狂喜了！ 他“嚯”地一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雷瑟： “你当真知道撒丁岛小麦增产的秘密？” “是的，陛下！我曾经被派到小麦地边上巡逻过，看过撒丁岛的农奴如何种植小麦。” “具体的呢？”路易十三很急切的样子。 “大致先用耕牛，拉着一种弯曲型的耕犁（曲辕犁），把土地翻一遍，然后，给土地施用三种肥料——一是粪便；二是草木灰；至于第三种，是一种矿石粉，我认不出来，整个撒丁岛也没几个人认出来。据说，这是从海外一个神秘的地方运来的。即使黎塞留大人，也不清楚他们的来源。大概，只有阿方索王子身边的一个东方人知道。卑职估计，应该是从遥远的东方运来的。”雷瑟想了想说。 “东方啊！”路易十三立马xiele气。法兰西陆军强大，可海军就是渣渣。即使是落魄的葡萄牙海军，也能轻易收拾掉法国海军，更不用说想独占东方贸易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了。所以，即使知道也白搭。 “那你知道使用这三种肥料能使得小麦增产多少吗？”路易十三问道。 “这个不知道，毕竟我没用过那种矿石。但我知道，在我家的菜地里，使用了粪肥和草木灰后，韭菜和白菜增产了近一倍。还有，就是，施肥过后，要等几天才能种植，我看那些农奴不是直接把麦种撒在地表，而是农奴用铁锹挖个浅坑埋进去的。”雷瑟尽可能回忆当初的情形。 “增产近一倍！我说阿方索那小子为何这么多钱！诶不对，增产一倍是用了两种肥料的后果，那三种肥料呢？” “这个不大清楚，我隐隐约约听说，起码增产两倍以上！”实际上，是增产四倍左右，只是雷瑟也不清楚而已。 “两倍！嘶——”路易十三倒吸一口凉气。根据法国间谍所说，阿方索名下的小麦地至少上万公顷，那就是说，起码增加两百万杜卡特的收益。而撒丁岛一年两熟，那就是年增加400万杜卡特以上的收入——怪不得阿方索花钱起来不眨眼，绝对的富豪啊！ “那么，我获得了三分之二的肥料技术，起码增产一倍。如果我多弄些麦地的话，岂不是也发财了？”路易十三开始飞快地盘算。 原本，他是打算向全法国推广的。但是，他想到，向全国推广，固然名声有了。但是，他自己却没啥好处啊！而且，一旦推广开来，小麦价格肯定大降。 要知道，这个年头，法国政府和军队的支出，都要国王自己掏腰包，老百姓即使富了，也不会多给国王一分钱。所以…… “嗯，这个技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路易十三瞬间做出了决定，他决定，学习阿方索，封锁技术，自己发财。 在他看来，自己发财了，就等于王室增加收入，等于法国可以招募更多的军队。 “亨德莱，雷瑟，我，路易十三，准备册封你二人为法兰西世袭男爵，你二人可愿意？” “愿意愿意！”二人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猛点头，废话，不愿意的是傻叉！ “恩，封地以后计较，肯定是肥沃的土地。但你二人要注意，不准把这个小麦增产的机密泄露出去，做得到吗？” “能！”二人大声保证，捞到世袭贵族头衔，绝对赚大了。 “我决定，学习阿方索，封锁小麦高产技术，种植期间也派军队巡逻。你们二人的封地，就安排朕的庄园边上吧，到时出动军队封锁时也方便。记住，绝对不能泄露这个机密。不然，我也是能学阿方索对待奥利芬那样的……”路易十三满脸杀气，吓得二人浑身发抖。 “我雷瑟！以骑士的荣耀发誓，绝对为我王保守这个秘密！”雷瑟也比较机灵，赶紧发誓保证。亨德莱也有样学样。之后，两人退下…… “朕也要发大财了，哇哈哈哈哈，如果朕有十万公顷小麦地的话……”狂喜的路易十三仿佛看到了金山银海向他砸来，他忍不住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路易十三派人去法国各地，重金收购肥沃的土地作为皇家庄园——其实就是准备用来种小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