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宝马换丝绸
就在这时，一心想振兴大明的崇祯，把辞官在家的袁崇焕召回了京师，与之促膝长谈。 袁崇焕曾经取得过宁远大捷、宁锦大捷，算是朝廷里战绩很不错的儒将。崇祯一心想平定关外后金的叛乱，自然决定启用袁崇焕这样战绩彪炳的能人。 袁崇焕抵达京师后，和崇祯彻夜长谈，大吹特吹。而年轻的崇祯，本也很崇拜袁崇焕这样的“名将”，二人一拍即合。 听了袁崇焕“五年平辽”的策略后，崇祯兴奋得几乎抽过去。于是，他把袁崇焕视为朝廷的大救星，对其待遇也非同一般。 比如，今天崇祯想回信王旧府看看，就带着袁崇焕同行，打算到了信王府中，再与袁崇焕促膝长谈…… 不巧的是，今天郑芝龙正好来信王府拜见曹化淳。曹化淳虽然深得崇祯信任，但也不好在皇宫接见郑芝龙啊。于是，他跑回信王府，接见郑芝龙。 好死不死地，今天崇祯也怀念旧地，想回信王府看看…… 郑芝龙当初为了赶时间，是骑了波斯马来的。波斯马有大半的阿拉伯马血统，和部分中亚马的血统，非常的神骏。其肩高，达到150厘米以上，比大明流行的蒙古马高20厘米左右。 单从外表上看，就比蒙古马神骏很多。而且，其特性，也非常好。因为，拥有大部分阿拉伯马的血统，其实也可以成为阿拉伯马。但和阿拉伯马不同的是，波斯马混杂了部分中亚马的血统，所以，波斯马比阿拉伯马，更加耐寒。纯种的阿拉伯马，是无法忍受太低的温度的。 而中亚马种，因为生活在气候类似新疆的中亚地区，冬天寒冷是常事。因而，混杂了中亚马血统的波斯马，也是可以耐寒的。 因为阿拉伯马的血统，波斯马速度和耐力都很不错，仅比纯血统的阿拉伯马差上一点。就耐力而言，也许比蒙古马差一些，但速度远超蒙古马。 所以，波斯马整体上，比蒙古马更适合作为战马…… 这批波斯马是开普敦总督佩德罗送过来的，佩德罗成了开普敦总督后，其父亲里奥，就委托佩德罗，想从法瑞亚那里分一点丝绸份额过来。 要知道，里奥目前还在跑澳门到里斯本的航线，还在开普敦停留过。可是，里奥在澳门背景不强，难以拿到足够的货物。 而了听说法瑞亚在台南能够获得很多丝绸和瓷器，于是，他想托大儿子，和法瑞亚打个招呼，分一点丝绸和瓷器过来给他。 但是，虽然佩德罗身居高位，可法瑞亚不是他手下，不需要理会他。所以，想求法瑞亚办事，也是要好处的。 正好，佩德罗的一个朋友，从波斯买了一批质量很不错的波斯战马，可惜欧洲那位贵族买主战死，砸在了手里。 于是，佩德罗就把这船共200匹战马接盘了下来…… 佩德罗听说，法瑞亚出自意大利一个骑士家族，从小对板甲和神骏的战马非常感兴趣。板甲克土著，还是法瑞亚发现和上报的呢。 于是，佩德罗挑出50匹神骏的波斯马，装船运往台南，送予法瑞亚，好求其分点丝绸瓷器什么的给其父亲里奥。毕竟，里奥赚钱了，佩德罗也好多分点遗产…… 法瑞亚收到里奥送来的50匹波斯马和佩德罗的信后，果然很高兴，分了一批货物给里奥，双方皆大欢喜…… 这次郑芝龙来京师办事，因为时间很紧迫，法瑞亚就分给郑芝龙10匹波斯马，好让其早些赶到京城。 这10匹波斯马果然不是盖的，一般蒙古马，每天只能赶150里的路。而这10匹波斯马，个个每天都能赶路240里以上。在大明人的判断标准里，每天赶路240里的马，就算得上宝马了。 这次郑芝龙来信王旧府找曹化淳商量事情，就把10匹波斯马都拴在了信王府偏门外的墙边上。 当袁崇焕和崇祯一起来到信王府时，那10匹神骏的波斯马，不知道为何，起了内讧，两匹强壮的波斯公马起了纠纷，开始互相拱挤对方，并发出中气十足的嘶鸣声…… 恰巧，袁崇焕曾长期在辽东任职，还亲手组建过赫赫有名的“关宁铁骑”，所以，他对战马是非常敏感的。 波斯马雄浑的嘶鸣声，瞬间引起了爱马的袁崇焕的注意力。他掀开轿子的遮布，望向信王府偏门方向，看到了拴在那的10匹波斯马…… “好马！”袁崇焕眼神不错，看清了那一溜的波斯马，个个强健高大，而且外形漂亮。 前面轿子里的崇祯也被惊动了，掀开帘布问道： “袁爱卿，发生了何事？” 袁崇焕赶紧下轿，拱手回禀道： “陛下，微臣发现10匹神骏的好马，拴在王府边上，是陛下养的马么？” 袁崇焕看到这10匹波斯马拴在信王府门口，以为是崇祯的马。 崇祯朝偏门那看了看，摇了摇头： “不是，朕从未见过这些马。不过，袁爱卿眼光不错，这些马的确高大神骏。若是我大明骑兵，都配备这样的宝马就好了！”崇祯眼神也是一热。 曹化淳在府里听说崇祯来了，赶忙出来迎驾。趁此机会，崇祯问曹化淳： “曹大伴，那边10匹马是谁所有？” 曹化淳顺着目光一看，吓了一跳——那不是郑芝龙的马么…… 但他不敢欺骗崇祯，赶紧回道： “是大员伯府上郑管事骑的马……” “哦？你去将此人叫来，问一问这是什么马。朕看此类马应该是个宝贵品种。若是我大明军中有此良马，当大大提升战力。”崇祯也算是个关心国事的君王，对战马也很感兴趣，虽然他也不懂马。 “陛下英明！”袁崇焕赶紧奉上马屁。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马…… “微臣大员伯府属吏郑芝龙，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芝龙头一次见到皇帝，也是非常紧张，头都不敢抬。 “郑爱卿，朕和袁都督对你等所骑的马很有兴趣，袁爱卿，你问下这些马的出处。”崇祯毕竟是天子，问话这种事，当然是袁崇焕来问比较好。 “郑大人，不知尔等所骑之马，为何等品种，本官从未见过！”袁崇焕马上开始问话。 “回大人，这**叫波斯马，乃是万里之外的波斯所产，一场神骏。下官等人这10匹波斯马，每日都能行240里，比蒙古人的马要好很多！”郑芝龙不敢隐瞒，吓得腿都抖了，自然有啥说啥。 “哦？日行240里，算是好马了！不知这10匹马是波斯马里的佼佼者，还是……”袁崇焕显然问的是波斯马品种的优劣了。 “并非如此，大人，下官等人骑的这10匹马，在我等上官法瑞亚那里，只是普通的而已。波斯战马，一般都能日行240里以上。法瑞亚大人所骑的那匹波斯宝马，可日行400里以上……” “咝——”袁崇焕立马被惊到了。他就在辽东，岂能不知日行400里的含义，绝对的神级名马啊！ 自从宋朝开始，华夏失去对西域的控制权，也就失去了上等马匹的来源，只能从蒙古诸部交易一般般的蒙古马。日行400里的宝马，在全大明也找不出几匹……而眼下，在大明，日行240里以上的，就算宝马了…… “这波斯马竟然如此神骏？” “回大人，的确如此，属下听上官法瑞亚代总督说过，波斯马，拥有大食马（阿拉伯马）和汗血宝马（中亚马）的血统，故而十分神骏。”法瑞亚的确和郑芝龙吹过，说波斯马血统优良，还把华夏历史上的汗血马拿出来吹，郑芝龙就真的信了…… “汗血宝马？”别说袁崇焕这个专业人士，就连崇祯这样的业余人士，也听过汉朝时汗血宝马的赫赫威名啊。阿拉伯马他们不清楚，但汗血宝马在华夏太有名了，汉武帝当年，可是为了获得汗血宝马，对大宛国发动过战争的。 “是的，陛下！”郑芝龙也是听法瑞亚吹牛的，但他信以为真，就这么和崇祯说了。 “难怪普通马都能日行240里，竟有汗血宝马的血统，好马呀！好马呀！”爱马的袁崇焕也激动了，喃喃自语，并情不自禁地上前抚摸波斯马…… 但这10匹波斯马多半是公马，也没有阉割，很有脾气。看到袁崇焕这个陌生人上前“非礼”自己，很不客气地抬腿就踢…… 好歹袁崇焕练过，才险险地躲了过去，惹得崇祯哈哈大笑，郑芝龙却吓哭了——尼玛，要是他的马踢到了袁都督，他还不完蛋？ 但袁崇焕却毫不在意，却哈哈大笑道： “哈哈，有性格，我喜欢！”然后，袁崇焕还很流氓地弯下腰，观察波斯马的**…… “呀！竟然没有去势，还能配种？”袁崇焕瞬间眼冒精光。 “陛下，这几批公马竟然没有去势，可以弄到辽东给辽东的战马配种呀！”袁崇焕赶紧向崇祯汇报。 “哦？郑爱卿，可是如此？”崇祯是皇帝，他可拉不下脸，向袁崇焕这个老流氓一样去观察马的JJ，而是直接问郑芝龙。 “回陛下，正是如此！” “不知此种好马你们能搞来多少？” “在波斯，这**倒是挺多，但是，海路艰难。海上有红夷拦路抢劫，能安全地把马运到大明很困难。”郑芝龙赶紧说明情况，他也怕崇祯赖上他，让他负责买马。现在，荷兰人的确经常袭扰马六甲海峡，运输的确有危险。 崇祯背着手思考了一阵，突然对郑芝龙说道： “郑爱卿，朝中诸位大人原本劝说朕，限制大员岛采购丝绸的数量的。朕原本也打算限制大员岛，每年只许采购1000担丝绸。但朕看到波斯马，非常喜欢。 所以，朕决定——只要大员岛每年能上贡1000匹像你所骑的这样的波斯战马，就可免除采购限制。记住，要没有阉割过的马。否则，丝绸每年只许采购1000担……” “可是陛下……”郑芝龙还想言明难处。 “就这么定了……”崇祯头也懒得回，直接拉着袁崇焕向信王府内走去。要不是为了宝马，他才懒得和郑芝龙这样低级别的小吏废话…… “陛下，那几匹公马……”袁崇焕还惦记着那几匹公马，要拉它们去辽东配种——那几匹可怜的波斯公马不知道，他们将被袁老流氓带去辽东，并给它们介绍很多很多的“女朋友”，直到它们死在母马堆里…… “嗯，郑爱卿，那几匹公马也留下吧。曹大伴，你去陪郑爱卿他们去禁军马厩里挑选几匹好马作为补偿……”说完，崇祯就进了王府，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郑芝龙。 “郑大人，请吧！陛下都这么说了，咱家也没办法了，只能如此了。每年1000匹波斯马，应该能办到吧？” “这，下官也不知啊，得回禀大员伯大人……” “唉，只能如此了。若是能弄来波斯马，倒也好办。若是弄不来……陛下可从不和人开玩笑……” “我……”郑芝龙郁闷得直翻白眼…… （注：在中国古代，日行240里的马算良马，而日行150里以下的，则是普通马。记得一条古代算术题曾说过——好马日行240里，驽马日行不足150里……而根据记载，骑蒙古马的八旗骑兵行军，平均日行80公里，也就是160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