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分流而击
一望无际的北海上行驶着一支由十艘战船十艘运兵船组成的船队，船队旗舰桅杆上飘舞的绿色威尔吉王国国旗表示了这支船队的身份——威尔吉王国北海舰队第三分队。 旗舰‘海兽’号长一百二十米宽四十米，拥有三层甲板，以浆和帆作为动力，前后两座炮塔上面都搭载了三米长的弩炮。 “有没有找到那个，恩，莱茵河的河口？” ‘海兽’号船长同时兼任第三分队队长的海军中将多罗兹将军正向自己的副官询问，多罗兹虽然年过五旬，不过无论是如鹰般的眼睛还是说话时那洪亮的声音，都不像一个已经宛如垂朽的老人。 “暂时还没有看见。”副官接到桅杆顶端瞭望手的示意后，有些担心地回答多罗兹。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官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自己，但是船舱里的那位恶客就不知道了。 “不用担心，那家伙还呆在船舱里，这几天的风浪还算可爱。” 多罗兹明白自己手下在担心什么，他拍了下副官的肩膀。 “我去看看那家伙，你在这看下，如果有情况就来通知我。” 说完直接走进船舱之中。 多罗兹刚进入船舱，一股酸腐的气味就迎面而来，拿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香帕后，多罗兹打开了气味来源之地的门。 “米奈兹伯爵还可以吗？” “你说呢，多罗兹子爵。” 一位手抱着木桶的中年人无力地回答多罗兹的问题，苍白的脸色和无力下垂的蓝色齐肩发都表明这个家伙遇到了最痛苦的事情——晕船。 虽然不喜欢人消化过后食物散发的气味，但看到这个前几天鼻孔朝天家伙现在这副脸孔后，多罗兹感觉这些气味就像迈尔加刚采摘下来的柑橘一样。 “子爵阁下来找我有什么事？” 平时米奈兹因为脾气暴躁并不受海军将士们的待见，所以即使是多罗兹也不喜欢进入米奈兹的房间。这次多罗兹居然能忍受呕吐物的酸臭过来，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米奈兹可不是傻瓜。 多罗兹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下米奈兹，感觉这个家伙感觉十分灵敏，居然知道自己有事找他。多罗兹猛吸了口香帕上散发的香气。 “信科城海域到了。” “那么河口找到了吗？” “天鹅堡都看见了，差不多离河口不远了。” “那好，立刻靠进去。” 米奈兹放下木桶打算去门外呼喝自己仆从进来给他穿衣，不过多罗兹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意思？多罗兹子爵。” “没什么，只不过你的人起码有一半人因为晕船而和你一样，你觉得就算你们上岸能打败敌人吗？” 多罗兹笑眯眯地看着脸色发青的米奈兹，虽然不喜这个粗鲁的家伙，但是同为王国战士，他可不想看米奈兹上了岸就被敌人赶下海。 米奈兹看了眼多罗兹脸上的表情，仔细盘算了下，决定还是听从眼前这位老将的意见。 “阁下你说怎么做？” “就这样。” 多罗兹有点另眼相看这个年轻急躁的后生，虽然粗鲁却有智慧，虽然没有大将之才，但是还可以打磨一下。 “你和你的部下不直接在法兰福克登陆，而是挑选一处无人海岸登陆。而我摔船队逆流而上，再让水手假扮你们分散敌人注意力。怎么样？” 多罗兹拉住米奈兹的左手，尖锐的眼睛直射入米奈兹灰绿色的瞳孔。 “好，好，好吧。” 米奈兹被老将多罗兹那一双眼睛吓了一跳，感觉就向两把利剑直插进大脑之中。 看见米奈兹露出胆怯的神情，多罗兹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差不多长点记性了，也报了之前几天的怨气。 “那就好，我立刻派人去找可以登陆的峡湾。” 说完多罗兹快步离开米奈兹的船舱，他可再也忍受不住那些水桶里东西的气味了。 而此时离船队十公里以外的信科城被突如其来的船队弄得鸡飞狗跳，守卫城市的近一千预备民兵被集结起来，在五百职业士兵的指挥下把用于防守用的投石机从武器库中拖出组装好。 “大人，你看敌人怎么不来？” 一个护卫指着不远处的船队，船队与城市不过五六公里远，不过却没有靠近城市的意图，似乎在等待什么。 城卫官是个由军功升任的士官，虽然他带兵打仗很有一套，但是让他预知敌人动向还不如杀了他。 “不管敌人怎么办，我们都要与城市共存亡。” 虽然这句话让许多生活在信科城的民夫感到安慰。 “敌人离开了！” 监视船队的一个哨兵发出欣喜的喊声，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送了口气。 特别是城卫官这个彪形大汉摸了下自己额头渗出的汗水，他可是知道自己这边不过两千人，敌人二十艘战船起码有四千人，况且面海的这段城墙十分低矮，根本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击。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也许敌人只是想麻痹我们。” 敌人的打草惊蛇之举虽然并没有让信科城这边产生多少损失，但是那二十艘战船如同地狱出来的梦魇时刻飘荡在众人眼前。 再把视线转回第三分队这边，离开信科城海域的多罗兹小队按照之前计划的，米奈兹和多罗兹给率自己的部下开始分头行动。 遥望米奈兹十艘圆肚运兵船离开自己视线后，多罗兹对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船员们下达自己的命令。 “所有人准备，目标法兰克福！” “噢！” 船员们接到命令后，立刻走上自己的岗位。解开绳索、拉起铁锚、放下风帆，三十多根船桨上下翻动，十艘战船以‘海兽’号为头开始向莱茵河口驶去。 现在不过三月一号上午十时。 远在霍恩思道芬堡的冯德劳在吵闹的警报声中苏醒过来，昨夜由于喝酒过度，他现在还处于宿醉阶段。 不过传承器发出的两个提示让冯德劳彻底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斯德林率三千士兵入侵多林领。’ ‘威尔吉王国派遣二十艘战船封锁信科城港口。’ “混账！” 冯德劳气得将手边的陶瓷花瓶扔在地上，足够三口之家度过一个季度的花瓶就这样变成了无数碎片。 “大人，怎么了？” 花瓶的碎裂声惊醒了床上的可人，一头慵懒的粉红色长发从鹅绒棉被中探出来。 “没什么，你继续睡，这些东西我叫人清理好。” 冯德劳面色铁青地穿上外套，他现在可没有任何温存的心情，特别在如此紧要关头。 “所有人立刻到我办公室！” 冯德劳在路上用传承器呼叫了泽诺斯、马芬和阿里斯多三人。 十分钟后，三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已经换好正服的冯德劳面前。 冯德劳并没有废话，直接将两份自己抄出的提示扔在办公桌上。字迹虽然潦草，一眼就看出事冯德劳的笔迹。泽诺斯拿起两张纸，和身边两人相互传看了一下。 虽然他们之前便已经知道冯德劳这么着急召见肯定有大事，却不知道事情严重到了如此地步。奥托分兵冒进，信科城外有敌人舰队出没。 “陛下，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让奥托回撤，而且派人侦察出敌人舰队位置。” 泽诺斯用其古板的语气说出自己的建议，不过冯德劳挥了挥手。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么。” “无论是船队还是冒进都无所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敌人既然连海面上开始进攻了，说明我国语王国之间爆发全面战争了，而现在东方游牧民也开始侵袭高地。诸位！我们现在是被两面夹击了！” 无论是威尔吉王国还是游牧民，都不是冯德劳现在能轻易解决的，何况是两股势力同时进攻？更不论冯德劳刚刚统一高地，现在百废待兴，若有任何差池，国家覆灭即在眼前。 “臣下无能，请陛下降罪。” 泽诺斯现在是主管军务省的大臣，无论是奥托的冒进还是敌人悄无声息出现都与他有关系，所以代办认真的泽诺斯直接跪在冯德劳面前请求降罪。 不过现在的冯德劳可不想自断臂膀，他把泽诺斯扶了起来。 “既然你自认为有罪，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戴罪立功吧，现在公国所有部队指挥权我暂交于你，你就全面指挥这次战争吧！” “多谢，陛下。” “那么，你先下去吧！” “是。” 让泽诺斯离开之后，冯德劳直接把目光注视到阿里多斯身上。他按捺住怒火的目光让阿里多斯十分别扭。 “陛下，有何事吩咐。” “你接下来全面接管无忧宫，务必让塞西莉亚安全生产，我派马芬做你的副手，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她们，知道吗！” “是的，陛下。” “了解，陛下。” 阿里多斯长吁了一口气，与马芬同时领命。 “那你们下去吧。” 冯德劳直接挥退两人，现在他需要安静地呆一会。 阿里多斯和马芬轻步离开了会议室，不过大门刚一关闭，办公室一边的侧门又被人打开了。 “大人，需要早餐吗？” 雪莉身着一身白色薄纱托着银盘站在门口，虽然她十分担心眼前这个经常失眠的人，但是却无法帮助他。 冯德劳的神色缓和下来了，他阖上沉重的双眼。 “先让我睡会吧。”